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剛駛出停車場。
顧汀州從后視鏡瞥見那兩個男人坐上了一輛黑色轎車,正緊隨其后。
他猛打方向盤。
車子拐進(jìn)一條狹窄的輔路,引擎轟鳴聲陡然變大。
“抓好扶手?!鳖櫷≈莩谅暤溃_下油門踩得更深,車身幾乎擦著路邊的護(hù)欄疾馳。
湯喬允緊緊攥著安全帶,心臟跳得像要沖出胸腔:“他們追得好緊!會不會是宮北琛的人?”
“不一定?!鳖櫷≈菅凵皲J利,不斷變道穿梭。
他懷疑。
這些人是他媽派來抓他回家的。
他受傷入院的事,已經(jīng)被他媽知道了。
而他一天到晚不著家。
他父母和爺爺奶奶終日擔(dān)驚受怕,通過各種方式逼他回家。
“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啊啊--”
說話間。
他突然猛踩剎車。
身后的黑色轎車來不及反應(yīng),險些追尾,被迫減速。
趁這間隙。
顧汀州又一腳油門,車子竄進(jìn)了一片老街區(qū)。
老街區(qū)巷子縱橫,路窄人多。
黑色轎車很快被幾輛電瓶車擋住了去路。
顧汀州趁機拐進(jìn)一條死胡同,熄火拔鑰匙,拉著湯喬允迅速下車:“快,從這邊走?!?/p>
兩人鉆進(jìn)胡同深處的雜物堆后,剛好看見那兩個男人氣急敗壞地從車上下來,在胡同口四處張望。
湯喬允捂住嘴不敢出聲,指尖冰涼,直到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松了口氣。
顧汀州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語氣稍緩:“沒事了,暫時甩掉他們了?!?/p>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一直要追殺我們?”
她懷疑是宮北琛的人。
但是……
宮北琛雖然惡劣,但應(yīng)該不至于要殺她!他可能會派人暗殺顧汀州,但肯定不會對她下殺手。
而之前在夜市遇到的人,很顯然是要殺了他們。
“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然后再慢慢查是什么人要對我們下毒手?!?/p>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
顧汀州想了想,目前還是京市比較安全。
“我們先回京市,然后再做打算。而且,我們兩個現(xiàn)在需要幫手。只有會京市,錢才能有用武之地。”
“回京市?可我們現(xiàn)在連行李都沒帶,出院手續(xù)也沒辦。”湯喬允看著他身上單薄的病號服外套,眉頭緊鎖。
顧汀州聽了,隨即牽起她的手往胡同口走:“行李不重要,先離開開市才是關(guān)鍵。京市有我的人,比這邊安全得多。”
“嗯好。”
兩人繞開主路。
回到車上。
湯喬允一直盯著窗外,生怕再看到那輛黑色轎車,直到車子駛進(jìn)高速路。
她才稍稍安定些許。
“別擔(dān)心,醫(yī)院的兩個人也有可能不是歹徒。”
湯喬允忍不住問:“不是歹徒?那會是你家人派來的嗎?他們只是想逼你回家,沒必要做得這么極端吧?”
“不好說。”
顧汀州指尖敲擊著膝蓋,神色凝重,“我媽為了逼我娶唐泳恩,什么手段都用過。但之前夜市那次下手太狠,倒更像宮北琛的風(fēng)格?!?/p>
但他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宮北琛對他恨之入骨。
但他同樣深愛著湯喬允。
而且,依照宮北琛謹(jǐn)慎暗黑的性格,他不會那么大張旗鼓的派殺手追殺。
所以,很有可能是他身邊的人干的。
例如邱淑儀。
“不管是誰,先回京市再說,再讓手下去查清楚。”
“嗯好。”
顧汀州開著車子,一路向京市方向開去。
……
另一邊。
追蹤顧汀州的保鏢,個個垂頭喪氣。
“該死,少爺又溜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夫人那邊要是知道我們又沒把人帶回去,肯定饒不了我們?!绷硪粋€保鏢踢了踢路邊的石子,語氣煩躁。
帶頭的保鏢掏出手機,猶豫著撥通了顧母的電話,“夫人,我們跟丟了?!?/p>
聽筒里,立即就炸開了顧母的怒吼:“一群廢物!你們這么多人看不住他一個傷號?我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
“夫人,少爺車技太野,鉆進(jìn)老街區(qū)繞了幾圈就沒影了。我們查了監(jiān)控,他上了高速,看方向像是往京市去了?!北gS連忙解釋,額頭滲出冷汗。
顧母聽了,在那頭氣得喘粗氣,沉默幾秒后惡狠狠地說:“京市?他倒是會躲!立刻訂最快的機票追過去!記住,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須把他給我綁回來!湯喬允那個女人要是敢攔著,連她一起收拾!”
“可是夫人,少爺身邊……”保鏢想說顧汀州可能有防備,卻被顧母厲聲打斷。
“哪來的廢話!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明晚之前必須讓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然你們就卷鋪蓋滾蛋!”
電話被狠狠掛斷。
帶頭的保鏢臉色鐵青,狠狠啐了一口:“媽的,這活兒沒法干了!”
“沒法干也得干?!?/p>
“走吧,我們盡快趕去京市。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先抓了湯小姐,只要抓了湯小姐,少爺肯定會乖乖就范?!?/p>
“抓湯小姐?”一個瘦高個保鏢皺起眉,“少爺對她寶貝得緊,真動了人,回頭他還不得扒了我們的皮?”
帶頭的保鏢狠狠瞪了他一眼:“扒皮也總比丟飯碗強!夫人說了,這次要不惜一切代價。再說,我們只是‘請’她配合,又不是要傷她,等把少爺哄回家,自然會放了她?!?/p>
他摸出手機快速訂了機票,語氣不容置疑:“現(xiàn)在就去機場,到了京市先查湯小姐在那邊的落腳點?!?/p>
“她在京市有套隱秘公寓,十有八九躲去那了。記住,動作輕點,別真把湯小姐惹急了,不然誰都沒好果子吃?!?/p>
幾人不敢再多說。
匆匆鉆進(jìn)黑色轎車,朝著機場疾馳而去。
車廂里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誰都清楚,這次的任務(wù)一旦辦砸,不僅工作沒了,在港城的立足之地恐怕也會被顧母徹底封死。
……
此時,高速路上。
越野車正平穩(wěn)行駛。
湯喬允靠在副駕上打了個盹。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車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儀表盤顯示車子已經(jīng)駛?cè)刖┦械亟纭?/p>
“快到了?”她揉了揉眼睛,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顧汀州側(cè)頭看她,眼底漾開一絲柔和:“嗯,還有一小時到京市。我已經(jīng)讓我的朋友阿哲在那邊等著了,他備了吃的,還找了醫(yī)生,待會兒讓醫(yī)生給你再檢查下身體?!?/p>
湯喬允聽了,稍稍放下心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車子拐進(jìn)一條僻靜的林蔭道,最終停在一棟低調(diào)的復(fù)式公寓樓下。
這是阿哲在京市的公寓。
畢竟,湯喬允和顧汀州在京市的房產(chǎn),很容易被查到。
所以,這種小型公寓反而不引入矚目。
“下車吧?!?/p>
剛下車。
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就迎了上來,恭敬地喊了聲:“顧哥,湯小姐?!?/p>
他正是阿哲,眼神銳利,一看就是練家子。
“情況怎么樣?”顧汀州開門見山。
“公寓周圍都檢查過了,很安全。醫(yī)生在里面等著,吃的也熱好了?!?/p>
阿哲頓了頓,壓低聲音補充道,“另外,港城那邊剛傳來消息,顧夫人派了十幾個保鏢追過來了。訂了今晚的機票,估計明早能到京市。”
顧汀州聽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我媽真的是……唉?!?/p>
湯喬允心頭一緊:“他們……真的要抓你回去?”
“不止。”顧汀州攥緊拳頭,語氣冰冷,“我媽那性子,說不定會對你來硬的。阿哲,從今晚開始,加派兩倍人手守在公寓外圍,絕不能讓他們靠近?!?/p>
“明白?!卑⒄芰⒖虘?yīng)下。
進(jìn)到公寓。
這是一套兩百多平的復(fù)式公寓。
裝修是極簡風(fēng)。
一看就是男孩子的住所。
“我這里比較簡陋,你們不要嫌棄?!?/p>
顧汀州調(diào)侃一笑,“怎么會呢?我們倆現(xiàn)在像‘逃犯’一樣,能有個安腳點就不錯了?!?/p>
“……”湯喬允心頭一梗,無奈的笑了笑。
他形容的很貼切!
兩人明明都不差錢,眼下卻像流浪漢一樣?xùn)|躲西藏。
說出來,簡直都不會有人相信。
“你們住樓上,我住樓下?!?/p>
“好的?!鳖櫷≈莺蜏珕淘矢⒄苌狭硕?。
回到房間。
“好累啊,沖個涼,今晚好好睡一覺再說!”顧汀州像回自己家一樣,悠然自得的將背包扔在桌上。
湯喬允一臉尬尷,囁聲問,“……呃~,我們…我們今晚住一間房嗎?這不太好吧?”
顧汀州聽了,寵溺又邪痞一笑,“怎么不好?”
“我們不但今晚要住一間房,以后每天都要住一間房。”
回想昨晚……
他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哪怕今晚身困體乏。
他也要在品嘗品嘗昨晚未盡興的滋味。
“不好!”湯喬允臉頰一燒,渾身都不自在。
顧汀州上前一步,緊緊勾著她的腰,低頭吻她,“怎么不好?嗯?昨天體驗不好嗎?”
“那我今晚得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一定讓你滿意……”
湯喬允聽了,臉頰更燒的厲害,“閉嘴?!?/p>
“呵呵,好,我閉嘴只‘干活’好嗎?”
說完。
他不管不顧的吻她,更強勢的將她壓倒在床上。
“唔嗯…別鬧…”
湯喬允的手抵在他胸前。
指尖觸到他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動作猛地頓住,連掙扎都弱了幾分:“你的傷還沒好,別亂來。”
顧汀州的吻落在她泛紅的耳尖。
氣息滾燙卻刻意放輕了力道,聲音帶著笑意:“知道心疼老公了?”
他撐起手臂,避開受傷的部位,眼神里的邪痞褪去些,多了點認(rèn)真,“逗你的,先洗澡,好好休息?!?/p>
他起身時。
指尖輕輕刮了下她的臉頰,寵溺的說:“我去樓下拿點東西,你先洗,浴室里有新的毛巾和睡衣,阿哲備的?!?/p>
“嗯?!?/p>
看著他帶上門離開。
湯喬允才松了口氣,抬手按著發(fā)燙的臉頰,心跳依舊沒平復(fù)。
昨晚的畫面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她蜷了蜷手指,又想起那些追堵的危險,心里亂糟糟的。
……
稍后兒。
等她洗完澡出來。
顧汀州已經(jīng)回來了,手里拿著杯溫牛奶。
見她出來,自然地遞過去:“喝了助眠?!?/p>
他自己也換了身寬松的家居服,傷口處的繃帶隱約能看見,“醫(yī)生剛來看過,說我的傷恢復(fù)得還行,就是得忌著點‘劇烈運動’?!?/p>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刻意。
湯喬允的臉又紅了,沒接話,默默喝著牛奶。
顧汀州在她身邊坐下,沒再逗她,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別想太多,有阿哲在,外面很安全。睡吧,我守著你。”
“嗯好。”
湯喬允躺在床上。
顧汀州緊跟著翻身上床,想要和她并排躺:“放心,我不動你,就想抱著你睡。”
湯喬允沒反駁,閉上眼縮進(jìn)被子里。
黑暗中。
她能感覺到身邊人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
他的大手開始不安分的伸來。
而后,輕輕搭在她腰上的手。
湯喬允心一纏,還是忍住沒動。
兩分鐘后。
他的手開始不安分的游移。
昨晚。
他帶著傷折騰了三四次。
今晚本想好好睡一覺。
可他發(fā)現(xiàn),根本忍耐不住。
“別亂動,趕緊睡覺……唔嗯,你干什么?”
顧汀州不管不顧,強行壓過來吻她,“允兒,不行,我難受的很,忍不住?!?/p>
說完,他熾烈的吻落下。
昨晚之前。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他還能強行克制住心中的欲望。
可昨晚做過之后。
太爽了,太舒服了。
心愛的人在旁邊,他根本忍不了。
他和湯喬允分手后,雖然和很多個女人上過床。
但是…
沒有深刻投入感情的歡愛,缺少靈魂。
那種感覺,完全沒有辦法和心愛的人上床時銷魂蕩魄。
……
樓下的客廳里。
阿哲正對著監(jiān)控屏幕,眉頭緊鎖。
屏幕上。
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公寓小區(qū)外,正是顧母派來的保鏢。
他們比預(yù)計的到得更早,顯然是一路打聽著追來的。
阿哲立刻掏出手機,想給顧汀州打電話,卻又頓住。
樓上的燈光已經(jīng)熄滅,他能想象到顧汀州和湯喬允疲憊的模樣。
最終,他給手下發(fā)了條消息:“守住各個出口,別讓他們靠近樓棟,天亮前,別驚動顧哥?!?/p>
……
夜色更深。
小區(qū)外的陰影里,帶頭的保鏢盯著公寓樓的燈光,咬了咬牙:“先盯著,等凌晨人少了再動手。記住,先抓湯喬允,動作快準(zhǔn)狠!”
“對,就這么計劃,少爺動作太敏捷,我們根本抓不住他。先把湯小姐抓了,首爺肯定就乖乖就范?!?/p>
“嗯,聽我指令,開始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