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翟老爺子的面子,也是給楚雋的面子。
至于對翟琛,她說的都是實話。
翟琛可以不滿意她,但是無論他什么態(tài)度,安暖在這段關系里,也沒有忍氣吞聲的打算。
這不是一時,是一世。
尊嚴一退,就是一輩子啊??偛荒艿绕呃习耸訉O滿堂的時候,才去做什么當家老祖宗老太太吧。
翟琛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可怕又郁悶的事情。
他之前想象中,安暖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姑娘,從鄉(xiāng)下老家千里迢迢遠赴京市,又是寄人籬下,應該比較軟,好說話才對。
沒想到那么硬氣。
安暖一硬氣,他就不占理了。
楚雋一邊和安暖揉手腕,一邊說:“大哥,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你?!?/p>
“等一下,我們單獨聊?!?/p>
楚雋抬了抬手阻止:“哥,如果是和安暖有關的事情,你就直說吧。你藏著掖著,搞得好像我們兄弟倆合伙算計她一樣?!?/p>
“行,那我就直說了?!钡澡】粗h那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董紫鶯的事情,你告訴她的?”
這一問,楚雋和安暖面上都有點尷尬。
“怎么了?”翟琛頓時覺得有情況。
“這個事情,不是我告訴她的?!背h道:“當時董紫鶯對我表白的時候,安暖也在場?!?/p>
翟琛驚呆了。
萬萬沒想到董紫鶯這么生猛。
當著未婚妻的面,橫刀奪愛嗎?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啊。
“只是意外。”安暖解釋道:“是董法醫(yī)在法醫(yī)室向楚雋表白,我正好去送資料,就不小心看見了。不過這個不重要了?!?/p>
表白很正常,拒絕也很正常,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楚雋也覺得不重要。
“哥?!背h單刀直入:“你是不是喜歡董法醫(yī)?”
弟弟弟媳太直白,翟琛哽了一下。
“你瞎說什么?”翟琛的臉立刻就紅了。
“我可沒見過你和哪個女人那么熱絡。”楚雋給安暖揉完了手腕,放下,一邊將東西都收拾起來,一邊不緊不慢的看翟?。骸案纾闶遣皇窍矚g董法醫(yī)?”
翟琛的臉更紅了。
“你真喜歡董法醫(yī)?”楚雋驚了:“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安暖看了翟琛的態(tài)度,本來心情是不好的。
但這會兒八卦之心沖上云霄,那點好不好的,立刻就煙消云散了。
但翟琛沒有否認。
楚雋就搞不懂了。
“你喜歡她,為什么讓她找我表白?你自己怎么不追?”
翟琛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是喜歡她,但是她喜歡你。”
翟琛放下酒杯,一掌拍在桌子上。
楚雋面無表情看著她。
“大哥,你什么時候這么謙讓了?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和安暖見了第一面,就開威脅嘲諷差點動手,這可不是一個隱忍人設啊。
翟琛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不是謙讓,只是感情這事情不可勉強。她心里眼里只有你,我能說什么呢?只是……董法醫(yī)是個好姑娘,你們在一個地方工作,也有共同話題,她也能了解你工作的辛苦,你為什么不嘗試著接納她?”
兄弟倆竟然聊起了這個。
安暖咳嗽了一聲。
兩人一起看她。
安暖用空杯子敲了敲桌子,然后站起身。
“大哥,不合適了啊。挖墻腳也沒有這么當面挖的?!?/p>
之前怎么看楚雋怎么不順眼的時候,也想過,為什么當時定了婚約的人是楚雋呢?怎么不是大哥翟琛呢,換了翟琛,不知道會不會好一點。
現(xiàn)在看來,老天的安排已經是最好的了。
楚雋在翟家這兩兄弟里,那就算不錯的,矮子里面拔將軍了。
“大哥?!卑才痪o不慢卷好袖子,走過去給自己也倒了杯酒,然后一飲而盡,哐當一聲將酒杯放在桌上。
真辣!
這一刻,莫名的氣勢萬千。
“大哥,我喊你一聲大哥,你也不能太拉胯。你明知道我和楚雋有婚約在磨合,上趕著給他塞女人,這是瞧不起他,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董紫鶯。人家本來清清白白一個好姑娘,被你一慫恿,差一點成第三者。”
“胡說!”翟琛臉色鐵青:“董紫鶯不是第三者。”
“明知道楚雋有未婚夫,還對他表白,你說這合適嗎?這事情但凡傳出去一星半點,你們家的臉都不要了,董紫鶯的名聲也不要了?!?/p>
安暖真不知道,一個那么大的人了,在感情上怎么會那么天真。
雖然向浩然是別有所圖,但真應該給翟琛好好的上一課,讓他學著點。
“歷來權利不會一家獨大,世家和世家之間,既有合作,也有制衡,更有爭奪。大哥,你也這么大的人了,難道不懂這個道理。你能教董紫鶯去又爭又搶,為什么自己不去呢?你讓楚雋嘗試接受她,你怎么不讓董紫鶯嘗試接受你?你要是有董紫鶯的勇氣,說不定早就抱得美人歸了?!?/p>
翟琛陰沉著臉看楚雋。
“阿雋,你就任由你未婚妻,這么跟我說話?”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倆自然是一心的。她說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背h懶洋洋換了個姿勢,張開手臂,搭在安暖肩膀上:“大哥,你鼓勵董紫鶯跟我表白這事情,你不會覺得,我也是贊許的吧?”
翟琛第一次感受到作為單身狗受到的傷害。
拋開誰有理誰沒理,二打一,這就有點勢單力薄。
“我和安暖的關系,我們會自己處理,希望你不要再自作主張?!背h正色道:“至于董紫鶯,我若是喜歡,也等不到她對我表白??晌也幌矚g,也不想耽誤了人家。大哥,你做什么事情都很果斷,感情上,我也希望你勇敢一點,畢竟你是哥哥,你要是能在我之前結婚,那就更好了。”
安暖沒再說話了,好像有一點走神。
天氣還熱,穿著短袖。
楚雋搭在安暖肩上的手,只隔了一層薄薄的布料,能感覺到不了下的皮膚有些熱。
翟琛現(xiàn)在腦子很亂。
他以為今天是來為董紫鶯清除障礙,為她說話的。
沒想到被安暖教育了一番。
“行,那我先走了?!钡澡≌酒鹕恚骸斑@段時間我不忙,會經常回老宅吃飯的。小弟妹,咱們下次再見,下次再聊?!?/p>
“再見?!卑才姓惺?,想要站起來,但是晃了晃,差一點摔倒。
楚雋連忙扶住。
“這是怎么了?”
“有點暈?!?/p>
安暖又坐下了。
楚雋一回頭,看見酒柜上少了一小半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