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把沈家的人、整個沈氏集團,從京市完全抹去?
“是不是你媽這樣教你的?因為覺得我害死了她孫家,所以她就讓你這樣毀了沈家?”
沈家山這會兒才覺得悲從中來,也逐漸有了憤怒。
他還要怎么對他們母子倆好?
到最后竟然是他們母子倆在算計他!
沈聿橋走了之后,沈家山又怒又悲,偏偏沒地方發(fā)泄。
之后他又很快冷靜下來,下來不是情緒爆發(fā)的時候,如果真的沒人管得了沈聿橋,公司真的就沒有了!
老太太又怎么辦?
沈家山要求見公司里的副董,警方倒是答應(yīng)了。
現(xiàn)在沈氏上下一片雜亂,普通員工感受不到,但副董已經(jīng)吃不下睡不著了。
公司如果真的倒閉,那后果根本不敢想!
副董看著幾天不見明顯憔悴了的沈家山,這個時候指責(zé)他這個董事長做錯事也沒什么意義,只是問沈家山:“還有沒有辦法,能夠讓公司度過這次難關(guān)?再這么下去,公司遲早就倒閉了!”
現(xiàn)在每天都有狀況發(fā)生,根本讓人措手不及,找什么人脈都沒用,每次想找誰幫忙,人家總是很巧的有事避開了,就像是有人特地通知安排好了。
就是要看著沈氏活生生餓死。
沈家山閉了閉眼,他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沈硯舟了。
副董在里面跟沈家山聊了好一會兒,離開之后,直接去了山水寶郡。
老太太剛午睡起來沒多會兒,精神正好。
看到公司副董,因為很久沒見,從一開始的高興變成了凝重。
無事不登三寶殿,老伴兒走了之后就沒怎么見過的人突然過來,能有什么好事?
老太太讓沈姨上了茶就下去了,直接問副董,“有事就說吧?!?/p>
孫瑾弄了水果上來,副董暫時沒說正事,而是笑笑,“能有什么事,就是想起來走動走動,勞累了這些年,也準備徹底退了?!?/p>
老太太看了看孫瑾,意識到點什么。
跟著笑笑,“這是打算出國養(yǎng)老啊?”
副董笑,“有這個打算來著。”
老太太指了指后花園,“今晚就留下吃飯吧。出去走走,最近涼快。”
看起來沒聯(lián)系的兩句話,說明老太太今晚要留客人吃飯,孫瑾和沈姨就該準備準備食材了。
所以,去后院的時候?qū)O瑾沒跟著。
走遠了副董才直入正題,“您可能還不知道,公司現(xiàn)在很困難,狀況百出,董事長也在里面,出不出得來,就看您救不救了?!?/p>
老太太腿都軟了一下。
剛剛副董避著孫瑾的時候,老太太就覺得有問題,已經(jīng)做了好心理準備,沒想到還是沒控制住。
她握著拐杖的手有點抖,“你是說……家山已經(jīng)被抓了?……罪名呢?”
副董這會兒也不隱瞞了,直接說:“很多,商業(yè)罪、人命案全都有,但可以救!”
前一句讓人心跳過速,后一句還算緩了緩。
老太太不理解,“他一直好好的經(jīng)營公司,哪里來的人命案?”
副董嘆了口氣,“二少爺舉報的,還有大少爺捏造但又看起來證據(jù)充足的?!?/p>
老太太眼睛都瞪大了,要說沈硯舟,她稍微可以理解,“沈聿橋他瘋了?”
副董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只能按照董事長的話轉(zhuǎn)述。
“孫瑾覺得是董事長害死了孫家,可能是唆使大少爺報復(fù)董事長了?,F(xiàn)在唯一的辦法,看您能不能讓二少高抬貴手?把公司保下來?”
老太太皺起眉,“你剛剛不是還說舟二也算計他爹了?……話說回來,他們怎么惹舟二了?”
沈硯舟從小就不是個爭搶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么干。
“聽聞,是一個叫許輕宜的姑娘不見了,二少覺得是董事長或者大少爺給綁了,為了逼他退出不久之后的繼承大選?!?/p>
聽到這話,老太太突然生氣,“那他們父子倆到底做沒做這缺德事?碰小許了嗎?”
如果做了,那活該舟二生氣作弄他們。
副董搖頭,“董事長說他絕對沒做,但大少爺就不清楚了?!?/p>
老太太倒是突然想起來,沈聿橋是喜歡許輕宜的。
只是后來從沒再表現(xiàn)過。
“舟二能有什么力氣保公司?他從小就被丟在外面,這時候讓他保?”
“董事長這么說的,只能這么做,沒別的辦法?!?/p>
老太太嘆了口氣,她這把年紀,壓根就不懂公司里的事,竟然也求到了她這里。
既然都這樣了,她只能和沈硯舟聊一聊。
知道沈硯舟不想回這里,老太太也沒叫他過來,而是自己去找她。
出門的時候,老太太給沈姨和孫瑾說的是去找自己的小伙伴玩兒,沒讓人跟著,只帶了一個司機。
中途副董也上了車,去找沈硯舟。
沈硯舟不在公司,是海濱的汽修廠。
老太太之前還真沒正經(jīng)進過修理廠,只偶爾偷偷在遠處看過。
看到沈硯舟躺在門口的躺椅上,臉上蓋著帽子睡覺,估計昨晚又熬夜了。
老太太摸了摸他的手,沈硯舟突然就醒了,拿掉帽子。
看到是老太太,沈硯舟笑了一聲,“我說誰膽敢非禮我呢,您怎么突然跑這兒了。”
老太太看他眼底那血絲,是不是許輕宜不見了,他整宿整宿不睡覺的在找?
“你爸說,他絕對沒碰小許?!崩咸苯拥?。
沈硯舟微微挑眉,看了她,“嘖,原來是給人當(dāng)說客來了?”
繼而又道:“我知道,但沈聿橋動了,他們父子倆穿一條褲子,誰碰的都一樣?!?/p>
老太太皺眉,“你爸和你哥還是不一樣,你哥現(xiàn)在只想讓你爸死,讓公司倒閉,他大概是太信你媽媽的話了?!?/p>
“關(guān)于當(dāng)年孫家的消亡,我可以說公道話,你爸絕對不會落井下石,他甚至想盡辦法要搭救,我還勸過他,不應(yīng)該讓你媽扶持娘家太多,容易被拖下去?!?/p>
“你爸這個人,話不多,不會表達,也不懂怎么去愛妻子,怎么愛孩子,但他心思不壞,對你媽也是真的愛,他不會對孫家有那些邪念。”
至于孫瑾,老太太從來不多說什么,聯(lián)姻是雙方定的,兒子又喜歡,她盡量跟著喜歡。
哪怕孫瑾當(dāng)時為了許政錫想盡辦法離開沈家,她也沒多說什么。
很多事,她都是能不管就不管了,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亂成了這樣。
沈硯舟坐起來,“您這是想讓我把我爸撈出來?我沒記錯的話,有些話我跟他說得很清楚,我可以幫他,是他自己不選的?!?/p>
老太太:“他那會兒不是不知道你哥的用心么?這會兒后悔了唄。”
副董在旁邊跟著點頭,“是,董事長現(xiàn)在只信二少,是他親口跟我說的?!?/p>
沈硯舟似笑非笑,“我怎么覺得,等我把他撈出來,他還是會偏心沈聿橋?”
副董一臉嚴肅,“那不可能!再說了,公司面臨這么大的問題,二少解決了困境,公司里那么多高層都是有眼睛的,這也不是董事長一個人說了算?!?/p>
沈硯舟看著副董。
幾秒后勾唇,“公司現(xiàn)在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我也可以收手,條件您應(yīng)該能猜到?”
副董想了想,點頭。
能猜到,無非就是繼承人大選的時候,把票投給沈硯舟。
公司如今這個樣子,到時候困境解除,再把大少爺?shù)男袕綌傞_給董事們看,他們也不是傻的。
看沈硯舟這是同意了,副董倒是問起了那個姓許的女孩。
“二少如果需要,我們都可以幫忙留意,興許能知道大少爺把人藏哪了?!?/p>
沈硯舟眼皮掀起。
許輕宜失蹤這事,外面是不知道的,“我爸說的?”
如果沈家山都知道,那絕對是沈聿橋告訴他的沒跑了。
繼而,沈硯舟搖頭,“不用,一個字也別給我聲張。”
至于位置,沈硯舟差不多已經(jīng)確定在哪了。
太多人跟著找反而不安全。
今天傍晚的時候,時夫人那邊確實蹲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基本確定許輕宜就在西山嵐庭。
但是一整個傍晚到深夜,她們一群貴太太用了一些方法讓物業(yè)挨個別墅排查,卻沒發(fā)現(xiàn)哪個別墅里住著可疑人員。
沈硯舟和周晟京連夜讓人也查了所有地下車庫和雜物間。
也沒發(fā)現(xiàn)。
但是有個奇怪的地方,西山嵐庭有兩個別墅接連下水道堵塞了。
沈硯舟想起來以前和她開過的玩笑。
許輕宜的新款情趣品材料比較特殊,她跟他特地說過,有的材料遇水會有一定程度的膨脹,好讓客戶增加滿足感。
沈硯舟當(dāng)初笑說,那客戶用舊了的情趣品不小心扔下水道豈不是堵死了?
許輕宜當(dāng)時白了他一眼,笑他無知,膨脹程度不可能太過分的!
否則卡在里面都是小問題,撐壞受傷事就大了。
別墅下水道堵塞看起來是不起眼的小事,但兩天之內(nèi)反復(fù)兩次,沈硯舟無端的就是想到了她。
也許是她用這種方法來提醒他呢?
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就算她沒危險,也必須確切知道她的位置。
沈硯舟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人,今晚想辦法探測到下水道堵塞的具體節(jié)點,也算是順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