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椿坐在自家門口洗漱,隔壁的丁翠翠不懷好意地湊了過來。
“阿舟媳婦,你知道嗎?原來宋摯安不行,你是逃出生天了,你妹妹就慘咯這輩子大概都要跟婆婆睡一張床咯?!?/p>
林見椿聽著丁翠翠話里的幸災(zāi)樂禍,將嘴里的牙膏沫吐了出來。
“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我聽說盧慶哥最近想要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正好順便幫宋家也張羅一個啊?!?/p>
丁翠翠看熱鬧的心一梗,盧慶最近就像是著了魔到處跟人打聽哪家孤兒院能領(lǐng)養(yǎng)孩子,她鬧著拒絕,但是當(dāng)天盧慶就讓她娘家人將她領(lǐng)回去。她娘家人也勸她別那么自私,不能讓盧家斷子絕孫。
后來這事兒鬧得大雜院里的人都來勸她,她不得不捏著鼻子答應(yīng)。
明知道她不喜歡別人提這個,林見椿偏偏往她傷口上撒鹽,丁翠翠也不客氣當(dāng)即回懟:“你以為你跟人說這兩年不想要孩子,別人就猜不到你不會生?
你也得意得太早,我今天這副樣子說不定就是你明天的慘樣。想當(dāng)初剛結(jié)婚時盧慶恨不得天天趴在我身上睡覺,現(xiàn)在就因為沒有孩子他待我就像是仇人一樣。等你一年還沒生你再看看,陸家人的嘴臉可就變了?!?/p>
林見椿深知吵架時不能生氣,你越不生氣,對方就越要跳腳。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挺急,我會不會生關(guān)你什么事?還是說你想順便幫我也張羅一個孩子讓我領(lǐng)養(yǎng)?咋的,你是送子觀音嗎?”
丁翠翠恨不得撲上來撕爛林見椿臉上的偽裝:“你?。?!”剛要罵人,就見陸懸舟站在門口,目光幽冷地盯著他。
“丁翠翠,早飯沒燒好,我還要不要上班!”
盧慶暴躁的聲音從隔壁傳來,丁翠翠臉上全是憤懣和憋屈,“以后有你哭的時候!”丟下話就跑了。
“哼,我會不會哭我不知道,你反正已經(jīng)哭定了?!?/p>
沒過一會兒,丁翠翠的哭聲從隔壁傳了過來。
林見椿搖頭,自家都管不明白,還有心思來管她家的事。盧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兄弟盧祝剛回來那會兒,他連對丁翠翠大小聲都不敢,現(xiàn)在都能罵得丁翠翠哭了。
匆匆吃了早飯,林見椿坐上陸懸舟的自行車后座,急吼吼地去上班。
到了研究所,劉師傅正在教文韋博和白溪搓鋁合金片。
見到林見椿來了,忙問候道:“師父,早上好。 師父您昨晚睡得還好嗎?”
文韋博和白溪一臉艷羨地看著劉師傅,林工收的第一個徒弟是八級切割工,他們這輩子是不是都沒辦法讓林工收為徒弟了?
而且聽聽劉師傅多會說話。
一把年紀(jì)了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問候林工,還要來攙扶林工,還給林工捎點心。就沖這份殷勤勁兒,把他們都給比下去了。難怪林工能收劉師傅為徒弟。
“咳,挺好。老劉,你怎么來了?”
劉師傅:“是李工讓我來找您的,他讓您來了就去一號基地?!?/p>
就這般,林見椿在一號基地拿了一天的手持切割機,她感覺自已年紀(jì)輕輕都要失聰了,兩只手也抖得不像話。這活真不是人能干的。
“老劉,這樣還要干幾天?”
劉師傅默默地給林見椿遞上一個搪瓷杯:“師父,這只是樣機?!?/p>
林見椿接過搪瓷杯,手抖得連帶著杯蓋子都抖了起來,就跟剛剛煮沸一個樣兒。
劉師傅貼心地幫忙穩(wěn)住搪瓷杯,林見椿低頭喝的一口茶全吐了出來:不行,不行,她拿著工程師的工資,卻只干切割師傅的活,她領(lǐng)著高額工資實在是有愧啊。她得找點兒活干干。
等李工休息時,林見椿趕緊讓劉師傅泡了一杯溫度剛好適合入口的茶。
林見椿擠開了李工的助理,殷勤地道:“李工,您辛苦了,喝茶休息一下?”
“林工,這種事讓我助理干就行。”
林見椿笑得格外諂媚:“李工說的什么話,這活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而且能伺候李工,是我求之不得的榮幸。”
李工總覺得這一幕有一點熟悉。
他想起來了,以前有不少工程師和研究員都是這么殷勤地照顧他生活起居,就是想要拜他為師,想要跟他學(xué)習(xí)。
“林工,有事可以直說?!?/p>
他也不是不可以收她為徒,只是一些小習(xí)慣要改改。
林見椿輕咳一聲:“李工,那我就直說啦。你看咱們天天拿著切割機切割也不是辦法,要不然還是想辦法修修那臺蘇國淘汰的大機器?”
李工眉色盡斂,果然,那些工程師和研究員在提出拜師前都要向他展示自已的技術(shù)。就跟孔雀開屏一個道理。
“李工,反正那個大機器壞著也是浪費了,不如讓我試試能不能修好?”
林見椿倒是想要不經(jīng)過李工同意就去修,但是她才擰開一顆螺絲釘就被其他工程師給攔了。他們說蘇國的大機器貴重, 不能碰。林見椿沒法,才能求李工。
李工頓了又頓,他沒說他已經(jīng)重新在畫圖紙了。
林見椿以為李工不放心,她殷勤地從兜里摸出兩塊奶糖,“李工,我就算不能修好機器,也一定能原模原樣地裝回去,一定不會讓你難辦的。”
李工盯著兩塊奶糖,為了爭取能表現(xiàn)自已的機會,連賄賂都開始用上了?
“李工,怎樣?讓我試試吧?”
林見椿好話說盡,終于磨得李工松了口:“好好修,別讓人看了笑話,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p>
他沒有收過一個徒弟,如今林見椿誠意滿滿且做足準(zhǔn)備想當(dāng)他的徒弟,他該給個機會。而且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林見椿是該讓所有人證明她有能讓嫉妒者閉嘴的能力。
“好的,謝謝李工。”
李工還讓助理將他畫的圖紙給林見椿送去。
有了李工的圖紙,林見椿連家都不回了,加班開干。
她瞅著往常下班的點去了研究所門口,陸懸舟果然正等著。
“你說說你是不是缺心眼?我都打電話到你們廠,說我今晚加班,你不用來接我?!?/p>
林見椿說著沒好氣地捏了一把陸懸舟的腰。
陸懸舟深情地垂眸看著林見椿,“我不來,你不就要跑空了?我不過順路拐一下,能見著你最好,見不著我也會乖乖回家?!?/p>
寬大的襯衫下,林見椿改捏為薅,逮著陸懸舟的腰間一頓亂摸。
聽聽這話說的,不能怪她把持不住,實在是陸懸舟這男人太招人稀罕了。
“乖,等我忙完這幾天,我就請幾天假好好陪你?!?/p>
陸懸舟垂下眼眸,聲音低?。骸拔颐髟缫霾钊校蛔呖赡芫鸵甙颂靱~~”
陸懸舟說完了后,又拿眼尾偷瞄林見椿,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勾得林見椿心癢癢。
“咳,你這趟出車怎么這么突然?”
“嗯,我們貨運部有任務(wù)就隨時得走。你先去忙吧,我自已會回家收拾行李的。”
林見椿糾結(jié),陸懸舟要走七八天,接下來她有的是時間不休不眠加班,好像也不急于這一晚?
“你去加班吧,我不在的時候記得一日三餐不能隨便對付著過。你回去吧,我就先走了?!?/p>
陸懸舟貼心地給林見椿理了理工作服,然后轉(zhuǎn)身去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