聽到我的話,馬大根一臉的不解。
我先伸手把催命從地基坑里拉出來,然后背上箱子朝著馬大根那邊走去。
馬大根不停向我們身后張望,等我們靠近了他一些,他才小心翼翼地問我們:“徐陰陽,你剛才說義莊是做慈善是啥意思,我怎么聽老人們說,義莊是專門放尸體的地方,在舊社會,誰家死了人,都會先把尸體放到義莊去,靈棚、靈堂也都會設(shè)到義莊之中。”
我說:“那是義莊發(fā)展到后面的主要作用,以前的義莊是存放家族用來福澤家族成員之所,它的主要功能是扶幼、養(yǎng)老、婚嫁、喪葬、濟貧、救災(zāi)、助學(xué)等等?!?/p>
“所以它的前面才掛著一個‘義’字,也才擔(dān)得起這個‘義’字,這也是義莊為什么要選在環(huán)陽聚陰之地的原因,因為它要兼顧陰陽,但是又不能讓陰破壞了陽的福澤,義莊,陰陽兼顧,驅(qū)邪避難,上陽、下陰,是常人難以駕馭的福地!”
“你在這里修地基,怕是有些不妥?!?/p>
馬大根一臉的無措。
我則是繼續(xù)說:“更何況,你這地基處本就有座房子了,你怎么可能在房子上蓋房子呢?”
馬大根更加的疑惑了:“哪里有房子,我怎么看不到!”
我站定之后,指了指馬大根地基的位置說:“你自然看不到,它白天的時候,是在地下的,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能升出地面,你不是說,有人在你地基上看到過鬼火嗎,那些鬼火應(yīng)該就是那房屋的一部分?!?/p>
馬大根“啊”了一聲。
我繼續(xù)說:“說的再通俗點,這里原本的義莊,它變成了陰宅,白天在地下蟄伏,晚上冒出地面繼續(xù)發(fā)揮它義莊的作用?!?/p>
“你挖地基的時候,挖到了地下的部分,義莊生氣了,那些住在義莊的臟東西,纏上你們這些施工的人,讓你們生一場病,也算是對你們的懲戒了?!?/p>
“你們應(yīng)該慶幸,住在陰宅義莊的不是什么惡鬼,否則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鬧出人命來了?!?/p>
馬大根問我:“那我們該怎么辦,這地基給村里退了嗎?”
我這才說:“差點忘記一件重要的事兒?!?/p>
馬大根問我:“啥事兒!”
我說:“馬叔,八百塊,處理這里事情的錢!”
馬大根愣了一下說:“不是六百嗎,怎么去了城里就漲價了!”
我說:“單是看風(fēng)水,選宅基地是六百,你要是不打算處理這里的事兒,你給我六百,我扭頭就走!”
馬大根很無奈掏出手機說:“我微信轉(zhuǎn)你吧,我剛學(xué)會的用手機轉(zhuǎn)賬,還不是很熟練!”
我掏出手機,亮出了收款碼!
馬大根直接轉(zhuǎn)給了我八百塊說:“徐老陰陽的口碑很好,也都是先收錢的,你是徐老陰陽的孫子,我信得過你,你既然找我要八百,那你肯定有辦法幫我解決這地基的事兒,對吧!”
我看著到賬的八百塊,拍著胸脯說:“馬叔,你放心,這事兒并不難,那陰宅義莊早就不該存在,我晚上找那些臟東西商量一下,把那陰宅義莊給拆了?!?/p>
馬大根問我:“需要我做什么?”
我說:“不需要,你在這里等著也行,回家等我們也好,等我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我們再聯(lián)系你?!?/p>
馬大根在這里待著早就有些怕了,點點頭,就往村子的方向跑去了。
姚慧慧看著一路小跑的馬大根,小聲說了一句:“我以為你會向他要個幾千塊,這個案子,可不是什么小案子!”
我說:“我從很小就跟著爺爺走街串巷,這十里八鄉(xiāng)的都是鄉(xiāng)親,我怎么能亂要錢呢,馬大根家里的條件一般,別家人都去市里、縣里買房子給孩子結(jié)婚用,他家里在縣城都買不起,只能在老家蓋房子,我還是有些人性的!”
催命的好心腸又泛濫了:“那咱們干嘛不給他免費!”
我瞪了催命一眼說:“別忘了,你身上也沒錢了,都免費,咱們喝西北風(fēng)去啊?”
催命不好意思撓撓頭。
姚慧慧收了傘,坐到車?yán)锎悼照{(diào),同時問我:“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
我說:“越晚越好,最好等整個義莊都從地下出來了,說實話整個房子變成了陰虛之物,這種情況可不多見,還有這里曾經(jīng)有個義莊,大柳樹村兒竟然沒人知道,這有點不合理,這里面很多事情,我想弄清楚了?!?/p>
姚慧慧往座位上一靠:“看來今天要熬夜了?!?/p>
催命則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又往地基那邊多看了幾眼。
我把箱子放回后備箱,然后也坐到了車?yán)铩?/p>
催命給我關(guān)上車門,沒有上車的意思。
我知道,催命又在給我和姚慧慧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
姚慧慧心里也清楚,所以忍不住多看了我?guī)籽?,想看我是什么態(tài)度。
我心中是有些悸動的,不過我的理性更多一些,在幫姚慧慧化解災(zāi)難之前,我還是盡量不要跟她產(chǎn)生什么不必要的情愫,免得劫難將我拉進更深的漩渦之中。
見我這邊沒有什么反應(yīng),姚慧慧有些生氣的側(cè)過頭,她透過車窗看外面的風(fēng)景。
通過余光,我看到姚慧慧轉(zhuǎn)過了頭,我才輕輕轉(zhuǎn)頭看了姚慧慧一眼。
我就看到姚慧慧側(cè)臉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意,臉頰微微泛紅!
我猛地回過頭,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姚慧慧透過車窗的反光在觀察我的反應(yīng),見我偷偷看她,她心里還是很欣喜的。
轉(zhuǎn)過頭的我,便閉上眼,準(zhǔn)備養(yǎng)精蓄銳。
姚慧慧也沒有打擾我。
等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我就醒了過來,太陽早就落山,不過依舊很亮,不是很圓的月亮,掛在空中,給大地鋪上銀裝。
催命去村里的小賣部買了幾塊面包和水過來,當(dāng)然還有小家伙的食物。
吃過了東西之后,月亮基本已經(jīng)掛在了我們的頭頂。
遠處的地基之上,的確飄過了幾股鬼火,不過那些鬼火持續(xù)時間并不長,兩三秒就消失不見了。
差不多九點的時候,原本空蕩蕩的地基之上就出現(xiàn)了一棟土灰色的古磚瓦建筑。
房子四角高高翹起,向南開著的正門之上,“義莊”的牌匾也是顯得陰森的厲害。
我搓了搓手,從后備箱拿出箱子說:“走吧,咱們?nèi)チx莊里面坐坐,拜訪下里面的正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