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醫(yī)生說她睡一覺就好了?!北⊙缏暠鹋畠?,安慰她。
星星問:“剛才那個叔叔是在打媽媽么?”
“嗯,媽媽碰到壞人了?!?/p>
“不懲治他嗎?”
“當(dāng)然要。”說到這話,薄宴聲的臉又嚴(yán)肅了,“司崇叔叔會報警把他抓起來的?!?/p>
“爸爸,你剛才……”薄宴聲剛才發(fā)怒的樣子非??刹?,星星從來沒見過,有些心有余悸。
薄宴聲看她一眼,“爸爸嚇到你了?”
“有一點(diǎn)。”星星沒說話。
薄宴聲沉吟片刻,沒騙她,語氣平緩地說:“看到媽媽被人欺負(fù),爸爸太憤怒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爸爸是為了保護(hù)媽媽?!?/p>
“我知道?!毙切鞘莻€很聰明的孩子,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星星說,她想去看看音序。
薄宴聲讓她去吧,但聲音要小點(diǎn),別吵到媽媽。
他自己則走去書房里去打電話,“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渾身是血,還昏迷著呢?!彪娫捘沁叺娜耸撬境?,“先生,要將他送警么?”
“先扣著,我有幾句話要問他?!?/p>
*
晚間。
薄宴聲走進(jìn)主臥里,看到星星穿著小睡裙坐在音序床邊看書。
她,則靜靜靠在枕頭上睡覺,呼吸均勻。
“你怎么在這?”薄宴聲出聲問星星。
“我在這一邊看故事書,一邊陪媽媽?!毙切琴N心地說著,還拍了拍音序的手。
星星從一開始的抗拒音序,到現(xiàn)在是無微不至,讓薄宴聲動容。
陪伴真的很重要。
不過天已經(jīng)晚了,她得去睡覺了,薄宴聲蹲下身子,平視星星說:“不過你得睡了噢,已經(jīng)九點(diǎn)半了?!?/p>
星星還真打了一個哈欠,笑笑說:“是有點(diǎn)困了?!?/p>
“去睡覺吧?!北⊙缏暶彳浀拈L發(fā)。
“那好吧,我明天再來看媽媽?!毙切侨酉伦约旱墓适聲吡恕?/p>
薄宴聲無奈,將她仍在一邊的書撿起來,放到茶幾上,然后看了音序一眼。
她像是在做噩夢,眉間深深褶了起來。
薄宴聲擰眉,在燈下輕聲道:“是做噩夢了?”
他抬起手指撫平她眉間褶皺。
可剛撫平,那褶皺又顯現(xiàn)出來,伴隨著她緊促的呼吸,喊道:“不要……”
“周延,你要是敢碰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她胡亂揮舞著手腳,薄宴聲怕她摔下來,抓住了她的手,穩(wěn)住她的身體。
音序想發(fā)力,發(fā)不上,咬著牙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薄宴聲的俊臉。
“薄宴聲?”音序額前全是冷汗,心臟高頻跳動著,雪白的鎖骨也微微起伏……
看來她被晚上的事嚇得不輕。
薄宴聲眼底驟起冰霜,想瞬間將周延挫骨揚(yáng)灰。
可看到音序蒼白的臉,他又不敢顯得太兇,盡量放輕語氣低哄,“沒事了,我已經(jīng)把他解決掉了,不怕……”
他輕輕給她拍背,還拿方巾將她額上的汗都擦掉。
音序有些迷茫,“我在哪里?”
“在悅璽山。”薄宴聲一邊回答著,一邊去給她擦后背的汗,“你渾身都是汗,我?guī)湍悴恋?,不然容易受涼?!?/p>
音序沒有反抗,坐在他懷里,被他輕輕拭去汗水,看著格外的乖巧。
好半晌,她才像是想起了今晚的事情。
薄宴聲救了她。
她輕輕轉(zhuǎn)動眼珠,問他:“周延被抓起來沒?”
“抓起來了,已經(jīng)讓司崇報警了。”
“星星呢?”說到星星,她有些緊張,抓住薄宴聲的手,“她有被嚇到嗎?當(dāng)時場面那么血腥……”
這個時候,她還在想著星星。
薄宴聲望著她,聲音低柔,“她沒事,她知道我是在保護(hù)你?!?/p>
“沒當(dāng)著星星的面將玻璃扎進(jìn)他眼睛吧?”音序?qū)Ξ?dāng)時的記憶有點(diǎn)模糊了,只怪那時腦子太暈了。
薄宴聲說:“沒有,我停手了?!?/p>
“那就好?!币粜蚍判牧?,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你呢?有沒有哪里受傷了,疼?”
“疼?”音序這才想起自己,摸了摸手腕,當(dāng)時被周延拖進(jìn)公寓里,手被捏得很疼,青了一塊。
薄宴聲低眸,看到她雪白的手腕上青了一塊,低聲問:“這是周延打的?”
“當(dāng)時他拖我進(jìn)公寓里,弄傷的?!?/p>
薄宴聲用手指輕輕撫摸那塊淤青,“他,是怎么纏上你的?”
“在秦思語的慶功宴上,他忽然給我發(fā)了一張名片,說他喜歡我,然后就開始追我,總往醫(yī)院送一些花,我沒答應(yīng)他,他就找上門了?!碧岬竭@個,音序還有些害怕,畢竟她是單身女性,最怕這種變態(tài)男人。
薄宴聲把她抱緊懷里,低聲道:“他能跟你進(jìn)公寓,證明一直在尾隨你?!?/p>
音序頷首,眼神卻還有些飄忽。
薄宴聲知道,她還沒從晚上的事情回過反應(yīng)來。
“頭還沉嗎?要不要再睡一會?”薄宴聲下巴靠在她頭上,低聲問她。
音序點(diǎn)點(diǎn)頭,“好?!?/p>
薄宴聲將她放了下來,蓋好被子,就出去了。
他去找周延了。
*
昏暗的房間里。
薄宴聲長腿邁進(jìn)去,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霾,“人呢?”
話落,兩個保鏢將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拖出來。
周延膝蓋上還插著玻璃碴,一見到薄宴聲,立刻痛哭流涕求饒,“薄總,我知道錯了,你放了我吧,我的膝蓋好疼,我得去看醫(yī)生……”
薄宴聲淡漠望著他,吸了口煙,淡淡問:“誰讓你來碰我的人?”
聞言,周延瞳孔一縮,“她不是單身么?”
“誰告訴你她是單身?”薄宴聲抬眸,瞳孔森寒?dāng)z人。
周延啞了,他不敢說。
薄宴聲看出了他眼中的顧忌,沖他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將周延猛地按下去。
原本就扎在他膝蓋上的玻璃嵌得更深了。
周延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聲,渾身發(fā)抖,連連叫道:“我說,我說……”
薄宴聲又讓人拽著他的頭發(fā),被迫他仰頭,血肉模糊地看著薄宴聲,半死不活。
“是……是秦小姐,那天在飯局上,秦小姐跟我說,宋音序是你不要的女人……”
“除此之外呢?”薄宴聲眼中一閃而逝的冰冷,又問。
周延搖頭,“沒有了,秦小姐就說了這句話?!?/p>
“也就是說,你不自量力看上了我的女人?”這句話雖輕,壓迫感卻重。
周延臉色變了變,出氣多進(jìn)氣少地求饒道:“薄總,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以為她是單身,我才追她的……”
薄宴聲笑了,眼都不抬,“就憑你這只癩蛤蟆,也敢肖想我的女人?”
周延臉色白了白,薄宴聲已經(jīng)站起來,舉止優(yōu)雅地扣好袖扣,留下一句話,“給他留口氣,送去警局?!?/p>
“不!”周延凄厲慘叫,可薄宴聲已經(jīng)走出去了,深黑的大門在他眼前緩緩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