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褚作謙的唯一的長輩，他的三叔父，他經(jīng)常來這所高檔干部療養(yǎng)院看望叔父?！?/p>

精神分裂的中年婦人拿著董霆給的紙條，她取出董霆安排好的服飾，像是其中一名護(hù)理人員，就那么樸實無華的混了進(jìn)去。

婦人看著四周，好高檔啊，她想不敢想人老了住在這種地方，她這輩子伺候公爹，伺候老伴，還有孩子，最后自已得了精神分裂沒人看望她，都嫌棄她得這種病，她所在的醫(yī)院每個月會有一次精神病人腦波療愈，佩戴機(jī)器的時候是她最快樂的時候，舒服，大腦終于輕松了。

可腦波研究人央央死了，

俺們怎么辦??？

那群壞官歇斯底里的殺了她，俺們咋辦？俺們就該死？

婦人笑著，開始找著被告人長輩的房間號，她走著，開始哼著民間的小調(diào)，像是哼唱給孩子聽得。

直到婦人打開門，房間內(nèi)，一個穿著休閑老年裝的老者在看書，房間很精致，老年人戴著眼鏡皺眉：“沒規(guī)矩，誰讓你們護(hù)理人員進(jìn)來的！出去！”

呵斥。

中年婦女不在意，她關(guān)上門，鎖上，盯著老者，幾十年農(nóng)活和工廠讓她有了很多疾病，但也有了力氣。

“你們害了央央，俺們的未來沒啦?！?/p>

“你還在這里高高在上?！?/p>

“憑啥！”

砰！

中年婦女兇狠撞去，這一刻她精神分裂失控，她抓著老者的頭，朝著墻上砸，她像是干農(nóng)活一樣，把老者的頭當(dāng)鋤頭在地上敲。

“俺也不想的?！?/p>

“但需要交代！”

砰！

砰！

......

“田潯的私生子沒找到，藏得太深了，但找到了她的爹媽，她干脆讓爹媽去旅游避開未來災(zāi)禍，但她爹媽回來了，她們被返聘了，在大學(xué)當(dāng)教授呢，每一次出場都被人鼓掌歡呼著。”

“他們身份了不得?！?/p>

“畢竟有著田潯這種背景?！?/p>

“但....”

“田潯以為自已投案自首，以為家人安排了，就沒事了?！?/p>

“他背后壞官覺得我們不敢鬧大?！?/p>

“可央央沒了啊?！?/p>

兩個唐氏兒哭泣著，他們拼湊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內(nèi)容，在他們面前是一個自閉癥中年男人帶著路，三人組成一個隊伍。

自閉癥的男人眼神恍惚，每個月免費的腦波治療是唯一讓他對抗抑郁癥的藥，那時候他真的很感激這種藥，有了藥他可以察覺外界的情緒，而不是永遠(yuǎn)封閉。

央央死了，之后的腦波進(jìn)度會不會很慢！

那就沖！

三個人，三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沖在校園歡迎儀式上，他們撕咬，撲在田潯父母身上，三個人歇斯底里兇狠的撕咬，跟野獸一樣。

嗷嗷的聲音嚇得保安不敢上前，他們嗷嗷的撕咬，喊著。

“這是因果！”

“你女兒欠下的債！”

“隨便你們怎么罵我們，詛咒我們吧！”

“央央死了，我們這輩子，還有很多類似我的我們，這輩子都完了！”

“你們隨便的殺一個好人！”

“那就承擔(dān)代價！”

自閉中年男人瘋了一樣撕咬，田潯的爹媽都穿著很考究，有氣勢和風(fēng)度，本來他們是盛邀出席，但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屁滾尿流哀嚎哭泣著。

一些肉被撕了下來。

直到警方抵達(dá)才被強(qiáng)行分開。

......

被告人田潯和前夫生的兒子叫錢宣。

董霆幾乎費了很多心思才找到這個富二代，開了一家直播公司，該富二代最大的樂趣就是招聘好看的女孩，簽署違法協(xié)議，逼迫其要么當(dāng)陪侍要么還高額違約金。

并且錢宣非常謹(jǐn)慎陰狠，他每次和女方談判不會留下任何錄音和視頻。

已經(jīng)有兩個女孩抑郁，現(xiàn)在錢宣直播公司門前。

董霆站著。

田潯離婚后肯定和大老虎有染，肯定有私生子，但藏的太深了，找不到。

只能先找她的第一個孩子了。

反正也是畜生。

這次就董霆一個人，他什么家伙都沒帶，他一個人進(jìn)入直播公司，然后開始罵著：“田潯的狗雜碎兒子呢？”

“滾出來！”

“仗著你媽的名聲禍害了不少人?！?/p>

“出來！”

前臺驚呼開始撥打電話。

幾乎沒有兩分鐘，六個青年，高高胖胖，有人反手拿著煙灰缸兇狠盯著董霆。

為首的青年斯斯文文，一臉怪罪：“你誰啊，誹謗人要付出代價的?！?/p>

董霆歪著腦袋，他神情變的狂態(tài)起來，他在確認(rèn)和對比，根據(jù)之前的消息，刑偵學(xué)的消息，他沒見過照片，但查到資料。

身高，樣貌，氣質(zhì)，談吐。

確認(rèn)了，這個長得很斯文的就是錢宣。

“你真隨你媽，把罪惡隱藏起來，然后裝的很無辜，高高在上。”董霆笑著。

錢宣眼神的斯文開始消散，他吐了口唾沫：“監(jiān)控先關(guān)了?！?/p>

“老子要防衛(wèi)過當(dāng)了?！?/p>

其他青年眼神發(fā)兇，開始圍來，沒有任何遲緩，董霆下手更狠，直接以命搏命的打法，單手抓起花瓶朝著最近一個青年褲襠砸去。

董霆頂著后背被砸，他直接抓住錢宣，右手瘋狂朝著他喉骨砸去。

前臺亂作一團(tuán)。

董霆感到自已回到了九十年代，在成為刑偵前他還是一名綜合素質(zhì)出色的警員，在格斗方面曾經(jīng)在大隊排第二。

他開始下死手，面對其他青年的毆打，他頂著頭破血流，抓著花瓶碎片，將其他人打手脖頸劃破，完全放開手打。

錢宣捂著脖頸，他躺在地上不斷吐唾沫，整個人不斷發(fā)抖，吐著白沫子。

外面警笛在響起，大喇叭喊著：“董霆同志，請你記得你的身份！”

董霆氣喘吁吁，他的后背被煙灰缸砸塌了，他感覺胸口疼，應(yīng)該肋骨折斷刺破了器官，呼氣都疼的發(fā)抖，于是董霆虛弱的依靠在墻上，他看著地上躺著好幾個人，有幾個人已經(jīng)顫抖了。

警笛還在鳴笛，警戒線拉開。

董霆恍惚，他這幾十年都是一次次進(jìn)入警戒線，觀察現(xiàn)場，記錄現(xiàn)場，模擬現(xiàn)場，刑偵分析判斷，這一次好像變了，自已.....制造了一個案發(fā)現(xiàn)場。

董霆恍惚著，他開始撥打電話，魏俜靈的電話，他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打著。

.......

駱丘法院。

原告，魏俜靈舉起手機(jī)，這場特殊的庭審在進(jìn)行匯報后她可以接聽電話。

公開接聽。

電話傳出董霆溫和的聲音：“靈靈。”

“這次沒旁聽，你不要怕?！?/p>

“我......”

“我看到你哥了，我終于見到他了?！?/p>

“這輩子我太遺憾了， 沒能和他握個手?！?/p>

“我一點都不后悔我這么做?！?/p>

“我不會利用這些精神病人的，我要和他們站在一起?！?/p>

電話里的聲音通過擴(kuò)音器響徹全場，被告席，旁聽席，記者席，法官，調(diào)查組全部面色開始變了。

董霆的聲音開始變大， 變得很狂態(tài)，和魚仔，和索吞，和長江那些人一樣，狂得很，他聲音開始提高了一個八度。

“法官們在聽嗎！”

“你們好啊！”

“我的身份可能死了更有點用，我代表那一批老刑偵秉承的正義而死。”

“我死了那群精神病人才會徹底放棄希望和依靠，才會知道靠自已！?。?！更多的靠自已！”

“腦波提案是不是還在辯論！”

“可我準(zhǔn)備的一把火來了?！?/p>

“你們好啊！”

“法官們，這次火焰變得大了點！”

董霆最后吼著，直到發(fā)出嗬嗬嗬的吐氣聲和劇烈咳嗽聲，電話一直沒掛，無聲的響著，直到有腳步聲，還有一些警員驚呼聲....

庭審現(xiàn)場，法官面色鐵青聽著匯報。

【董霆，前刑偵教授，前往田潯和前夫所生兒子錢宣公司發(fā)生矛盾，造成數(shù)人傷亡，董霆因肺部被折斷肋骨刺破，一直咳出破碎的肺葉，在一通電話后而死】

.....

我叫董霆，東昌省大同人，人們稱呼我為重案八虎之一，這都是虛的，我只想讓案件破的明白點，讓正義破曉，讓死人安息，這是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

在1997年中旬，緝毒大隊長馬鐵港邀請我破解密文，那是他線人寫的賬單，里面密文方式很有趣，有著民國和建國后老一輩密文書寫形式，我一直好奇這線人小子是誰。

我曾經(jīng)用漢字拼湊出魏瑕留下的文字規(guī)律，他留下好多啊，他擔(dān)心弟弟妹妹，還給我們留下罪犯人數(shù)和消息。

我印象最深是，毒鈣片，魏瑕那小子瘋了，進(jìn)入車間，把鈣片把防水紙包裹好藏進(jìn)肉里，之后我對鈣片進(jìn)行原料分析，確定了該鈣片對孩童的危害性，那是我第一次對魏瑕佩服。

我開始調(diào)查魏瑕的父母，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我和魏瑕從沒見過面，他比我小，他那么小，那么的小的一個孩子就那么去了。

我最后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在碼頭上朝我們揮著手，他在做出敬禮的手勢。

我曾經(jīng)在AI上問過魏瑕，你怎么辦。

可我的戰(zhàn)友，我的弟兄，我的袍澤，他只是說——董霆同志，我不是糖做的，這只是人生一場暴雨，淋場雨而已，我不會融化的。

26年了，我終于見到你了....

魏瑕同志。

——戰(zhàn)友- 董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