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棄很乖地應了一聲:“好。宋阿姨,讓季叔叔跟你講電話哦?!?/p>
手機到了季行風手里。
季行風的聲線很有辨識度,“宋小姐,今天好點了么?”他不緊不慢地在跟她寒暄。
宋景棠:“謝謝關心,我沒什么大礙。季先生,你怎么會把棄棄帶走?”
另一邊,季行風正在自己名下一套大平層的客廳里,他坐在沙發(fā)上,而棄棄小小一只,跪坐在地毯上,正在玩著拼圖。
廚房里,有阿姨在準備著早餐。歲月靜好。
除了……
季行風垂眼看著棄棄手臂上被掐出來的淤痕。
怪不得那家人為了不暴露,讓棄棄穿長袖去學校,不準跟任何說。
季行風眼底泛起一絲心疼。
他昨晚讓一個女醫(yī)生來檢查過,醫(yī)生問她怎么弄的,疼不疼的時候。棄棄不敢直接回答,而是下意識地來看他的臉色。
見他皺著眉,棄棄便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小姑娘縮了縮脖子,搖頭說著‘不疼’……
這顯然是長期生活在極度壓抑的環(huán)境里,才會有的反應。
“季先生?”宋景棠在電話那頭等了一會兒,聽不見季行風的回應,皺眉叫了他一聲。
季行風:“電話里一兩句說不清楚,宋小姐什么時候出院?棄棄她很記掛你,我?guī)е鴹墬壢ソ幽?。正好,爺爺也一直在問我你的情況,我們見一面,我也好跟爺爺交代?!?/p>
他一口氣給出了兩個宋景棠沒法兒拒絕的理由。
宋景棠猶豫了幾秒,松口說:“那好吧,我今天下午就能出院?!?/p>
季行風看了眼腕表,“那我定個餐廳,下午六點去醫(yī)院接你可以嗎?”
“好?!?/p>
時間就這樣定了下來。
季行風無聲地扯了扯嘴角,手機遞給棄棄。
“棄棄,跟宋阿姨說晚上見?!?/p>
“晚上見宋阿姨?!?/p>
“晚上見棄棄。”
在旁邊聽了半天的辰辰忍不住出聲:“棄棄,你今天不去學校嗎?”
棄棄自從被辰辰上過課以后,就把他當小老師了,她有點怕他。
棄棄囁嚅道:“我今天請假了?!?/p>
辰辰一板一眼地:“你成績那么差,歡歡說,你在你們班上都只能考第八名!還請一天假,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你萬一掉到第九名怎么辦?”
……可是,第八名也沒有很差吧?
棄棄不會反駁,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對不起…”
辰辰嘆了口氣,勉為其難,“晚上把書帶上,吃完飯,我給你補課?!?/p>
棄棄也嘆氣,“好叭…”
辰辰滿意了,“嗯,拜拜。”
“拜拜?!?/p>
宋景棠和桃嬸交換了個眼神,都是吃瓜憋笑。
“辰辰,你為什么要給棄棄補課呀?”宋景棠故作好奇。
辰辰有點莫名其妙,“她只考第八名哎,不應該補課嗎?我的朋友里,不可以有第八名?!?/p>
桃嬸抓住了重點:“辰辰,棄棄已經(jīng)是你的朋友了呀?”
“算是吧?!背匠綋狭藫项^,覺得跟這些大人講不清楚,“媽媽,我跟棄棄是兩套課程,我得去看備一下課。”
“嗯,去吧?!?/p>
宋景棠把手機里的數(shù)據(jù)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剛登錄上微信,就接到了好些消息,都在關心她的情況。
宋景棠和文錦書、南希音、以及李鶴生幾個同門師兄妹私下有個群。
宋景棠在群里報了個平安。
文錦書直接一通電話打過來,“身體怎么樣?有傷到哪里嗎了?”
“沒有,我只是一點輕傷,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了。”
聽到她沒事,文錦書才略放下心。
“那就好,好好養(yǎng)身體。綠城計劃這邊你不用擔心。最核心的難題你之前都解決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一切都推進得很順利,有希音在那邊坐鎮(zhèn)已經(jīng)足夠了?!?/p>
宋景棠:“好,我這兩天的確有件很重要的私事要處理。就先辛苦師姐了?!?/p>
“私事?”文錦書敏銳起來,嚴肅地追問,“你別告訴我,是跟霍云深有關?”
文錦書向來是斯文成熟好脾氣,可他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霍云深,脾氣就好不起來。
他鄭重其事地通知小師妹:“宋景棠,你要是還敢心軟回頭,接受霍云深,下周我正好要去參加一個機密項目,可以帶一個研究生同行,我就帶你去!”
宋景棠哭笑不得。
她難得一次被大師兄叫全名,這殺傷力,不亞于上課睡覺被老師突然點名。
“師兄,跟霍云深沒關系,我和他已經(jīng)離婚了。而且就算我一輩子不婚,也不可能再原諒他?!?/p>
文錦書對這個回答勉強滿意,只要是跟霍云深沒關系,他就無意干涉小師妹的私事。
“那就好,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你就跟我說。”
宋景棠心頭溫熱:“嗯,謝謝師兄。我不會跟你客氣的?!?/p>
“對了?!蔽腻\書道,“楚老師和車教授他們受邀,去國外參加交流講座,這幾天正好不在國內(nèi)。既然你沒事,我就不跟他們說你遇險的事了,免得嚇到老師?!?/p>
“嗯?!彼尉疤囊操澩?。
掛斷電話,宋景棠又聯(lián)系了貝琳報了平安。鐘千黛這幾天信號極差的深山老林拍戲,大概是還不知道她的事,否則,她會馬不停蹄地殺回來的。
報了一圈平安后,宋景棠看著聯(lián)系人列表里,裴度的頭像,指尖微頓,還是點了進去。
她想問問他今天怎么樣?也想問問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宋景棠敲了一行字,卻又覺得有點別扭,最后刪掉了。
就在這時候,對話框里,裴度卻突然發(fā)了個【?】過來。
宋景棠嚇了一跳,他是有什么感應么?
接著是第二條。
裴度:【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