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
珊瑚島西南三海里處。
王勇看著面前空蕩蕩的流刺網(wǎng),眉頭恨不得擰到一快去。
他看了眼手中攥著的指南針,地方?jīng)]錯啊!
珊瑚島,西南三海里。
周圍的水流和深度也對!
怎么會沒有魚呢?
王進步站在一旁,撓了撓頭:“怎么回事?”
“按理來說,這片海域的鯖魚,要比其他海域密集百分之五十才對?!?/p>
“難不成,真讓林斌他們給撈完了?”
王勇聞言厲喝道:“不可能!”
“就憑林斌那幾條船,怎么可能撈完這么大片區(qū)域?”
“肯定是天黑的問題,咱們的燈光不夠亮,撒的餌料不夠多。”
王進步看了王勇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這倒也有可能。
晚上撈魚和白天撈魚不同,白天因為日照充足,水溫偏高,鯖魚多數(shù)都活躍在二三十米的中上層。
可到了晚上,水溫下降,鯖魚就會往深一點的地方去。
他們想要捕撈,就得用光誘聚魚法。
想到這,王進步朝著周圍的漁船喊道:“都把燈開亮一點,別想著省電?!?/p>
“能撈到一萬斤鯖魚,電費我們?nèi)??!?/p>
“原本十五分鐘撒一次魚餌,變成十分鐘撒一次,重新下網(wǎng)!”
眾人答應(yīng)了一聲,重新把空蕩蕩的漁網(wǎng),放入了海里。
做完一切后,王勇站在船邊,暗自咬緊了牙關(guān)。
他就不信了,林斌帶著那幾個歪瓜裂棗,都能撈到一萬斤,他雇的十幾號打漁高手,只會撈的更多!
剛才那一網(wǎng),肯定是天黑,水溫低的原因。
再耐心等一會,鯖魚肯定就會掛網(wǎng)!
想到這,王勇深吸了一口氣,拎起旁邊的餌料桶,朝著水面撒了過去。
三個小時后,王勇等人開始收網(wǎng)。
王進步看著起網(wǎng)機上的壓力表,倒吸了幾口涼氣。
這可不太對勁。
以往有魚掛網(wǎng),壓力表上數(shù)值都會產(chǎn)生變化。
可現(xiàn)在壓力表上的數(shù),不能說沒有變化,變化非常小。
小到,他都懷疑,是不是壓力表壞了?
正在這時,漁網(wǎng)緩緩浮出水面,一條體態(tài)飽滿的鯖魚掛在網(wǎng)上,不斷的掙扎。
王勇神情一震:“上魚了!”
“都給我打起精神,開始上魚了!”
他這一喊,其余船上的人,手上紛紛加了把子力氣。
可他們越用力,越覺得不對勁。
這漁網(wǎng)的重量,跟上一網(wǎng)比起來,好像沒什么區(qū)別啊……
王勇興奮摘掉漁網(wǎng)上掛著的鯖魚,轉(zhuǎn)手扔進了甲板下的巨型水箱里。
他轉(zhuǎn)回身,雙手懸在身前,準(zhǔn)備摘第二條鯖魚。
可眼見漁網(wǎng)就要到底了,也沒見到第二條鯖魚在哪。
正在這時,只聽耳后傳來“?!钡囊宦暎鹁W(wǎng)機的滾輪逐漸停止,漁網(wǎng)的最后一截浮出水面。
末尾掛著一條還在掙扎的鯖魚。
王勇直接愣在了原地,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漁網(wǎng)上掙扎的鯖魚。
鯖魚的魚尾拍打在甲板上,發(fā)出連串“啪啪啪”的聲音。
這聲音就像是無形中的巴掌,一下下扇在他的臉上。
王進步看的齜牙咧嘴,手上青筋暴起,捏的起網(wǎng)機開關(guān),嘎吱作響。
他足足三百米長的流刺網(wǎng)!
平常這一網(wǎng)下去,最低三百斤,最高一千斤的魚獲。
可現(xiàn)在,就撈上來兩條鯖魚!
兩條!
這踏馬要是讓人知道,他三百米的流刺網(wǎng),只抓到兩條鯖魚,不得把別人的大牙笑掉!
其余十幾艘船上的漁民,也都懵了。
有的運氣好,網(wǎng)上還能掛個兩三條,運氣不好的,直接空軍!
網(wǎng)上除了幾顆水草,連個屁都沒有。
一時間,眾人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耳邊的海風(fēng),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他們這幫人的技術(shù),不說是村里第一,但也都是中上層的水平。
這幾天,多了少了不說,一天下來,帶干不干也有個上百斤的魚獲。
可現(xiàn)在,別說上百斤了,上十斤都夠嗆!
正在這時,王勇一聲怒吼,打破平靜。
“草!”
“林斌那個狗東西,都能撈到,老子就不信,我撈不到!”
“重新給我布網(wǎng),把餌料全都扔出去?!?/p>
王勇吼完,上去一腳把掙扎中的鯖魚,踹飛了出去。
鯖魚落在遠(yuǎn)處的水面激起的水花,像是信號,眾人再次開始布網(wǎng),撒餌!
一群人,折騰了一晚上。
布網(wǎng)收網(wǎng)了兩次,眼看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才堪堪停下手。
王勇站在甲板上,雙眼布滿了血絲。
一晚上。
整整一晚上的時間,他就撈到了三十尾鯖魚。
雖說各個都有兩斤重,但加一起,也不過才六十斤。
他和王進步,兩個人,忙活了一整晚。
三百米的流刺網(wǎng),收了四次,下了四次,結(jié)果就撈上來六十斤的鯖魚!
這踏馬的上哪說理去?
王進步看著偌大的水箱里,零星分布的鯖魚,愁的五官恨不得擠到一塊去。
這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懷疑自己做噩夢了。
就算是噩夢,也沒有現(xiàn)在可怕。
他打漁這么多年,自詡論打漁技術(shù),他在白沙坡村,起碼能排進前三。
林富強死了之后,他甚至能排進前二。
可現(xiàn)在,忙活一晚上,只撈了三十條鯖魚。
這回丟人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要是光丟人,也就算了,但今天還得搭上不少油錢。
他這么大艘船,從漁港到這,光燒油就要三十塊錢。
其他的小船,也要二十塊錢。
他們十三艘船,八大五小,算下來將近四百塊錢的支出!
四百塊錢,夠村里大多數(shù)人,賺一年了。
可這些支出,都要算在王勇父子頭上。
想到這,王進步只覺得一陣頭大,雖然不是他掏錢,但他也心疼啊。
正在這時,不知道誰突然來了一句。
“要是早聽林斌的話,也不至于瞎忙活一晚上!”
此話一出,王勇瞬間氣炸了。
“誰說的?”
“踏馬的,剛才是誰說的?”
“給老子站出來!”
王勇瞪大了雙眼,滿是血色的雙眼,配上猙獰的表情,就像是海里的夜叉,跳上了船。
眾人紛紛低下頭,任憑王勇怎么喊,都沒人應(yīng)聲。
但他們心里都清楚,剛才那句話說的對。
要是早聽林斌的話。
他們也不至于,瞎忙活一晚上!
王進步拽住了近乎失控的王勇。
他知道,現(xiàn)在說的再多也沒用,只能盡快返航,在漁港附近的鯖魚聚集地,抓緊下幾網(wǎng)。
哪怕?lián)频脑偕?,也比六十斤多?/p>
隨后,在王進步的帶領(lǐng)下,眾人開始往回走。
可等他們回到漁港附近的鯖魚聚集地的時候,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