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準備離開時,雷震霆又喊住:“過年帶小許和孩子到家里吃飯啊?!?/p>
霍青山點頭:“好?!?/p>
雷震霆又想了下:“要是有什么困難……”
他話還沒說完,霍青山立馬開口:“你之前不是有一支鋼筆,是不是不用了?”
雷震霆有點想扇自己的嘴,他沒事就不能心疼霍青山。
他倒是會順著桿往上爬,立馬就要鋼筆了。
板著臉,嚴肅的看著霍青山:“那支鋼筆,是我去京市開代表大會時候發(fā)的,你想都不要想。”
霍青山很老實的開口:“你又用不到,歲寧她跟著華老師學中醫(yī),華老師也說了,她有這方面的天賦,以后咱們家屬院有人病了,也不用占用師部醫(yī)院資源?!?/p>
雷震霆要笑了:“你這么一說,還感覺挺光榮啊?!?/p>
霍青山臉上沒什么表情,說的話也是一本正經(jīng):“都是為人民服務。”
雷震霆氣笑了,伸手拉開抽屜,掏出鋼筆扔給霍青山:“拿去,拿去,我這里有點兒東西,你全都惦記著。”
霍青山接過鋼筆,給雷震霆敬禮道謝:“謝謝師長,我回去一定會轉(zhuǎn)告歲寧,讓她好好學習,不辜負您的一片苦心?!?/p>
雷震霆直擺手:“滾滾滾,看見你們這些兔崽子就煩。”
霍青山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時,他又忍不住喊著:“記得過年帶小許來家里吃飯。”
……
霍青山到家就塞給許歲寧一根鋼筆,八成新,不銹鋼的鋼筆帽,筆身烏黑,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但看著就很好。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筆尖金黃,流暢,看著就是一支很貴重的鋼筆。
許歲寧之前用的,動不動就跑墨水,每次寫的時候,還要用布條纏一圈,防止冒水跑出來。
看見新鋼筆,驚喜不已:“哪兒來的?看著就很好啊,很貴重的樣子。”
反復看了看又看,誰能想到,這個年頭,一支鋼筆都這么貴重呢。
陸北煙好奇的接過鋼筆,反復看了看,筆身上還有小字,是什么大會堂留念。
哇了一聲:“這個鋼筆,是特意給開會代表定制的,筆尖材質(zhì)很好,寫多久都不會變形呢,有錢都買不到?!?/p>
許歲寧一聽這么貴重,看著霍青山:“哪兒來的?”
不是新鋼筆,總不能是霍青山開會時發(fā)的。
霍青山看許歲寧眉開眼笑開心的樣子,心里也是開心的,臉上卻不顯露出來:“是師長送你的,知道你跟著華醫(yī)生學習,送給你讓你好好學習?!?/p>
許歲寧驚喜不已:“真是太及時了,我正好想要一支鋼筆呢,謝謝師長,回頭請師長來家里吃飯吧?!?/p>
霍青山眉目溫柔的看著許歲寧:“好?!?/p>
陳彩華看著霍青山回家先找媳婦,又是塞東西,又是耐心的跟她說話。
那個語氣那個眼神,都溫柔的不行。
對這個女婿又滿意了不少。
……
晚飯時,陸北煙說了要回京市,過了元旦就走。
霍青山想了下:“我找人幫你買票,路上注意安全。”
能得到二哥這樣的叮囑,陸北煙已經(jīng)很滿意了,笑著:“我回去一個月就來,我到時候給你們帶京市天福號的醬肘子,還有糕點?!?/p>
許歲寧想了下,跟霍青山商量:“我們這兩天也準備一下,看看能不能換點紅棗和花生,給爺爺帶過去,再給爺爺和丫丫做兩套衣服?!?/p>
霍青山?jīng)]意見:“你看著安排就好。”
陳彩華知道陸北煙是回去見陸老爺子,也積極參與:“做衣服的事情,我來,我手藝還不錯,以前也是在制衣廠上班呢?!?/p>
安排妥當后,許歲寧積極去準備帶給陸老爺子的禮物。
……
元旦一早,團里休息一天,開心的迎接新的一年。
許歲寧早上起來,還聽見有放炮的聲音。
看著陸北煙歡喜的拿出一本新日歷掛在墻上,紅色大字寫著一九七五年。
心里有些激動,再過一年,被禁錮的日子就要結(jié)束了。
到時候會恢復高考,各行各業(yè)都會有新的發(fā)展。
全是機遇啊,想想怎么能不激動。
陸北煙拍著日歷,又笑看著許歲寧:“二嫂,沫沫和央央今年肯定會特別順利?!?/p>
許歲寧有些哭笑不得:“他們還是小嬰兒,哪里有什么順利不順利,只要健健康康就好了?!?/p>
陸北煙重重點頭:“嗯,肯定會健健康康的,我們沫沫和央央可是屬小老虎的,今年是兔年,小兔子可是小老虎的食物啊,所以他們肯定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p>
許歲寧樂了:“竟然還能這樣聯(lián)系?”
陳彩華也樂呵的給兩個孩子穿了新衣服,一會兒要一起去團里參加活動。
還特意做了紅色小老虎的帽子,小臉肉嘟嘟的,戴上帽子后,顯得更加可愛。
沫沫似乎知道要出門一樣,一直很安靜,怎么抱著都行。
央央就不樂意,小被子包著胳膊和腿,讓他不能隨意的伸展,哼哼唧唧的一直想哭。
還沖許歲寧瞪眼啊的一聲兇一下。
奶兇奶兇的樣子,逗的許歲寧直樂,點著他的小鼻子:“你跟誰兇呢?一會兒可是要出去玩啊,你都沒出去過,根本不知道外面多好玩呢?!?/p>
帶了足夠的尿布和奶瓶奶粉,許歲寧和陳彩華抱著孩子,陸北煙拎著東西出門。
霍青山原本要回來接她們,但一早要去師部開會,開完會要趕團里視察每個營部,連隊的元旦工作。
她們只能抱著孩子走過去。
不遠不近的路,太陽夠好,照的路邊的積雪閃著光,有些刺眼。
許歲寧抱著孩子走了一段路,就感覺汗流浹背,嘟囔著:“這個太陽看著也不曬,怎么走一會兒熱成了這樣。”
陳彩華小心護著孩子的眼睛,又怕捂的嚴實悶到孩子:“天好,又不冷,走著可不就熱了嘛?!?/p>
許歲寧抱著孩子停下,呼了口氣:“讓我休息下,這個小家伙也沒多重,怎么抱著抱著跟石頭墩子一樣,沉甸甸的?!?/p>
陳彩華白了她一眼:“你們平時不抱孩子,這會兒抱一下可不就累的很?!?/p>
陸北煙嘿嘿笑的伸手:“二嫂,我來抱一會兒,我們換著抱?!?/p>
許歲寧笑著把孩子遞給陸北煙,她和陸北煙在家?guī)Ш⒆拥睦砟罹褪?,沒事不抱他們。
除非哭鬧的太厲害再抱,要不會慣成總是要讓抱的壞習慣,到時候累的就是她們。
抱的少了,所以這么維持姿勢抱一會兒就覺得很累。
陸北煙接過孩子,聽見后面有毛驢車過來的聲音,往旁邊退了兩步。
許歲寧聽毛驢車的動靜,感覺車子跑的很快,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
渾身血液僵住,毛驢拉著車像瘋了一樣沖著她們過來。
趕毛驢車的人,拿著鞭子在后面老遠的地方,狂追過來。
毛驢直沖沖就朝著許歲寧和陸北煙的方向而去,陳彩華嚇到尖叫都忘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