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聞言笑了一聲:“王勇,你倒是挺有想象力?!?/p>
“我也懶得搭理你,趕緊讓開!”
王勇伸手擋住了林斌的去路。
“想走,沒這么容易!”
“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你去灘涂搞什么鬼了,就別想走!”
林斌笑著點了一根煙道:“行,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p>
“我吃完飯在海邊遛彎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灘涂水質(zhì)的顏色,有點不對勁?!?/p>
“所以我就開船去看了兩眼。”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水藻發(fā)育的特別旺盛,把水都染綠了?!?/p>
“我開船把所有的灘涂都看了一圈,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p>
“怎么別人家的灘涂,水質(zhì)都好好的,就田啟明承包下來的二十畝灘涂,水質(zhì)發(fā)綠呢?”
此話一出,王勇眼中閃過幾分慌亂。
他輕咳一聲,連忙道:“林斌,你少在這放屁!”
“那二十畝灘涂,是改造成養(yǎng)殖蝦苗的地方,蝦苗不吃海藻吃什么?”
“你有沒有點常識?”
林斌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道:“蝦苗能吃多少海藻?”
“但凡有點常識的都知道,水質(zhì)不可能平白無故,綠成樹葉子的顏色。”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前天出海的時候,灘涂的顏色,可還沒成這樣!”
“是不是,你們放了什么不干凈的飼料,弄成的?”
王勇聞言瞪大了眼睛,厲喝一聲道:“你給我閉嘴!”
“林斌,我看你就是見不得別人過得好?!?/p>
“眼看我們帶著村里人,要靠養(yǎng)蝦發(fā)家致富了,你就在這造謠!”
“你這種人,真該死?!?/p>
林斌冷笑了一聲道:“到底是誰該死,你心里比我清楚。”
“我警告你,別拿大家伙生計開玩笑?!?/p>
“害人終害己!”
王勇惡狠狠的盯著林斌,冷聲道:“這話我也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你小子,趁著選舉的機會,竄動大家加入漁業(yè)互助會,借機把江勤民推上村長的位置,然后合伙控制全村的村民?!?/p>
“老天有眼,讓你跟江勤民決裂了,大家才能趁機看清楚你的真面目?!?/p>
“明明是你先拒收大家的魚獲,現(xiàn)在卻還腆著臉,警告我別拿大家的生計開玩笑?!?/p>
“你不覺得害臊嗎?”
“林斌,我反過來警告你,別動歪腦筋,要是讓我知道,你做出傷害村里人的事,我一定饒不了你!”
林斌看著王勇竟有些想笑。
王勇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他要不是早就知道田啟明的計劃,都得以為王勇轉(zhuǎn)性了。
“論作秀的本事,你倒是隨了王進(jìn)軍?!?/p>
“我懶得跟你再廢話了?!?/p>
“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就把縣城碼頭的事情,給大家伙講一講?!?/p>
此話一出,王勇頓時后退了半步,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他沒想到,林斌會突然來這么一句。
上次挨揍的經(jīng)歷,絕對是他二十多年以來,受過最大的恥辱。
大腿上現(xiàn)在還有幾處淤青,沒有消下去。
要不是他爸跪下求饒,估計他都得被人抬回來。
一旦這件事讓大家伙知道,他們王家人的臉,可就丟盡了!
“林斌,算你這次走運?!?/p>
“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p>
“但你記住了,人不可能永遠(yuǎn)走運!”
“這段時間,你的運氣太好了,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該走霉運了!”
“咱們到時候,走著瞧……”
林斌笑了一聲道:“行,我倒是要看看,誰最后會倒霉?!?/p>
“讓開!”
話罷,他徑直朝著前面走去,王勇幾人各自退了一步,讓了一條通道,眼睜睜的看著林斌走遠(yuǎn)了。
一旁的狗腿子皺緊眉頭:“勇哥,這么多人都看著呢。”
“咱們就這么算了?”
王勇瞥了狗腿子一眼,抬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冷笑了一聲。
“你沒看李寶峰都回來了嗎?”
“還跟他糾纏什么?”
狗腿子順著王勇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李寶峰正從漁港外,快步走了過來。
李寶峰走到近前,對著王勇點了點頭。
“勇哥,事情都辦妥了!”
王勇拍了拍李寶峰的肩膀道:“不錯,動作就是麻利?!?/p>
“行了,沒什么是都回去吧?!?/p>
“寶峰,你跟我回趟家,我爸特意讓我媽燉了只雞,你跟我回去喝兩盅?!?/p>
李寶峰點頭答應(yīng)了一聲,跟著王勇回了家。
幾個狗腿子看到兩人走后,對視了一眼,臉上透出幾分意味深長。
他們之前都是給王勇看賭檔的兄弟,跟王勇混了這多年,非常了解王勇秉性。
這個人,易怒沖動還摳門,對自己親爹都沒這么好過。
可對李寶峰的態(tài)度,好的簡直不要太過分。
這可太反常了,反??隙ú皇鞘裁春檬拢?/p>
所以他們也不羨慕,只知道李寶峰的好日子,就要過到頭了。
……
村北,木屋。
林斌打開房門后,就見門內(nèi)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腳印。
他見狀輕笑了一聲。
“王勇果然還有別的目的?!?/p>
自從他從縣里回來之后,因為沒有老疤臉在家,所以他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在門內(nèi)撒一層薄薄的草木灰。
現(xiàn)在農(nóng)村都是土路,人走在上面鞋底就會有土漬,踩在草木灰上,就會留下腳印。
他進(jìn)到屋內(nèi),四下翻看了起來。
屋子里,除了桌子和灶臺,外加一些瓶瓶罐罐以外,就只剩下一張床了。
他檢查一圈之后,蹲在床邊,伸手往里一掏。
下一秒,一堆堆在一起的化肥袋子,被他拽了出來。
袋子上還印著“沙洲市化肥廠”幾個紅字。
“這種栽贓的手段,真夠低劣的!”
“虧這兩父子能想出來?!?/p>
“行吧,既然你們費勁放了,我也不讓你們白費功夫。”
話罷,他伸手又把化肥袋子,塞了回去。
到了這一步,他就已經(jīng)能預(yù)料到,后面將會發(fā)生的事情了。
按照當(dāng)初田啟明的計劃來看,這已經(jīng)是做完了第二步。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欠赤潮爆發(fā)了!
想到這,林斌用水洗了洗手,躺回木床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
次日,上午。
白沙坡村灘涂。
江勤民邁開了步子,朝著灘涂的方向跑。
他早上剛吃完飯,就聽李慧蘭說,村里有人來報信,說他轉(zhuǎn)讓給田啟明的灘涂邊上,出現(xiàn)了大量的死魚,讓他趕緊去看看。
他急忙跑了過來,發(fā)現(xiàn)灘涂外圍了一圈人!
老豁牙迎了出來道:“勤民,你快看看吧!”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江勤民放眼看去,只見原本湛藍(lán)的灘涂,已經(jīng)是綠汪汪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