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哪當?shù)谋???/p>
鐘遠一邊隨意地問著,一邊目光留意著周圍路邊經(jīng)過的一些民居。或許是因為靠近邊境,這邊的人似乎經(jīng)濟條件也不算差,至少從房子上看,也還可以。
“就我們遼東那邊。”
“那你怎么會來這邊的?”
“朋友介紹?!笔Y衡回答。
鐘遠拿過一瓶水,打開喝了一口后,目光盯住了車外后視鏡。
后視鏡里,他們剛才路過的那個岔口里,出來了一輛皮卡,轟起了油門,朝著他們追了過來。
蔣衡也聽到了聲音,看了一眼后,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鐘遠收回目光,反手拔出了手槍,開了保險,藏在了門邊。
后方皮卡迅速靠近,沒一會,就到了他們后面,喇叭滴滴響了兩聲后,蔣衡將車子又往旁邊靠了靠,皮卡車一腳油門,呼嘯而去。
蔣衡皺著眉,顯然并未放松。
鐘遠看了他一眼后,拿出手機,正準備給鐘達去個電話,忽然前方原本已經(jīng)快要看不到尾燈的皮卡車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鐘遠見狀,收起了手機。
隨著雙方距離逐漸拉近,那皮卡車又稍稍提了點速。緊接著,突然一把方向橫在了路中間。
接著,車門打開,跳下來三個年輕人。
其中兩人手里都捧著把步槍。
“檢查!”他們喊著不太標準的南泰語,手中步槍舉了起來,槍口直直地對著他們。
蔣衡一腳剎車,停了車。
對方其中一人抱著槍靠了過來,到了蔣衡那邊后,抬手在窗戶上敲了起來。
蔣衡轉(zhuǎn)頭與鐘遠對視了一眼后,將窗戶打開了巴掌寬:“什么事?”他用的也是南泰語。
窗外的年輕人再次抬手在窗戶上砰砰拍了兩下:“把窗戶再搖下來一點,檢查!”
蔣衡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把窗戶又往下開了一些。
車外的年輕人,探頭往車里看進來,目光在車子里掃了一圈后,又在鐘遠和蔣衡兩人臉上各轉(zhuǎn)了一圈。
“你們是華國人?”年輕人皺了眉,語言也自動切換到了普通話,只是同樣不太標準。
蔣衡面無表情,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問:“你到底什么事?”
年輕人眼神閃了閃后,道:“檢查。把你們的護照拿出來!”
蔣衡盯著他看了一眼后,轉(zhuǎn)身從旁邊的扶手箱里,拿出了一個護照本,從窗戶里遞了出去。
年輕人接過后,一打開,臉色微微變了變。
“我們比較趕時間,要是沒問題的話,麻煩行個方便!”蔣衡說道。
年輕人臉上已經(jīng)見了笑容,轉(zhuǎn)手將護照里面那幾張南泰幣收到口袋里后,倒也沒再得寸進尺,還了護照后,就招呼著其他兩人,把車子給挪開了。
蔣衡道了句謝,趕緊開車往前走。
直到開出去一兩公里,確定那輛皮卡沒再追上來后,蔣衡才微微松了口氣,而后開口與鐘遠解釋道:“這個地方,屬于三角地帶,一直以來都比較亂,攔路打劫這種事經(jīng)常有。一般情況下,給點錢就能打發(fā)。不過,也有例外。上半年的時候,有兩對從艾青府自駕過來這邊旅游的外國夫妻,被攔下來后,跟這些人起了沖突,最后死了兩個。這還是這兩對夫妻帶了槍的結(jié)果。要是沒帶槍,估計一個都活不下來!”
鐘遠默然。
怪不得昨天晚上討論的時候,吳江說這邊比較亂,這一路過去,未必會順利。原來是這么個亂法。
這條路才走了個開頭,就已經(jīng)遇上一回了,看來這接下去的路程,還真是不太樂觀!
片刻后,他開口問蔣衡:“你們對這邊的情況,比較了解?”
蔣衡點點頭:“我們有時候也會過來這邊,做一些實戰(zhàn)訓(xùn)練。”
“實戰(zhàn)訓(xùn)練?”鐘遠驚訝地轉(zhuǎn)頭看他。
蔣衡大約對他沒什么防備,所以啥話都往外冒:“這邊三國交界,又多山區(qū),前些年更是毒品泛濫,三天兩頭的槍戰(zhàn),這兩年稍微好些,可也沒好到哪里去。我們有時候會接一些難度不高的任務(wù),帶著學(xué)員過來這邊,進行一下實戰(zhàn)打擊。不然,光基地里對著靶場練,那都是紙上談兵,回頭能畢業(yè)了,一見血東南西北都不知道了,有什么用!”說著,他又轉(zhuǎn)頭看了鐘遠一眼,笑道:“我聽江哥說,遠哥您近身作戰(zhàn)很厲害,回頭要是有機會,到基地來幫忙指導(dǎo)指導(dǎo)怎么樣?”
“別聽你們江校長瞎吹。他的本事沒比我差!”鐘遠笑著回道。
“您就別謙虛了,上次百勝園區(qū),您一個人能摸進去,還能帶三個人出去,就算有人在外圍接應(yīng),那也是神一樣的了!要換我,我想都不敢想!”蔣衡說著說著,又把話題扯回了百勝園區(qū)的事。
鐘遠不是很想提那件事,不過蔣衡此時又提起,倒是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他問:“你們當時進去的時候,是走哪里進的?”
蔣衡愣了一下,旋即回答:“走得水牢那邊。”
鐘遠看著他,在提及水牢這兩個字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明顯多了些陰郁。
他收回目光,又問:“你們當時是怎么讓那些狗不叫的?”
“我們當時帶了一個超聲波機器,能夠干擾狗的感知能力。而且,我們當時從水里出來,身上氣味被掩蓋住了,再加上我們刻意避開了那些狗,所以,也算是多方面因素!”蔣衡回答。
鐘遠聽完后,心里忽然覺得有點怪異。他再次轉(zhuǎn)頭盯著蔣衡。
蔣衡被他看得有點心中發(fā)毛,訕笑了一下,道:“遠哥,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鐘遠瞇了瞇眼,問他:“是不是你們江校長跟你說過什么?”
蔣衡神色微微一僵,旋即尷尬地笑了兩聲后,道:“其實也沒什么。江哥就是跟我說,如果您要問什么,讓我照實說就行,不用特意隱瞞什么!”
果然!
鐘遠心情有點復(fù)雜。
不過,他原本其實是沒想從蔣衡這里打聽些什么的。
昨天夜里他也想明白了,吳江要活成什么樣,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已經(jīng)拉過他一次,不該再有第二次。
一個人若想變好,一次就夠了。
一個人若不想變好,那么再來一次,也一樣沒什么用。
更何況,好與不好這個定義,很難講。
但吳江這般把所有一切都這么坦坦蕩蕩地攤在那,倒反而讓鐘遠不自在起來,反倒是顯得他與他生分了!
鐘遠苦笑了一下。
或許,真的是他把吳江看低了一些。
被鐘遠戳穿后,蔣衡也不再特意找話聊了。車子里靜了下來。
時間慢慢過去。
讓人意外的是,接下去這一路上,他們竟然都格外順利,再沒碰上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中午十一點過半的時候,鐘遠二人抵達東城市南面一處叫南塘的地方,和吳江他們會合。從此處再往前兩三公里,就有一處進城收費檢查站。
吳江他們到得早,已經(jīng)過去探過路了。
檢查站那邊有白家官兵把守,雖說一般只要交錢就會放行,但他們帶的裝備多,所以,謹慎起見,吳江和鐘遠商量過后,決定改計劃,分兩路進城!
一路是吳江帶方秦二人開一個車,從大路,經(jīng)檢查站進城。他們帶的裝備,只各留一把手槍,和一把匕首,若干子彈,其余全部分到鐘遠他們幾人身上,從另一路帶進城。
鐘遠他們則從東面山里繞過檢查站后,從東城市的東側(cè)進城。不過,山里的路不好走,他們這車最終能不能開過去,現(xiàn)在還是個未知數(shù),如果不行,就只能步行。
商定好后,一行人簡單墊了下肚子,吳江帶著方秦先行。
鐘遠等人在原地等了一會,確定吳江他們順利進城后,才出發(fā),沿著小路,往東面山里開去。
一開始,這路還好走。
路邊也偶見人家。
可沒多久,這路就不好走了。
周圍也逐漸荒涼。
但,勉強還能行車。
十來分鐘后,他們已經(jīng)深入山區(qū),路也越發(fā)地難走,可走著走著,鐘遠就覺出了不對。
這里的山路逐漸好了起來。雖然同樣窄小,可路面平整,從有些地方鋪的石子來看,明顯是有人維護的。
而且,有些地方,車轍印也很明顯,甚至挺新。
“小心些,這地方不太對勁!”鐘遠一邊提醒開車的蔣衡,一邊拿起對講機,對另一頭的鐘達二人,同樣如此提醒了一句。
說完后,他想了想,問蔣衡:“聽說,貢堅地區(qū)這段時間不太平,可能要打仗,是嗎?”
蔣衡嗯了一聲:“有可能。這段時間,緬東一帶,到處都有地方武裝出現(xiàn),貢堅地區(qū)也有?!?/p>
這么說,那這山里藏著的,很有可能就是當?shù)匚溲b了!
若果真如此,那他們這個時候闖進來,萬一被誤會成是進來打探情況的探子,那這情況可就不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