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哥,讓我看看你的傷!”
李辰走了過來,幫他卸下了鎧甲,查驗肩頭上的傷。
說來也是關天佑倒霉,那一刀居然無巧不巧地避開了兩片鐵肩甲,從鎧甲的夾縫兒中劈了進去。
不過好在之前已經(jīng)有關天佑的那一刀擋格,倒是沒有太大的力量了,并且,那鐵刀經(jīng)過多次戰(zhàn)斗,也已經(jīng)滿是缺口,并不算鋒銳。
所以,只砍開了左臂皮肉,傷口并不算深,但依舊鮮血淋漓。
“關大哥,你忍著些!”
李辰拿過了一個鐵壺來,擰開了蓋子。
關天佑掀動鼻翼,登時滿眼驚喜了起來。
因為,那鐵壺里居然有陣陣酒香傳來。
已經(jīng)幾天沒喝酒了,肚子里的酒蟲在作祟,勾得嗓子眼兒直癢癢。
“哈哈,莫不是你要將我灌醉,然后再給我包扎?不過,這是什么酒?怎么聞起來如此之香?”
關天佑大笑道。
“酒,以后再喝,現(xiàn)在不是時候?!?/p>
李辰哈哈一笑,將酒倒在了他的肩頭,卻是有意無意忽略了他的問題。
他手里拿的可是自釀的純白烈酒的蒸餾酒頭,相當于高濃度酒精了,可不能喝,只是讓戰(zhàn)士們帶在身畔,用來進行消毒的。
“絲……”
關天佑倒吸了一口涼氣。
隨后,李辰將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又在旁邊拿過了剛剛用沸水煮好的針與線,開始給他縫合傷口,聽上去“哧哧”作響,鮮血四溢,十分嚇人。
“這是做甚?莫非,兄弟要在身上給我做套人皮衣服?”
關天佑果然是條好漢,適應了疼痛之后,居然面不改色起來,邊看著李辰給他縫合傷口,邊笑道。
“這是縫合傷口,跟一個游方郎中學的,可以讓傷口更快地愈合!”
李辰笑道。
縫了十二針,將傷口縫好,打了個結,隨后又上了可以消炎的軍中藥膏,李辰給他包扎了起來,將胳膊吊在了胸前。
“七天之內(nèi),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不要亂動,那樣會導致崩線,影響傷口愈合。
七天之后,我再給你拆線?!?/p>
李辰笑道。
“真沒看出來,先生是全能啊,居然什么都會。”
關天佑有趣地向李辰眨了眨眼睛。
大戰(zhàn)過后,他又恢復了之前的那個樣子。
“逼不得已,不得不會?!?/p>
李辰搖頭笑道,見關天佑還是這般活蹦亂跳的,也不免心中喜悅。
“兄弟,你們又是騎兵又是步兵的,哪來的兵???感覺像是憑空掉下來的呢?”
關天佑皺起了眉頭,有些納悶地問道。
“先不說這些,自有人會來跟你解釋。
關大哥,我想問你的是,追你的倒底是誰?怎么有兩千騎兵這么多?
按理說,極限數(shù)值也就是千五左右,但經(jīng)過跟你的一番鏖戰(zhàn)之后,頂多還剩下千人而已,哪里來的這么多追兵?”
李辰擺了擺手,皺眉問道。
“鄂金人攻打玉寒關后,居然有三股騎兵沖出來,分兵疾進,我無法分身,只能纏上了東側的扎庫臺一部。
原本打得如火如荼,雖然我的兵弱打不過他,但好歹也能糾纏一下,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可是后來聽聞玉寒關居然被破,郡主殺破重圍,棄馬進入了六鼎山,我也是大吃一驚,趕緊回兵直奔六鼎山。
可是扎庫臺死咬在我后面不放,然后,沒等我到六鼎山的東北入口呢,居然就有另外一股負責外圍警戒的騎兵發(fā)現(xiàn)了我,直接和扎庫臺會合一處,往死里追我。
我心急郡主安危,又無法從東北入口進入與郡主會合,索性,直接奔西南入口這邊而來。
就這樣,三天中,邊打邊逃,狂奔三百余里,可實在逃不動了,并且,我這邊只剩下三百人出頭,而扎庫臺的兩股騎兵有兩千之眾,追到這里,已經(jīng)把我徹底合圍了,我跑不掉了,也進不了山。
索性,便在這里跟他們決一死戰(zhàn)吧!”
關天佑將整個過程講了一遍,也聽得李辰濃眉激跳。
不得不說,關天佑確實夠生猛。
如果擱在一般人身上,兩千多人追他,早就直接殲滅了,可他還是能帶著這股殘兵,且戰(zhàn)且退逃到三百多里外,不得不說,確實不愧為懷化大將軍,絕對有水平。
轉頭望向了周圍的山壁,前世的記憶不斷地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
上一世,因為是傭兵出身,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爬山、野外探險。
所以,每到一地,他先要將周圍的山爬上一遍,然后再去做事。
這六鼎山,他也來過。
當初在這里,他還用半個月時間徒步橫穿了整個六鼎山,對六鼎山的情況倒是十分了解。
眼前這座山峰,上一世因為長得筆直陡峭、如一座座豎起的門板,便叫做門板峰,不過現(xiàn)在倒是不知道叫什么!
這門板峰左右綿延開去,會入遠處大山,而另外一個出口,則是百里之外。
而他記得很清楚,六鼎山很特別,因為這座山居然有一條由東北向西南縱貫過來的大峽谷。
只要沿著這條峽谷走,就能從一邊入口走到另外一邊的出口,所以,想出來也容易,只要找到那處峽谷,那就沿著峽谷走就能出去。
現(xiàn)在這里,居然正是里面峽谷的一側山壁,若是能從這里翻進去,便可不用再繞行百里,而是直接進山了,可以節(jié)省大量的時間。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心頭意動起來。
“兄弟,你此番從天而降,莫非,就是來拯救咱老關的么?”
關天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嘿嘿一笑,兀自問道。
“當然?!崩畛叫χ稽c頭,“同時,也要救郡主!”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郡主的!”
關天佑狠狠地一拍大腿,喜上眉梢,顯然,他誤會了。
不過他動作太過劇烈,牽動了傷口,登時疼得呲牙咧嘴了起來。
“這個,我……”
李辰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想解釋。
“甭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不過,你可真是神了,居然直接就殺到這里來,救下了我,難怪小郡主說你神機妙算,初初一見,便驚為天人,果然,果然哪!”
關天佑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李辰也無法再解釋,否則就是越描越黑了。
也只能一笑,閑話再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