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群野草,用枯骨組成一座小小的城墻,抵御著人世間的紛亂不休?!?/p>
“索吞,你小子到底在做什么?”
青年軍別墅,趙建永,吳剛,都在,旁邊房間是搶救室,他們盯著索吞。
“我見了孫秉禮,打算成為新一代周乾恩?!彼魍绦χ?,開始呲牙。
砰,吳剛一腳踹去,然后他又心疼收了力氣,只是輕輕踹了一腳。
“這踏馬沒有盡頭!”
“這條路會爛死的!”吳剛在吼。
趙建永很想哭,魏瑕同志,你帶出來的這些人很好,他們很好,他們沒有爛,他們也不會變成惡龍。
索吞選了一條最狠的路。
“可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了解敵人,永遠(yuǎn)的和他們戰(zhàn)斗?!?/p>
“我必須進(jìn)了地獄,才能拉著更多壞人進(jìn)地獄?!?/p>
“你們懂嗎?”
“那些人藏得太深了,出賣老大全家蹤跡的壞官,你告訴我,告訴我?。≡趺凑业剿麄?!”
“他們像是神一樣高高在上,又像是螞蟻一樣藏在大海,怎么找?”索吞也在吼,他看著吳剛。
這事情太絕望, 每個人都是歇斯底里的為彼此好而爭吵,瘋狂的把自已撕碎,然后哭喊和煎熬著尋找未知的道路。
“我只能當(dāng)?shù)诙芮鳎罃橙?,了解敵人?!?/p>
“趙教官,你很快就要回國了,你要好好建設(shè)東方滇西反毒線路?!?/p>
“因?yàn)榈綍r候你得殺我,我會派出很多人去運(yùn)毒,然后你要?dú)⑽业氖窒隆!?/p>
“到時候你最好狠一點(diǎn),因?yàn)槲也粫羟?,不然會露出破綻?!?/p>
索吞紅著眼睛,他開始嘿嘿嘿嘿的笑著,整個人眼神又變得癲狂起來。
“趙教官,第二代周乾恩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我盡量堅持久一點(diǎn),這樣你可以更有效完成掃毒行動,把這里的雜碎全部殺干凈,然后我欺騙更多境外勢力的財產(chǎn),悄悄的轉(zhuǎn)移給吳剛?!?/p>
“吳剛!”
“你需要錢的,你要去菲律賓去掃毒,成為菲律賓選票家族的毒販劊子手,你需要錢,還有我姐姐腦波研究也需要錢。”
“你看,我們賺錢方式好多?!?/p>
“以后吳剛你可以殺毒販賺錢,我可以欺騙境外組織和掠奪那些毒販賺錢,掠奪那些偷渡勢力賺錢!”
“嘿嘿嘿?!彼魍涕_始發(fā)出魏瑕一樣的赤誠笑容。
錢就有了。
未來腦波和各種訓(xùn)練隊(duì)伍都需要錢。
“趙教官,下一代緝毒警別讓他們來這里了?!彼魍淘俅慰粗w建永。
“那瓦邦呢?”趙建永想問,但隨后沉默。
不需要問了。
沒什么可問了。
他知道答案了。
真心疼,很心酸。
“瓦邦不值得被拯救,或者說現(xiàn)在不值得被拯救,需要再爛一爛,爛的百姓徹底絕望, 徹底憤怒,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愿意瘋狂的殺毒販,歇斯底里的殺?!?/p>
“現(xiàn)在這里百姓還是容易被欺騙,他們看到毒販發(fā)錢還是覺得種毒來錢快?!?/p>
“所以現(xiàn)在不能被拯救?!?/p>
“嘿嘿?!彼魍萄凵衲且豢淌切奶鄣?,他想拯救這里,但真不行。
太多的腐朽勢力沒有被殺干凈。
太多的老一輩思想還停留鴉片來錢快。
所以還要更爛。
爛的無可救藥的時候!
徹底拯救!
只有這樣,人們才記得魏瑕,記得青年軍,才知道反毒!
“你什么時候變的?”吳剛幾乎發(fā)寒,自已的弟兄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他真不知道。
索吞這個混蛋小子之前都笑嘻嘻的。
“我偷偷摸摸看著老大在街頭哀嚎,拿著針管顫抖注射的時候我就變了?!?/p>
“我在鬼樓看著老大跟鬼一樣給我們搬運(yùn)物資,我就變了。”
“我看著這里的百姓一會感恩毒販,一會感恩老大,我就變了?!?/p>
“老大的品質(zhì)太好了,所以我什么都不要,我就當(dāng)最壞的惡人!”
“用最惡劣的一面襯托老大最好的一面,這樣?!?/p>
“人們就懷念老大了。”
“以后得人們自然知道,老大非常好?!?/p>
索吞嘿嘿笑著,他不善言辭,但內(nèi)心澎湃洶涌隱藏著太多情緒和情感了。
他嗷嗷叫著,然后突然捂著嘴,是啊,旁邊是手術(shù)室,不能打擾老大的。
彼此沉默。
三個人再次隔著玻璃看著搶救。
趙建永開始說話了,他聲音很洪亮,他說,吳剛和金月埃在錄音,也在記錄。
因?yàn)檫@是關(guān)于1993年瑞利市第一代緝毒警參與瓦邦毒路調(diào)查回憶。
趙建永也是在告訴魏瑕,在喚醒他。
“魏同志,這是你父親和那些戰(zhàn)友告訴我的,現(xiàn)在我告訴你?!?/p>
“ 你們記錄好?!?/p>
.....
1993年4月7日。
隊(duì)長盛運(yùn)軍、鄭建設(shè)、楊春華,魏梁,江馮,五人從瑞利市驅(qū)車前往北花縣,他們通過毒販偷渡道路前往瓦邦前哨毒村。
偷渡需要過河,小木船很多,當(dāng)?shù)鼐捜藢iT做著物資偷渡的生意,在這其中混跡滇西人,毒販,走私的,各種數(shù)不勝數(shù),混亂無比。
所以幾乎不需要隱藏身份。
盛運(yùn)軍個子很高,他和魏梁一樣,在人群中都顯得突兀,他們五個人穿著老舊衣衫,一個個皺眉看著偷渡,走私,販賣。
盛運(yùn)軍陰沉著臉:“梁子,你這次過了河等著我們,你不能跟著我們深入?!?/p>
“你必須留下,咱們孩子得有人照顧,你家離得遠(yuǎn),安全點(diǎn)。”
“必須摸清楚運(yùn)毒路!”盛運(yùn)軍眼神發(fā)狠。
“對了,告訴俺兒子,他新名字叫什么,魏生對吧,讓他以后別當(dāng)緝毒警,當(dāng)其他的,老子已經(jīng)盡了責(zé)任了,讓他活著?!笔⑦\(yùn)軍提到兒子時帶著笑容。
魏梁沒接話,于是過了河,他在河邊等待。
盛運(yùn)軍帶著鄭建設(shè)、楊春華,江馮三人開始以走私犯的身份去調(diào)查毒路,三天之后,他們身上虛弱回來,每個人一身毒味。
“地圖,拿著,拿著啊?!笔⑦\(yùn)軍把地圖給了魏梁,手繪地圖。
再次過河,返回大隊(duì),上報該走私毒路事件。
二隊(duì)的趙建永則是記錄偵查報告的人,他詳細(xì)記錄這次行動的一切細(xì)節(jié)。
上面來了褒獎,甚至有數(shù)個滇西部高級部門提出了獎金,要了一大隊(duì)每個人的檔案名額。
于是就有了第93年六月,一大隊(duì)每一名成員,除了魏梁,其他人在短短半年內(nèi)遭遇各種形式的失蹤,滅口。
93年,魏梁抱著一個孩子回家,回他山東老家,那個孩子叫魏坪生。
“魏瑕同志,你聽到了嗎?”
“這是事端的開始!”
趙建永回憶時神情帶著疲累,每一次回憶都是煎熬。
金月埃和吳剛?cè)逃涗?,記錄每一處?xì)節(jié),思考腦波未來通過什么方式還原,是電影般的拍攝上傳,還是對趙建永意識提取和整理。
“我要歇一會,腦子太亂,我得想想記憶細(xì)節(jié)?!壁w建永的精神分裂又要來了,他捂著頭。
“吳剛,從清邁買的冰柜到了嗎,還有發(fā)電機(jī)....”趙建永忽然問道。
吳剛做記錄的手抖動了一下,他低著頭:“運(yùn)到了......”
“我去看看?!壁w建永話里沒情緒,他去了其他房間,看著柴油發(fā)電機(jī)催動的大冰柜,很大。
魏瑕個子不到一米七,他老爸個子可是一米八五,八十多公斤,壯實(shí)的很,他老媽一米七二,也很健碩。
哎,趙建永嘆著氣,這是一米八長的冰柜,不小了。
趙建永可以整個人躺進(jìn)去,他打開冰柜,試驗(yàn)一樣的躺進(jìn)去,涼颼颼的,很悶,很冷。
在這里躺著真不舒服。
趙建永爬出來時眼神還帶著后怕, 不能讓魏瑕同志躺這里面,這里面太難受了。
太冷了。
他目光仇恨的看著冰柜:“同志,咱不躺里面。”
“回家。”
“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