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嫌棄我?”
“傻瓜,我這不是為了你和孩子好嗎?”宮北琛喉結(jié)發(fā)緊,指尖死死掐著掌心才壓下翻涌的煩躁。
“前三個(gè)月是危險(xiǎn)期,真出了事怎么辦?你忍心讓孩子受委屈?”
唐泳恩愣了幾秒。
趁這間隙。
他輕輕把人往沙發(fā)上放,語氣軟得像水:“乖,躺會兒好不好?我給你按按腰,你最近不是總說腰酸嗎?”
唐泳恩被他哄得松了勁,卻還是嘟著嘴不肯完全妥協(xié):“那你不許走,就坐在這兒陪我?!?/p>
“不走,哪兒也不去?!睂m北琛立刻應(yīng)下,扶著她躺好。
他順勢在沙發(fā)邊蹲下,伸手輕輕揉著她的腰。
“怎么樣?舒服嗎?”
唐泳恩舒服地喟嘆一聲,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腹,語氣又軟了下來:“北琛,你說這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希望是個(gè)女孩,像我一樣漂亮,到時(shí)候你肯定疼她。”
宮北琛敷衍地“嗯”了一聲。
腦子里,全是怎么讓安杰過來。
再拖下去,唐泳恩肯定還要鬧,必須盡快讓她睡過去。
按了幾分鐘。
唐泳恩越來越不安分,她還是忍不住欲望。
“你別按了,你按的我更難受。”
“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非要不可……”
宮北琛被她纏的心煩意亂。
但又不能表露出來。
“行…”
“我去洗個(gè)澡?!?/p>
唐泳恩忍不住騎在他腰上,嬌嗔的抱怨,“你怎么又要去洗澡?我都說了,不用洗。”
“不洗不行,我難受。而且,你身上也都是汗,洗個(gè)澡清爽些?!?/p>
“真是麻煩?!?/p>
“乖,聽話?!睂m北琛強(qiáng)行將她從身上推下來。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我們一起洗,好不好?”
說著。
宮北琛低頭啄了啄她敏感的耳垂,一臉曖昧。
唐泳恩心旌蕩漾,“……這還差不多。”
宮北琛不在多說什么,立即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
稍后兒。
到了衛(wèi)生間。
他故意沒開循環(huán)抽風(fēng)系統(tǒng)。
將熱水開的很大。
而后,燈光調(diào)的很暗。
不一會兒。
浴室水汽氤氳,想起了一層的薄霧。
“我進(jìn)來了?!?/p>
“等一會,水快放好了。”
緊跟著。
宮北琛按了一下暗門的開關(guān)。
浴室鏡子立即自動(dòng)打開。
安杰從密室走了出來。
“宮總,還是老樣子嗎?”
宮北琛一臉陰森,“她今天沒喝酒,意識比較清醒?!?/p>
“待會兒,你從后面來,不要讓她看你的臉?!?/p>
“……好的,宮總?!卑步軕?yīng)了一聲,手腳麻利的脫了衣服。
宮北琛隨即向密室走去。
走了兩步。
他又停下腳步,陰沉沉的說:“還有,把孩子弄掉。”
“不要太明顯,假設(shè)成意外。”
“……”安杰聽了,渾身頓時(shí)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聽見了嗎?”
“知道了,宮總。”
宮北琛不在多說什么,徑直向密室走去。
等他進(jìn)去以后。
浴鏡的墻壁又自動(dòng)恢復(fù)原狀。
安杰愣了幾秒,用花灑沖了一下身上。
同時(shí),他心中七上八下,極其的沉重。
唐泳恩肚子里懷的孩子,是他的。
宮北琛一點(diǎn)都不喜歡唐泳恩。
但是…
安杰發(fā)現(xiàn)他喜歡上唐泳恩了。
他甚至不想再假裝宮北琛,想要真實(shí)的自己跟她坦白。
“北琛,你好了嗎?我要進(jìn)來了…”
安杰回過神來,“哦,進(jìn)來吧!”
浴室門打開。
唐泳恩一絲不掛的走了進(jìn)來。
“怎么這么大的水汽?”
唐泳恩伸手揮了揮眼前的薄霧,腳步踉蹌地往花灑方向走,“燈也這么暗,差點(diǎn)摔著。”
安杰連忙上前扶住她,刻意壓低了聲音,模仿著宮北琛的語調(diào):“怕你嫌刺眼,特意調(diào)暗的。水汽大才舒服,能解乏?!?/p>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膚,心臟猛地跳了一下,想起宮北琛“弄掉孩子”的命令,指尖瞬間冰涼。
唐泳恩沒察覺他的異樣。
順勢靠進(jìn)他懷里,指尖在他胸口輕輕畫圈:“那你快抱我,水都快涼了?!?/p>
安杰喉結(jié)滾動(dòng)。
僵硬地環(huán)住她的腰,目光不敢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那里正孕育著他的孩子。
他強(qiáng)壓下心頭的翻涌,扶著她走到花灑下,熱水澆在兩人身上,卻沖不散他心底的煎熬。
他知道,背叛宮總的下場,只會比死還慘。
“北琛,你今天好像有點(diǎn)不一樣?!碧朴径餮銎痤^,鼻尖蹭著他的下頜,聲音帶著水汽的黏膩,“以前你早就親我了。”
安杰心頭一緊,連忙低頭吻住她的唇,動(dòng)作卻比往常僵硬許多。
他刻意側(cè)過臉,避開她的視線。
同時(shí)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讓她背對著自己,按照宮北琛的吩咐。
“從后面?!?/p>
唐泳恩并未起疑。
只是被熱水泡得渾身發(fā)軟,乖乖地靠在他懷里。
可就在安杰準(zhǔn)備按計(jì)劃行事時(shí)。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聲音溫柔得發(fā)顫:“你摸摸,寶寶就在這兒。等他長大了,我們帶他去海邊好不好?”
這句話像針一樣扎進(jìn)安杰心里。
他看著她眼底對未來的憧憬,想起自己每次偽裝宮北琛時(shí),她黏著他說“想快點(diǎn)結(jié)婚”的模樣,突然狠不下心。
他猛地松開手,后退一步,背對著她大口喘氣。
“怎么了?”唐泳恩疑惑地回頭,卻只能看見他模糊的背影,“是不是累了?”
安杰沒敢回話。
他知道。
宮北琛就在鏡子后面看著他們。
他如果說錯(cuò)一句話,就會熱的殺身之禍。
“咳咳?!?/p>
“沒事,水嗆到了?!卑步苡采锍鲆痪湓挘曇舳兜貌怀蓸幼?。
他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眼角的余光瞥見浴鏡反光處,仿佛能看到宮北琛冰冷的眼神正死死盯著他。
唐泳恩還想追問,小腹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墜痛。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卻沒太在意,只當(dāng)是熱水泡得太久。
她重新靠過去,手環(huán)住他的腰,語氣帶著依賴:“那你快點(diǎn),我有點(diǎn)冷了。”
安杰的心臟像被一只手攥著,窒息感鋪天蓋地。
他知道不能再拖。
他閉了閉眼,強(qiáng)迫自己壓下所有情緒,伸手扶住唐泳恩的腰。
“別亂動(dòng),乖。”他刻意壓低聲音,模仿著宮北琛慣有的慵懶語調(diào),同時(shí)悄悄將頭埋在她頸窩,用發(fā)絲擋住自己的側(cè)臉,避開她可能轉(zhuǎn)頭的視線。
唐泳恩被熱水泡得渾身發(fā)軟,又被他的語氣安撫住,果然不再追問,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乖乖地靠在他懷里。
安杰準(zhǔn)備按計(jì)劃制造“意外”時(shí)。
她突然又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聲音軟糯:“你說寶寶會不會喜歡大海?我昨天刷到海邊的視頻,好想去。”
安杰的動(dòng)作猛地頓住,指尖下的皮膚溫?zé)?,仿佛能感受到生命的脈動(dòng)。
他渾身一僵,知道再猶豫只會招來禍端。他咬了咬牙,突然故意腳下一滑,身體往前踉蹌了一下,順勢將唐泳恩往瓷磚上帶了半步。
“小心!”他刻意喊出聲,同時(shí)手臂猛地收緊,用了幾分力道按住她的腰腹。
唐泳恩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撐住墻面,小腹卻剛好撞在冰涼的棱角上,一陣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來。
“??!好痛!”
她臉色瞬間慘白,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肚子……肚子好痛……”
安杰慌忙將她抱住,“泳恩!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了?”
“哈哈,騙你的啦?!碧朴径髡{(diào)皮一笑,想要回頭看他。
安杰回過神來,慌忙又將她按回原位。
“調(diào)皮?!?/p>
他沒敢在行動(dòng)。
一臉無奈的沖個(gè)鏡子看了一眼。
鏡子后面。
宮北琛看著這一幕,也沒有在多說什么。
轉(zhuǎn)身從秘密通道走了。
“顧汀州,好戲很快就要上映了?!?/p>
“你給我等著?!?/p>
“喬允,你也在耐心等等,很快你就會回到我身邊?!?/p>
……
開市。
夜幕降臨。
湯喬允連著照顧了顧汀州兩天兩夜。
格外的疲倦。
到了晚上8點(diǎn),她就在陪護(hù)床上睡著了。
睡著睡著。
又開始做起噩夢。
夢中。
宮北琛將她困在囚籠里,邪佞的對著她笑。
“喬允,你就是我養(yǎng)的金絲雀,一輩子都休想飛出我的手掌心。”
“你如果想逃,我就折斷你的翅膀……”
“呃不要…不要過來……”
湯喬允渾身起了一層冷汗,不斷夢囈。
顧汀州見狀,慌忙將她搖醒,“允兒,允兒,快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
“啊…”湯喬允驚叫一聲,猛地從噩夢中醒來。
睜開眼以后。
夢中的恐懼癥將她層層包圍。
“好可怕。”
顧汀州連忙抱住她,“只是做噩夢而已,沒事了,沒事了。”
湯喬允縮在他懷里,仍然止不住在發(fā)抖,“我做了個(gè)好可怕的夢……”
“夢到什么了?”
湯喬允昏昏沉沉從他懷里起來,感覺頭暈?zāi)X脹,“沒事,還是不說了?!?/p>
她不想提起宮北琛。
更不想在挑起顧汀州的憤怒。
“你總是做噩夢,可能是身體太虛了?!?/p>
“你也別睡陪護(hù)床了,跟我躺一張床上睡吧,我保護(hù)你?!?/p>
湯喬允猶豫了一下,看著顧汀州受傷的胳膊,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你傷口還沒好,我怕碰到你?!?/p>
“碰不到的。”顧汀州掀開被子一角,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
“這床夠?qū)?,我不?dòng)就是了。而且……你這樣發(fā)抖,我看著心疼。”
他眼底的關(guān)切太過真切,湯喬允攥著衣角的手慢慢松開。
這些天,她總被噩夢反復(fù)糾纏。
她確實(shí)需要一點(diǎn)實(shí)實(shí)在在的安全感。
最終,她還是輕手輕腳地躺了進(jìn)去,盡量往床邊挪,和他保持著距離。
“睡吧!”
湯喬允剛躺下沒多久,就覺得渾身發(fā)冷,即使蓋著被子,寒意還是從骨頭縫里往外鉆。
她下意識往顧汀州身邊縮了縮,額頭卻漸漸發(fā)燙,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迷迷糊糊間。
她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緊接著傳來顧汀州焦急的聲音:“允兒?你怎么這么燙?”
湯喬允勉強(qiáng)睜開眼,視線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我……好冷……”
顧汀州心一緊,立刻按響床頭的呼叫鈴。
護(hù)士很快趕來,用體溫計(jì)一量。
“38℃?!?/p>
“應(yīng)該是過度勞累導(dǎo)致的免疫力下降,先物理降溫,我去拿退燒藥?!弊o(hù)士說著,麻利地拿來溫水和退燒貼。
顧汀州小心翼翼地幫湯喬允貼上退燒貼,又用溫水浸濕毛巾,輕輕擦拭她的額頭和腋下。
他受傷的胳膊不敢用力,只能用一只手笨拙地忙碌著,額角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也顧不上擦。
“汀州……別忙了……”
湯喬允虛弱地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稍微安心,“你傷的比我重,還要照顧我……”
“傷口沒事,比起這個(gè),你退燒更重要?!鳖櫷≈荽驍嗨?,語氣不容置疑。
“都怪我,讓你熬了這么久。”他眼底滿是自責(zé)。
若不是自己受傷,她也不會連軸轉(zhuǎn)兩天兩夜。
護(hù)士送來退燒藥。
顧汀州扶著湯喬允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又給她墊了個(gè)靠枕讓她靠著休息。
湯喬允靠在他懷里,燒得昏昏沉沉。
卻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zé)岷推椒€(wěn)的心跳。
噩夢帶來的恐懼漸漸消散,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時(shí)不時(shí)因?yàn)榘l(fā)燒輾轉(zhuǎn)。
顧汀州就一直用沒受傷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安撫著。
中途,護(hù)士來量了兩次體溫。
直到后半夜,她的燒才終于退到37度多。
天快亮?xí)r。
湯喬允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窩在顧汀州懷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
眼睛閉著,卻眉頭微蹙,顯然沒睡踏實(shí)。
她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想讓他睡得舒服些。
顧汀州卻立刻醒了,沙啞著嗓子問:“醒了?還難受嗎?”
“好多了?!?/p>
湯喬允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心里一陣酸澀,“你一晚上沒睡?”
“在睡了會兒?!?/p>
“不用了,天快亮了,我起身去給你買早餐?!睖珕淘收f著,掙扎著想起身。
顧汀州猶豫了幾秒,還是忍不住抱住她。
“別去了?!?/p>
他俯身壓來,雙眸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允兒,我不想再等了?!?/p>
湯喬允心神一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別…別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