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煙趕緊搖頭,眼底帶著羨慕,小聲說著:“我很羨慕阿姨和叔叔的感情,我覺得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肯定很幸福。我以前就希望我爸媽就是這樣的相處。”
“在家就該說一些生活中的家長里短,而不是回家也是將工作上的事情,動不動就是誰參加了什么工作,獲得了領(lǐng)導(dǎo)好評?!?/p>
“而我爸,更是一門心思在工作上,他雖然很自私,也是個官迷,可他對工作真的很認真,可惜啊……”
也是因為太貪功名,最后把自己作死。
許歲寧倒是沒想到陸北煙是看到這個有感觸,伸手抱過兒子:“每個人的活法不一樣吧,所以追求也不一樣,走,去服務(wù)社轉(zhuǎn)轉(zhuǎn),聽說來涼鞋了,我送你一雙?!?/p>
陸北煙呀了一聲:“我早上去還沒呢,我不要,我還是送你吧?!?/p>
說完又轉(zhuǎn)身回屋里,抱過沫沫,和許歲寧一起抱著孩子出去。
兩人在服務(wù)社門口又碰見了羅振東。
不過這一次,羅振東也是很平靜的跟陸北煙和許歲寧打招呼:“嫂子,北煙,過來買東西?”
許歲寧笑了下:“聽說服務(wù)社來了夏天的鞋子,我們過來看看?!?/p>
羅振東點點頭:“我給團里買點稿紙,你們忙,我先回去了。”
許歲寧等羅振東走遠,小聲跟陸北煙說著:“現(xiàn)在這樣很好,以后就當認識的人就好?!?/p>
陸北煙點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其實我們真的在一起,肯定會有矛盾,畢竟出過那樣的事情,我不可能當沒發(fā)生過的?!?/p>
許歲寧笑著沖陸北煙揮了揮拳頭:“我們就努力學(xué)習(xí)?!?/p>
陸北煙笑了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只要有時間就想看書,關(guān)于法律的書,看的多了興趣更濃厚。
當然,對聽到的一些不平事,意見也很大。
過了兩天,華維鴻收拾行李離開,許歲寧塞了二十塊錢給華維鴻。
這次華維鴻沒拒絕:“這個錢就當我借你的,我這次出去多久我還不知道,不過,我希望這次能有重大發(fā)現(xiàn)?!?/p>
許歲寧笑著:“老師,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你要是不夠,我再給你二十斤糧票。
華維鴻趕緊擺手:“不要不要,這些足夠,而且雷師長知道我要出去,給了我二十斤糧票,還是幾張工業(yè)票。
他跟雷震霆說了要去干什么。
雷震霆還是很支持他,覺得華維鴻才是真正做事的人,不管什么困境下,心里都裝著患者。
就這一點,就很值得他欽佩。
華維鴻走后,許歲寧給馬蘭花針灸放血。
這段時間,馬蘭花確實放下了心理負擔(dān),很積極的過來治療,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也會積極找許歲寧溝通。
等許歲寧給她放完血后,忍不住感嘆著:“嫂子,你們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心還這么善良,我就想不通,那些人怎么忍心在背后造謠亂說。
許歲寧笑著:“這不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是學(xué)醫(yī)的,能為你們做點事情,我很沒開心啊,而且你沒嫌棄我技術(shù)不好,放心讓我給你治,我很感動的?!?/p>
馬蘭花驚訝:“嫂子,你技術(shù)還不好?你扎針的時候,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還不如螞蟻夾一下疼呢。不過嫂子,院里那些人又說你壞話,我都反駁了。”
許歲寧不在意:“隨她們說去,不管做的再好,也會有人看順眼的,畢竟我不是錢和糧票,能讓人人都喜歡?!?/p>
馬蘭花皺眉,很是不滿:“這些人就是沒良心,怎么可以在背后那樣亂說,霍團長的能力誰不知道啊,現(xiàn)在的耿團長雖然也很好,但是大家更想念霍團長在的時候。”
許歲寧有點兒驚訝,最近也聽到過關(guān)于新團長的傳聞,不過都是好的。
做事果決,雷厲風(fēng)行,訓(xùn)練強度大,但也在合理范圍內(nèi)。
對團里的工作做的也很好,包括家屬們的安置工作。
馬蘭花看看左右沒人,很小聲的跟許歲寧說著:“因為這個耿團長晚上訓(xùn)練多,男人們沒什么意見,家屬們意見大,就說耿團長因為家屬不在這里,就使勁折騰大家,讓大家都不能像以前那樣正常回家了。”
許歲寧驚訝:“這個也沒什么問題啊,以前也訓(xùn)練很多啊,只是分開了,現(xiàn)在比較集中,其實也沒錯吧,而且啊,訓(xùn)練多說明對兵的要求高,這樣對大家都好。”
馬蘭花連連點頭:“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有些人并不這樣想,可能是因為之前回家成了習(xí)慣,而且,我聽我家老魯說,最近形勢也沒那么好。
這個話題,許歲寧就不好參與,笑了笑沒說話。
她們可以閑聊,但是不能去評價男人們的工作,更不能說一些很敏感的問題。
馬蘭花立馬反應(yīng)過來,趕緊拍著自己的嘴巴:“哎呀,我真是嘴上沒把門的,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嫂子,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那個中藥還是按之前那樣喝嗎?”
許歲寧點點頭:“對,還是按之前那樣喝,記得一定要按時啊,不能偷懶,你的身體現(xiàn)在明顯比過年時候好了很多,可不能再出問題?!?/p>
馬蘭花連連點頭:“嗯,我知道呢,我自己都感覺出來,身體輕松了不少,之前去地里干了活回家,做飯都要強打著精神,現(xiàn)在我去菜園子忙完,回家做飯收拾房子,都很精神。”
許歲寧和馬蘭花笑著聊了幾句,又陪她去藥房拿了中藥。
華維鴻不在,她也在辦公室待了一整天。
晚上躺下后,想著忙了一天,晚上肯定能躺下就睡著,結(jié)果在翻來覆去,還是毫無睡意。
兩個小家伙倒是睡的很香。
陸北煙聽見她翻身的聲音,小聲問:“二嫂,你怎么了?睡不著???”
許歲寧又翻了個身:“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失眠了?!?/p>
一直輾轉(zhuǎn)到外面雞打鳴,許歲寧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白天和馬蘭花聊了新來的團長,還是因為太想念。
竟然夢見了霍青山。
還是之前做過的夢,霍青山倒在血泊中,手里緊緊握著一塊女士手表……
許歲寧在夢里著急的大喊,卻怎么也喊不出聲。
眼睜睜的看著霍青山嘴角沁出血來,印染著身下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