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簫是真沒見過這么熊的熊孩子，小家子氣到了一定程度了！

    擬定合同的錢還想減點，我給你免費打工得了唄？

    心說，成不了大事，斤斤計較的！

    殊不知，齊磊是單純的沒見過世面而已，他是對這個行業(yè)沒啥概念，更不知道為什么那貴。

    就一份合同而已，十萬??？再加十萬，都夠我再創(chuàng)辦一個三石公司了。

    不過，林晚簫和齊磊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而己，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律師這個職業(yè)和他們做的事情，真的是用不到的時候你覺得他貴，可是一旦發(fā)生一點什么意外，立馬就明白，一百塊的合同和十萬塊的合同到底有什么區(qū)別了。

    這一點，齊磊還沒機會切身體會。

    不過，齊磊不傻，《傳奇》未來的收益有多大，他是清楚的。為保萬無一失，十萬就十萬了。

    而林晚簫雖然也不喜于齊磊的得寸進尺，不過，一個平均只有十六七歲的創(chuàng)業(yè)團隊，以前沒遇到過，以后也不可能遇到。

    這一點，林晚簫也是清醒的。

    這將會是一個十分珍貴的商業(yè)案例，無論是低年齡決策者的思維方式，還有他們會面臨的問題，都將是他職業(yè)生涯中很寶貴的經(jīng)驗沉淀。

    所以，他很感興趣。

    至于十萬不十萬的，本來就是一個友情價，大度一點就不當回事了。

    笑著對齊磊道：“律師費好說，可以談！”

    齊磊一聽，登時撇嘴，心說，嚓！果然虛高吧！？

    ……

    ————————

    一上午的時間，由齊磊詳細的和林晚簫說明了兩邊公司的情況，以及談判的目標，包括自己這邊可能付出的籌碼。

    齊磊不知道這些對起草合同有沒有用，但是，既然用了人家，別管貴不貴了，毫無保留，談成相待。

    而林晚簫靜靜地聽了一個上午，說實話，對齊磊的印象有所改觀。

    這孩子，不是小家子氣！

    齊磊提供的這些信息，對于合同的擬定沒有直觀的影響，但是卻意義非凡。

    一份完美合同的擬定，其實完全在于律師水平的高低。一個好的律師，當然比一般的律師更容易規(guī)避大多數(shù)風險。

    可是，就商業(yè)合同來說，有一部分風險并不是合同條款的約束，而在于公司本身的性質(zhì)、決策層的性格，以及整體的企業(yè)文化。

    說直白些，合同再嚴謹，老板心數(shù)不正，或者在某些方面存在妄想和缺陷，那也沒用。

    可是，提前知道公司的缺陷和欲望，卻能在合同里盡量規(guī)避這方面的風險。

    就拿三石公司來說，從齊磊的描述中，林晚簫知道了公司的優(yōu)勢在哪，缺點在哪。

    諸如，現(xiàn)金流緊張、盈利點單一，這樣重點信息的攝入，完全可以讓他在合同擬定過程中盡量規(guī)避可能出現(xiàn)的，因為資金問題造成的不利后果。

    再比如，齊磊通過后世認知，提到Actoz可能存在版權(quán)上的爭議等等。

    這一點，他也可以在合同上進行提前防御。

    如果將來真的在版權(quán)方面出現(xiàn)爭議，即便不能禁止這種可能，那起碼三石公司可以在合同上占得一點先機。

    這就是他貴的道理！

    可是，林晚簫這個人有點悶，不擅長推銷自己，這要換了別人，把這些想法和即將要做的工作和客戶說的明明白白，那齊磊肯定就不覺得貴了。

    還得說，這個錢花的值??！真是友情價！

    況且，他也不屑于推銷，屬于結(jié)果上論英雄的狠角色。

    他享受那種等能力擺上臺面，客戶千恩萬謝甘愿掏錢的時刻。

    嗯，四十多歲的人了，傲嬌！

    “那就這么多了？我回去仔細研究一下?！?br />
    說著話，林晚簫站起身來，作勢離開。

    “下午你們的日程安排是什么？給我一個時間?！?br />
    只見齊磊也站了起來，“林律師，中午還有事嗎？”

    林晚簫，“暫時沒有安排?！?br />
    齊磊一聽，“那還走什么？一起吃個飯吧！”

    十萬都花了，還差你一頓飯了？

    卻見林晚簫淡然一笑，“還是算了，給小齊總節(jié)約一點經(jīng)費。”

    齊磊臉一黑，嚓！小心眼兒了吧？

    等林晚簫走了，齊磊才撇嘴吐槽，“一點也不大氣！”

    大伙兒無語地翻著白眼，是你先不大氣的好不啦？

    不過，十萬確實有點貴呢！

    ……

    Actoz的談判團隊是傍晚時分到的。

    入駐酒店的時候，齊磊和小伙伴兒們，還有林晚簫就坐在大堂的卡座內(nèi)，遠遠地看著，并沒有著急過去打招呼。

    人不多，只有五六個人，其中還有一個白人面孔。

    林晚簫端起白開水的杯子，好心提醒，“這是個不錯的機會，現(xiàn)在過去打個招呼，有助于增進雙方的關(guān)系。而且會模糊主客之別，對談判有幫助。”

    “是嗎？”齊磊挑眉，這他還真不懂。

    “林律師還懂心理學？”

    林晚簫淡然一笑，“經(jīng)驗。”

    齊磊一聽，“經(jīng)驗還是要學的！”

    說著話，看向齊國棟和周桃，“你們?nèi)グ?！?br />
    等齊國棟和周桃?guī)еg迎過去，林晚簫有些好奇，“你怎么不過去？”

    齊磊嘿嘿一笑，“咱們等的人，比韓國人重要?！?br />
    說著話，齊磊也站起身來，對林晚簫道：“林律師，吃的慣大排擋嗎？秘制烤翅，賊帶勁！”

    林晚簫，“……”

    盡管不太明白Actoz的人已經(jīng)到了，齊磊為什么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禮貌地做答，“小齊總怕是不知道，在廣東，大排擋可比北方要更深入人心?！?br />
    齊磊，“那就好，還怕您不習慣這種不入流的場合呢！”

    “那走吧，咱們?nèi)コ源笈艙?！?br />
    于是乎，林大律師稀里糊涂地上了齊磊的車，由趙維開著，直奔昨天吃過的那家烤翅店。

    到了地方，點了各色的燒烤，估摸著也就二十分鐘，各色美食就端了上來。

    很簡陋，不銹鋼的餐盤套著塑料袋子，可絲毫無法掩蓋美食的誘惑。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微微擦黑，朝陽路上的路燈亮起，映著京城的人來人往，浮世繁華。

    齊磊突然有所感觸，因為在一個個匆忙的身影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前世，他也是其中的一員。

    突然冒出一句，“林律師，你見過不少生意人吧？都什么樣？有像我這樣的屌絲嗎？”

    “掉絲？”林晚簫皺眉，完全沒聽懂這是個什么詞兒。

    齊磊，“就是普普通通，用東北話講就是山炮，屯！”

    這回林晚簫聽懂了，雖然不知道這孩子怎么突然有這種感慨，不過…挺佩服他的自知之明的！

    心情突然很好，“什么樣的都有吧！有故作姿態(tài)的，標榜貴族的，也有實在人，內(nèi)斂無華的。”

    “但是……”撇了一眼齊磊，半開玩笑道，“你這一款只能叫小家子氣，不叫普通?！?br />
    齊磊一愣，感慨的心情都沒了。

    我？小家子氣？你看錯了吧？

    鄭重道：“林大律師，你看走眼了，我很大氣的！”

    林晚簫卻是很會轉(zhuǎn)移火力，抬眼指了指吳寧他們，“你問問他們！”

    吳小賤他們一聽，什么玩意？損石頭的機會哪會放過？

    “林叔說的對，他心眼兒就針鼻兒那么大，還大氣呢！”

    唐小奕也慎重地考慮了一下，深沉一嘆，“唉！但凡大氣一點，應該就沒有三石公司了吧？”

    齊磊腦袋疼，“倒了八輩子血霉，怎么交了你們這幫玩意兒？”

    林晚簫聽著一幫小孩互掐，還挺有意思的。

    也正是齊磊他們離開華銳酒店的十多分鐘后，小馬哥與兩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也從華銳酒店里出來，開上車直奔烤翅店。

    等他們到的時候，林晚簫正無語地看著齊磊他們互黑互懟。

    小馬哥帥氣地從駕駛位上下來，隨后后門開啟，從車里下來的兩個人，正是酒店里那兩個年輕人。

    林晚簫是見過小馬哥的，把目光落到另外兩人身上，“這就是你要見的人？”

    齊磊點了點頭，“對，這就是要見的人！”

    嘴上這么說，卻沒有起身迎過去，只和林晚簫一起笑呵呵地看著。

    只見那兩個西裝男四下打量著，顯然對這樣的環(huán)境有些不適應。

    其中一個二十四五歲的，訕笑一聲，“馬總，這個地方不錯?。★L景挺好?！?br />
    說著話，瞟向馬路對面的廣播學院，“至少能飽眼福?！?br />
    而另一個三十左右的，則是搖手道，“不錯不錯，好多年沒感受過大排檔的氛圍了?！?br />
    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堂堂企鵝的創(chuàng)始人，初次相識請客吃飯，居然是路邊攤。

    而小馬哥則是笑罵著指點兩人，“你們啊，就是國外呆太久了！告訴你們一個秘訣，想在國內(nèi)做好生意，你得接地氣?！?br />
    二人聽罷，搖頭苦笑，“這可真是太接地氣了?！?br />
    說著話，三人已經(jīng)來到齊磊他們這桌面前。

    小馬哥先向兩個西裝男介紹道，“這位…是林晚簫，林大律師，我們這次的法律顧問?！?br />
    兩個西裝男一聽，登時一怔，心說，馬總你搞的陣勢不小啊？還沒怎么著呢，法律顧問就找好了？

    訕笑一聲，與林晚簫打招呼。

    只見林晚簫禮貌頷首，算是見過。

    隨后，小馬哥又給林大律師介紹。

    指著二十四五歲的那個，“億唐網(wǎng)創(chuàng)始人，唐海朝?！?br />
    “這位……”指著三十來歲那個，“chinaren的創(chuàng)始人，陳方舟。”

    此言一出，林晚簫心中瞬間通透。

    卻是好好地看了一眼齊磊，說實話，他沒想到齊磊能有這么一手，把兩個競爭對手約了出來。

    當然，林晚簫更不明白齊磊為什么約對手出來，有什么意義嗎？

    而小馬哥的介紹還沒完呢，就迫不及待地朝齊磊戲謔調(diào)侃，“小石頭，你在唐總和陳總面前可就不夠看嘍！”

    確實不夠看，這兩個也都是妖人。

    首先，唐海朝，74年生人，比小馬哥還要年輕，才二十五歲。

    可是人生履歷卻已經(jīng)精彩至極。

    他像齊磊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兩年了，而且還是復旦大學。

    是的，你沒聽錯，15歲復旦畢業(yè)，那時還是1989年的事。

    90年去了米國。

    93年，也就是唐海朝19歲的時候，就進了全球著名的麥肯錫咨詢公司，19歲開始就從事幫組外企進入大陸的咨詢工作，甚至還從事過幫助國內(nèi)各部委進行經(jīng)濟體制改革的相關(guān)工作。

    再后來，唐海朝讀了哈佛的MBA，1999年2月在哈佛商學院參加完一次全球規(guī)模的網(wǎng)絡研討會之后，就拉了幾個哈佛的同學。

    4月份回國，5月份拿出億唐網(wǎng)的商業(yè)計劃書，6月份拿到第一筆融資——1000萬美元。

    8月初拿到第二筆融資，2000萬歐元。

    現(xiàn)在，億唐網(wǎng)的門戶網(wǎng)站還沒上線呢，就已經(jīng)財大氣粗了。

    另一個，陳方舟也不簡單。

    30歲，老了點兒。

    可是，人家也是十幾歲上大學，二十歲就進麻省理工拿機械工程碩士的選手。

    而且，他還不單單是麻省的碩士，還是斯坦福的MBA及電機工程雙碩士學位。

    今年年初，和幾個斯坦福的校友創(chuàng)建chinaren，4月分第一筆融資到賬，500萬美元。

    7月分第二筆融資敲定，800萬歐元。

    而且，和唐海朝還沒影兒的億唐相比，chinaren已經(jīng)成績斐然，穩(wěn)坐國內(nèi)社區(qū)網(wǎng)站第五。

    總之，都是妖人！

    至少小馬哥無論是學歷，還是經(jīng)歷，還是創(chuàng)業(yè)史，和人家都沒法比。

    今天下午，小馬哥沒干別的是，就是去交朋友了。

    此時，對于小馬哥的介紹和吹捧，兩位妖人還是很滿意的。

    盡管表面依舊堅持著古井無波的淡定，可是心里卻美滋滋。

    很多人不理解，在這個年代，海外歸來、衣錦還鄉(xiāng)的那份優(yōu)越感，反正挺膨脹的。

    而林晚簫聽了小馬哥的介紹，突然感覺齊磊也不是那么妖了嘛！

    你看看人家，十五歲大學畢業(yè)，不過二十就來歲就積攢了別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獲取了工作經(jīng)驗和人脈。

    是的，人脈！

    林晚簫的視角和普通人不同，幫助部委進行經(jīng)濟改革，這份工作履歷帶來絕對不僅僅是經(jīng)驗，更重要的是人脈！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之前說過，億唐網(wǎng)即便還沒上線，可是已經(jīng)獲得了內(nèi)國幾乎所有的互聯(lián)網(wǎng)許可證，這不無唐海朝寬廣人脈的關(guān)系。

    撇了一眼齊磊，心說，“小伙子，年輕了吧？遇上對手了吧？”

    其實，他挺看不上齊磊一會兒幼稚可笑，一會兒又故作老成的從容不迫。

    要么你就像個小屁孩似的一直幼稚下去，要么就像個老總的樣子，一直從容。

    這忽左忽右的，浮夸??！

    只是林晚簫沒想到，齊磊聽了兩個人的介紹，好像很是淡定，一點都沒自卑呢？

    這讓林晚簫又發(fā)現(xiàn)了齊磊的一個優(yōu)點——臉皮夠厚。

    只見他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和唐海朝、陳方舟握手，“久仰久仰！”

    而唐海朝和陳方舟微微一怔，迫不得已和齊磊握了個手，然后狐疑的看著小馬哥。

    意思是：這孩子誰?。客Σ灰娡獾穆?？主角不應該是這位四十多歲的大叔嗎？怎么這孩子弄的像個主人一樣？

    唐海朝一副輕松之態(tài)，“你弟弟？小伙子不錯啊，看著就大氣！”

    陳方舟，“國外像這么不怯場的年輕人都不多啊！”

    卻見小馬哥微微一笑，目光狡黠：“介紹一下，我好哥們兒，齊磊?！?br />
    只說半句，唐海朝和陳方舟就是一滯，好哥們兒？這哥們兒的歲數(shù)差的有點多！

    結(jié)果下半句一出，兩人腦瓜子嗡嗡的。

    “三石公司創(chuàng)始人，也是這次兩位的競爭對手。”

    唐海朝，“......”

    陳方舟，“......”

    此時，二人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瞬間石化，且恰巧有一陣晚風吹過，使得因微微前傾而懸空的兩條精致領(lǐng)帶在風中搖曳。

    凝滯了足足了十幾秒鐘，唐海朝才在夜色的掩護下褪去煞白的臉色，不確定地來了一句，“不是…不是你企鵝要代理Actoz的游戲？”

    小馬哥笑了，“我可沒說過我要代理哈，我就是來幫兄弟忙的！”

    “幫……”唐海朝無語，“幫三石?。俊?br />
    小馬哥，“對呀！”

    陳方舟，“就…就導航網(wǎng)那個三石？”

    唐海朝，“就....R樹下那個三石？”

    小馬哥心里這個痛快啊，你看看，失態(tài)的不光我自己吧？

    “對，就是那個三石！”

    撲通，兩人登時拍在椅子上。

    唐海朝低著頭，使勁拽了拽領(lǐng)帶，目光所及，一瓶大綠棒子，也不找酒杯，拿起來擎在半空。

    而陳方舟則是很默契地抄過另一瓶，與唐海朝碰到一處，隨之猛灌了一大口。

    然后，唐海朝直視齊磊，蹦出一句，“兄弟，玩我呢?。俊?br />
    陳方舟也是無語吐槽，“早說是三石公司啊！特么我就不跑這一趟了！”

    兩個人的表現(xiàn)，沒把林晚簫嚇一跳，卻把齊磊嚇夠嗆。

    “別！！兩位老哥，千萬別說這話，太貴了！”

    “……”

    “……”

    唐海朝和陳方舟怔怔地看著齊磊，眼神里有些驚愕。

    是的，剛剛介紹到這小屁孩兒就是三石創(chuàng)始人的時候，兩人也只是表情上管理不到位，可是眼神卻沒有太多的驚詫。

    說白了，都是演的。

    十七歲的妖人又能怎么樣？他們也都是從妖人過來的，也不比齊磊差多少。

    演的挺真，其實心里都樂開花了，天上掉餡餅了啊！

    沒錯，哪來那么多競爭對手？誰要是誰那么想，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現(xiàn)在國內(nèi)的互聯(lián)網(wǎng)產(chǎn)業(yè)日新月異的，大有時不我待之勢。

    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兒。

    這個時候，競爭是有，可更多的是和時間競爭。

    但是，機會卻是隨處可見。

    就拿游戲來說吧，你當唐海朝和陳方舟非得在Actoz身上吊死嗎？

    Actoz只是一家韓國的小公司而已，游戲產(chǎn)業(yè)可供選擇的多了去了。

    就說目前可以考量的項目，從石器2到萬王之王、紅月、破天一劍、魔力寶貝、凱旋等等等等。

    這還只是日韓的游戲，國內(nèi)西山居已經(jīng)在籌備劍俠情緣的網(wǎng)絡版了，網(wǎng)易也在尋求合作開發(fā)西游背景的Q版游戲。

    而歐美可以引進的項目就更多了。

    他們和Actoz取得聯(lián)系，也就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做一個嘗試。

    在01年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沒出現(xiàn)之前，每一個做互聯(lián)網(wǎng)的創(chuàng)始人都是樂觀的，都是憧憬著美好的。

    所以，出現(xiàn)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對兩個人來說根本沒什么，最多算損失一點差旅費。

    但是，如果這個競爭對手是三石公司，那真的是太美妙了。

    不說別的，導航網(wǎng)上給留個位置，那不比談成一個游戲的代理強一百倍？

    兩個人這是默契的在演呢！

    哭個窮，賣個慘，最后仗義地退出競爭，甚至幫著三石公司演一演Actoz，這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給你三石這么大一個人情，你不得做一下利益交換?。?br />
    不需要太多的回報，只要把我們兩家的網(wǎng)站掛在導航網(wǎng)顯眼的位置就行了。

    而且，你還沒法拒絕，小馬哥一說齊磊是他兄弟，很多事兒就明朗了。

    你齊磊也沒那么大公無私嘛？至少企鵝社區(qū)在你那兒得到了好處，你謀私了！

    但是，倆人自覺演的情真意切，卻沒想到，剛拉開幕布，就被齊磊直接戳穿了。

    “太貴！”

    弄的哥倆面面相覷，有點下不來臺了。

    只見齊磊笑呵呵地也舉起大綠棒子（啤酒瓶子），“都是千年的狐貍，咱們就別玩什么聊齋了?！?br />
    你們妖，我也是妖，誰還沒點心眼兒呢？

    噗?。?br />
    唐海朝沒忍住，笑噴了，這小子臊話還不少。

    點了點頭，“行，算我看走眼了，你比馬總還難對付?。　?br />
    說的陳方舟也是大笑，“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與齊磊碰杯，干了一大口。

    弄的小馬哥挺郁悶，特么的，啥叫齊磊比我難對付？老子那是對朋友掏心掏肺，心眼沒用在你們身上。

    眾人落座，齊磊也打開了話匣子，第一句話就是，“我解釋一下吧！”

    直接了當?shù)陌褜Ш骄W(wǎng)的發(fā)展方向，還有排名規(guī)則，以及理念，和兩個人大概說了一下。

    也說出了如果開人情排位、競價排位，可能造成的不良后果。

    “兩老哥哥，就別為難我了！小馬哥那是沒辦法，一是欠他的人情太大，二是兩家公司真的就像一家公司一樣了?！?br />
    “理解！”唐海朝點了點頭，人家不給你解釋，你也沒辦法。

    何況，齊磊很真誠。

    陳方舟也是點著頭，啃著一只烤翅，“你還別說，這地不錯啊，味兒挺正！”

    齊磊與他們再次碰杯，“理解萬歲！”

    繼續(xù)道：“今天把兩個老哥叫過來，沒別的意思，生意上該怎么競爭就怎么競爭！我就怕，生意成不成的無所謂，咱們再因此結(jié)了仇，那就沒意思了?！?br />
    “以后，相互幫忙，一起做大做強，再創(chuàng)輝煌！”

    這些話也不是虛的，真的就是齊磊擔心的點。

    本來與三石就有利益上的沖突，而且三石還沒法開這個口子，很容易給人感覺就是，三石公司有點端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味道。

    到時，三石再搶了和Actoz的生意，更得讓兩家心里不痛快。

    很多商場的仇怨就是這么結(jié)出來的。

    當然，齊磊不是怕結(jié)仇，而是沒這個必要。

    當下的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不是傳統(tǒng)行業(yè)，產(chǎn)業(yè)固化，機會就那么多，我吃的飽你就得餓著，想不結(jié)仇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xiàn)在，機會多得是，犯不著為一點不值當?shù)氖聝航Y(jié)仇。

    一頓飯，幾句敞亮話就能解決的問題，何必呢？

    對于齊磊的開門見山，唐海朝和陳方舟也是極為受用。

    這小孩不錯！這小孩真的不錯！

    陳方舟有點不勝酒力，一瓶燕京就有點迷糊了，說話也大聲起來：“行了，有小齊總這一句話……”

    齊磊馬上打斷，“叫石頭吧！和小馬哥一樣，叫石頭就行?！?br />
    “行??！”陳方舟一拍桌子，“石頭！就沖你這個敞亮勁兒，這單生意，老哥我不爭了！”

    唐海朝也道：“沒得說，韓國人還想讓咱們斗起來，他坐收漁人之利？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也不爭了！”

    “別！”齊磊趕緊阻止，“不開玩笑哈，情我們領(lǐng)了，可是該談還得談??！”

    二人，“怎么講？”

    齊磊，“即便你們不和Actoz合作，游戲這個行業(yè)還是很有潛力的，將來也得找別的公司合作吧？”

    “該怎么談就怎么談唄，就當積累經(jīng)驗了！”

    說的唐、陳二人連連點頭，“對對對，這是實在話！”

    一旁的林晚蕭一副沒臉見的模樣，都懶得聽了。

    兩個二百五，讓這小子給忽悠了！

    還積累經(jīng)驗？特么談成了算積累經(jīng)驗嗎？談不成，那才叫積累經(jīng)驗呢！

    嘴上說該怎么談就怎么談，可實際上，齊磊等于是默認了。

    那么真被忽悠了嗎？

    也不見得.。

    兩個人雖然比齊磊大，可是商場從來不是按歲數(shù)排輩兒的地方。

    億唐還沒上線，chinaren也只是一個社區(qū)網(wǎng)站，論體量，他們哪有實力和坐擁R樹下，還有導航網(wǎng)的三石公司競爭？

    更別說，旁邊還坐著一只企鵝呢！

    那玩意也不容小覷??！

    唐陳二人這是識時務者為俊杰，一方面，是覺得齊磊人確實不錯，值得交；另一方面，送個順水人情。

    就算得不到排位的好好處，起碼也交下了三石和企鵝兩家大公司。

    現(xiàn)在的局勢就是，三石、億唐、chinaren，三家一起談。

    坐在一起談，看看Actoz能談出什么花兒來。

    等于說是，章南本意是讓五小只出來鍛煉一下，可是談判還沒開始呢，其實已經(jīng)要結(jié)束了。

    “咱們這么談！”唐海朝畢竟在世際水平的咨詢公司干過，主意多的很。

    已經(jīng)在籌劃三家要怎么談了，“我報一個10萬美元的超低價格，從價格這方面探一探Actoz的底價?！?br />
    “老陳，報價上你報高一點，但是你不能只要代理權(quán)，跟他們要中國區(qū)的全部版權(quán)。包括內(nèi)容修改、后續(xù)版權(quán)開發(fā)，試探一下Actoz到底愿意拿出多少授權(quán)。”

    “咱倆這方案，Actoz肯定接受不了。可接受不了就對了，不但讓他更有意向和石頭合作，還能探一探他的底。”

    “石頭，你先按兵不動，等我們倆個完成任務，你直接去簽合同就完了！”

    齊磊，“……”

    林晚蕭：“……”

    小馬哥，“……”

    小伙伴兒們，“……”

    還，還能這么玩的嗎？

    弄的齊磊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不太好吧？”

    卻是唐海朝大手一揮，一邊脫了西服的外套，解開襯衫紐扣，把領(lǐng)帶甩到一邊，一邊道，“聽哥的，這回咱好好治一治韓國人！”

    陳方舟也有樣學樣，什么海歸？什么形象？

    西服也不穿了，大皮鞋都褪了下下，在腳趾頭上掛著，“我看這個可以有！”

    嚓！

    盛情難卻了還。

    林晚簫現(xiàn)在很后悔要求全程提供法律支持。

    怎么還沒開始就要結(jié)束了？毫無參與感不說，還一點參考的價值都沒有了。

    也不用酒杯，端起一個大綠棒子，干了一大口。

    心說，我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節(jié)奏了？

    看著桌上坐著的這幾個人：

    最大的陳方舟，三十歲！

    小馬哥...二十八歲....

    唐海朝，二十五歲！

    齊磊，十七歲....

    還有另外起哄的那幾小只，尤其唐奕，還不滿十六。

    林晚簫終于總結(jié)出一點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產(chǎn)業(yè)…太年輕了！

    桌上的幾個人，就是這個行業(yè)的縮影，一切皆有可能！

    ……

    ————————

    夜幕下的京城，喧囂、暴躁。

    在世紀之交，做為中國跑在最前面的幾個中心城市之一，有如一匹永不停歇的野馬，四蹄飛揚的奔向下一個世紀。

    即便已經(jīng)到了午夜時分，街上的依舊車水馬龍.了。

    街邊的大排檔里，依舊聚集著全中國到這里來追夢的年輕人。

    他們喝的五迷三道，把城市的壓迫感，還有心中的驕躁用酒精麻醉。

    酒桌上的狼藉，亦不影響他們勾著同伴的肩膀，含混不清的吹噓著夢想....未來....和欲望！

    而在這些人中，吹的最狠的，無疑就是朝陽路旁，齊磊他們這一桌。

    小馬哥，“他娘的！老子就是沒出過國，后悔死了！不然我也是海歸，特么也能公司還沒開張就枕著投資睡大覺！”

    陳方舟，“老弟?。?！知足啊??！你干的那個事兒！我看來是前途無量....不像我啊....競爭太大了?！?br />
    唐海朝，“怕啥?。「删屯炅耍?！我要么不做，做的話...億唐網(wǎng)，必需和別人不一樣??！我要線上線下通吃！做年青人的專屬天地！”

    齊磊呲牙，“你們都有個目標，我特么就是稀里糊涂的干....稀里糊涂就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小馬哥：“阿呸！”

    陳方舟，“啊呸！”

    唐海朝，“啊呸！”

    林晚蕭，“啊呸??！”

    隔壁桌的幾個女生，“啊呸呸呸?。　?br />
    好吧，隔壁桌坐著的幾個226寢的女生，已經(jīng)聽那邊吹了半天了。

    實在聽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逃寢，大伙兒唱歌，吃宵夜。

    結(jié)果隔壁坐了這么一幫酒蒙子...

    喝點馬尿就不知道姓啥了....

    說話很大聲不說，你要吹的有點水平也還好，這都要上天了！

    一個說咱們要做第一，一個說咱們四個就能統(tǒng)一互聯(lián)網(wǎng)了...

    還有一個更能吹，“不出十年，石頭肯定能讓福布斯榜首！”

    關(guān)鍵是他們叫石頭的那個....一看就是小屁孩兒！

    本來挺好的夜宵，讓隔壁攪合的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真是啥人都有！！怎么覺得比剛剛在酒吧來搭訕那大爺還油膩呢？”

    ....

    “可不？還億唐網(wǎng)，有這網(wǎng)站嗎？沒本事就會動嘴！真煩人！”

    ....

    “唉...回去問問李玟玟，他們東北的男人都這么能吹牛嗎？”

    ....

    “就是！尤其那個長帥還長的嫩的...真能吹啊...”

    一群女生草草買單，奔向下一站。

    第二天寢室開門才跑回226寢，癱在床上做好了逃課的打算。

    想起昨夜遇到的那幫人，“李玟玟....”

    “半夜遇到幾個傻爺們兒，可是長見識了！”

    李玟玟正在洗漱，準備去上課，一聽沒當回事，這幾個小浪蹄子，沒事就逃寢，遇上的奇葩事兒多了。.....

    “怎么了？”

    結(jié)果聽姐妹們一描述。

    李玟玟也挺無語的....

    “那還....還真挺沒臉的！”

    ....

    。

    嚓....

    咋就八千七呢？完成一萬好歇兩天啊...

    明天！明天一定要到一萬。

    嗯！我說的，耶穌都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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