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
兩輛大解放停在官道上。
“哥,那你自己怎么回來?”周雷開口問道。
蘇郁白笑了笑,指了指天上。
周雷和小六子抬頭看去,天空灰蒙蒙的,啥也沒有。
正準備問的時候,蘇郁白手指放在嘴里吹了個口哨。
蘇郁白停下后說道:“來了?!?/p>
周雷眼神一凝,看到天邊一個小黑點逐漸靠近。
一道響亮的鷹鳴聲在耳邊響起。
蘇郁白從車里拿出一個棉墊搭在左手手臂上。
伸出右手揮了揮。
兩只神俊的海東青從天而降,其中一只落在蘇郁白搭著棉墊的手臂上。
另一只落在車頂上。
正是來福和它媳婦兒白羽。
蘇郁白拿出一根肉條喂給來福,丟了一根給車頂上的白羽。
見周雷和小六子一副見鬼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海東青,沒見過?”
來福和白羽是他特意帶過來的,一直放在空間里。
今天早上找機會放出來的。
小六子滿眼驚喜:“真的是海東青?這可是草原的神話..”
座位表半個蒙省人,他自然明白對于蒙省人來說,海東青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蘇郁白竟然有兩只。
周雷也有些震驚。
顯然是沒想到蘇郁白竟然還有這一手。
蘇郁白拍了拍來福,伸手將它拋起,來福順勢展開雙翼,發(fā)出一道鷹鳴。
白羽也揮舞著翅膀從車頂上飛起來。
兩只海東青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在低空盤旋。
蘇郁白沖著兩只海東青擺了擺手,這才對周雷說道:
“等會我回來了,會讓來福通知你們的,你們騎馬跟著它就能找到我?!?/p>
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蹭吃蹭喝,來福和白羽也越來越聰明了。
蘇郁白這兩天也在空間里對它們進行了特訓(xùn),現(xiàn)在做一些簡單的溝通還是沒問題的。
周雷和小六子騎著馬離開。
蘇郁白靠在車頭上,目送兩人離開。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轉(zhuǎn)身將其中一輛大解放收進空間。
然后開著另一輛往前駛?cè)ァ?/p>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個多小時。
蘇郁白這才不緊不慢地往回開,只不過并不是原路返回,而是饒了一圈。
將解放車停下,蘇郁白揮手間將早就用麻袋裝好的玉米和白面填滿車斗。
抬頭看了眼天空中的兩個小黑點。
吹了個口哨。
來福發(fā)出一聲鷹鳴,朝著公社的位置飛去。
做完這一切,蘇郁白這才輪換著把車眼前開了一段距離。
然后耐心等候。
差不多半個小時后。
周雷騎著馬奔馳而來。
兩人各開一輛,將車開回了農(nóng)牧公社。
一輛大解放的載重是4噸。
不過蘇郁白一車裝了7噸。
再加上之前帶來的,一共14噸半,29000斤。
蘇郁白離開的這段時間,嘎日迪顯然也沒閑著。
派人去通知了周邊的牧民。
圈里多了不少牛羊。
當看到車廂里那滿滿當當?shù)募Z食時,所有牧民都激動了起來。
嘎日迪臉上更是笑出了折子:“蘇處長,牛羊都帶來了,你看看合不合適。”
他們公社全部社員加起來也沒有多少人。
別看蘇赫巴魯是生產(chǎn)大隊長,可全隊也就6個小組。
一個小組平均只有2到4個牧民..
他們整個公社也才11個大隊。
29000斤糧食,最后他們?nèi)缦欢螘r間了。
“嘎日迪,我們怎么交換?”在牛羊圈外轉(zhuǎn)了一圈,看著精壯的耗牛,蘇郁白也十分滿意。
畢竟馬上就能實現(xiàn)牛肉自由了。
嘎日迪咧著大嘴說道:“我剛才查過了,玉米的價格現(xiàn)在是8分錢一斤,耗牛7毛..”
蘇郁白撇了撇嘴,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嘎日迪,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糧票不算錢?”
“我們千里迢迢地過來,運輸和人工不要成本?”
嘎日迪也知道自己有點過分,訕笑道:
“我話還沒說完,肯定不會按這樣的價格算,我的意思是1毛5一斤。”
“而且咱們是公對公嘛,糧票我們肯定也要給的..”
蘇郁白搖了搖頭:“那更應(yīng)該公平了,我知道你想替牧民們多爭取點,可是讓我們大出血,不合適吧?”
“再說了,我們是來買牛羊的,要糧票干什么?”
“我們滿懷誠意地來,你這樣搞,我們只能換地方了?!?/p>
這個嘎日迪,在內(nèi)地別的沒學(xué)會,市儈倒學(xué)了個夠。
嘎日迪沉聲說道:“糧食2毛..”
蘇郁白再次搖頭:“一斤5毛,這是底線。”
“你也別欺負我們不懂價格,你們這里的糧食價格幾乎已經(jīng)和耗牛肉持平了?!?/p>
“還有耗牛,7毛那是凈重?!?/p>
嘎日迪連忙搖頭:“不可能,糧食最多2毛5一斤。”
蘇郁白沉聲說道:“我?guī)淼目墒蔷Z,嘎日迪你再這樣,那就真沒意思了。”
蘇赫巴魯在一旁聽得干著急,捅咕了一下嘎日迪。
嘎日迪臉色變換不定:“這個價格不是我能決定的,我需要和牧民們商量一下?!?/p>
蘇郁白伸手示意:“請便。”
本來就是和牧民的交易,他是看在對方是公社的負責人,所以才有此一問。
誰知道這家伙這么滑溜。
回來的路上他還聽周雷說,嘎日迪這個名字在蒙省的意義。
是如火焰一樣的熱情。
嗯,人是挺熱情的,就是心有點太黑了。
另一邊,蘇赫巴魯有些氣憤:“嘎日迪,你怎么回事,蘇先生可是我的朋友,1毛5你也說得出來?”
嘎日迪苦笑道:“我也知道有點過分,可是蘇赫巴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牧民都像你一樣成功?!?/p>
“我們本地大多數(shù)的牧民,今年都沒有完成生產(chǎn)任務(wù),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很多人都要喝西北風了,要不是因為災(zāi)荒的原因政策放低,早就餓死人了?!?/p>
“大多數(shù)牧民,現(xiàn)在連一頭屬于自己的羊都拿不出來?!?/p>
“公社的牛羊也都已經(jīng)在年前運走了,不然你明白我的,我能這么不要臉?”
嘎日迪語氣堅定:“但如果真的能因為我的不要臉,給牧民們爭取到更多的糧食,那就是值得的。”
“這臉,不要也罷!”
蘇赫巴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幾個牧民原本也想吐槽幾句嘎日迪,聞言都仿佛被掐住了嗓子一樣。
一個個眼中閃過一絲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