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一家小商店門口,安暖下車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
車上睡覺也挺累的,不知道楚雋干什么去了。
安暖正想著,楚雋從商店里出來了。
“醒了?”楚雋說:“睡得好嗎?”
“你怎么沒叫我?”安暖有點不好意思:“這都幾點了?”
“六點了,天馬上要黑了?!背h看了下表:“我們已經(jīng)到聞安縣城,今天晚上要住在這里?!?/p>
楚雋指了一下,對面就是一家招待所。
“那……今晚咱們還要去走訪排查嗎?”
安暖有些遲。
她睡了一覺,現(xiàn)在精神還好,倒是可以繼續(xù)加班熬夜。
可沈淮已經(jīng)兩天一夜沒睡了,還開了一下午的車,鐵打的身體也不能這么熬吧?
好在楚雋說:“今晚不去了,你睡著的這會兒,我已經(jīng)和當(dāng)?shù)孛窬娺^面了?!?/p>
安暖驚訝了。
可以啊,有效率啊。
楚雋笑了一下:“聞安縣城可不是十戶八戶人家的小村子,你以為就靠我們倆,一家一戶地去談嗎?我過來,是和這邊民警對接的,真正的活兒還要靠他們來干。明天,我們和當(dāng)?shù)孛窬黄?,走訪幾個重點區(qū)域?!?/p>
確實是這個流程啊,安暖覺得自己一定睡懵了,才讓楚雋解釋這個。
“安暖?”楚雋見安暖發(fā)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p>
安暖回過神來:“對對對,那我們趕緊進(jìn)旅館吧,楚隊,你要趕緊休息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年輕力壯也不能這么熬著?!?/p>
兩人進(jìn)了招待所。
好在之前就打算在山下過夜,證件什么的都帶得齊全。
住進(jìn)招待所,要了兩個房間。
“這里的條件要比那邊差一些,湊合住吧?!背h說:“我確實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一會兒。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隨時敲門,我會醒的。”
“好?!?/p>
“招待所有提供餐飲?!背h說:“我們中午吃得晚,這會兒可能還不餓。什么時候餓,告訴酒店,讓服務(wù)生點餐就行?!?/p>
楚雋每一件事情都安排得很妥當(dāng),跟他出來,很安心。
安暖睡了一下午,進(jìn)了房間之后,也不困,也不累。
翻了兩個身,有點無聊,剛才下車的時候,也忘了帶本書在身上,還能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安暖起身走到窗邊,往外看去。
天已經(jīng)黑透了,鄉(xiāng)鎮(zhèn)上晚上還是寂靜的,沒有太多的娛樂場所,一眼看去只有星星點點,那是居民住宅里的燈光。
安暖閑得慌,想了想,下了樓。
她打算去車上找門書看。
不過車鑰匙在楚雋的房間里。
楚雋這會兒可能已經(jīng)睡了,安暖直接去了前臺。
“同志你好?!卑才f:“我想要一下三零一的鑰匙。”
他們訂了兩個房間,三零一和三零三。
前臺看了一下記錄:“同志,您是鑰匙不見了嗎?”
“哦,是這樣的?!卑才f:“我男朋友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我想進(jìn)去拿個東西,但是又不想吵著他。所以想請拿一下備用鑰匙,開一下門?!?/p>
他們倆入住的時候,就是這個工作人員給辦理的。
這個年代講究得多,住招待所不但要登記,男女旅客也會問一問都是什么關(guān)系。雖然住的不是一個房間,也登記了工作等等。
工作人員還記得,楚雋登記的身份是刑警,安暖雖然無業(yè),但是他女朋友。
所以工作人員也沒有懷疑什么。
找了一下,將鑰匙交給了安暖,不過叮囑用完了就給送下來。
這個年代,人心還是淳樸的。
“謝謝。”
安暖拿著房間鑰匙上了樓,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楚雋的房門。
這就是個普通房間,沒有客廳臥室的區(qū)分,打開門就是個單間,里面一張大床。
房間的窗簾是拉上的,開了一盞夜燈,一片昏暗。
安暖秉著呼吸,躡手躡腳,她可不想吵醒一個兩天一夜沒睡,這會兒剛躺下不到一個小時的人。
說不定起床氣能毀滅一切。
她特別了解這種感受。
安暖想了想,楚雋的車鑰匙一般就放在褲子口袋里。
她四下一看,楚雋的長褲就在床邊的椅子上隨意地搭著。
嗯,沒錯了,應(yīng)該就在口袋里。
安暖輕手輕腳地伸手往褲子口袋里摸去。
一摸沒摸著。
還有另一個口袋呢。
又一摸,還是沒摸著。
安暖就奇怪了,那會在哪里呢?
楚雋的睡姿還挺斯文的,側(cè)臥著,被子搭著胸口。一只手在被子外垂著,閉著眼,規(guī)規(guī)矩矩的。
他睡前好像還洗了個頭洗了澡,頭發(fā)有些微微的濕貼在額頭上,緊閉著眼睛。
這還是安暖第一次看楚雋睡覺呢,看了就忍不住多看兩眼。
別說,這人睡著以后,渾身的氣焰都收斂了,還挺人畜無害的。就像是憑空年輕了好幾歲一樣。
安暖又摸了摸楚雋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口袋,里面也沒有鑰匙。
再看看楚雋,他的錢包就丟在床頭柜上,下面好像壓了什么東西。
可能是鑰匙。
安暖走了過去,剛要去把錢包拿起來看看,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安暖一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往后一拽,腿彎撞到了床邊,仰面躺下了。
她短促地啊了一聲,身體往下一沉,一個人影壓了上來。
只有楚雋,沒有別人。
安暖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推他,被楚雋握住了手腕,壓在一旁。
“楚雋?!卑才吐暤溃骸笆俏摇!?/p>
“嗯,我知道?!背h的聲音是剛睡醒的暗啞:“你在我房間里,做什么呢?”
一滴水,從楚雋的頭發(fā)上滴下來,落在安暖眼睛旁。
安暖瞇了瞇眼睛。
“我找車鑰匙,去車上拿本書看?!卑才昧它c力氣:“你快放開我。”
楚雋卻沒放手。
床很軟,安暖陷在里面。
楚雋還是有分寸的,并沒有壓在她身上,只是限制了她的行為。
他只要一只手,就能壓制得她動彈不得。
“原來是找車鑰匙啊?!背h似笑非笑:“還以為你想對我耍流氓呢?”
“現(xiàn)在是你對我耍流氓好嘛?”安暖沒好氣道:“放手,楚隊長你的人設(shè)要碎一地了?!?/p>
這還是那個一本正經(jīng)的楚隊長嗎?要是被人看見,就不怕名聲不好?
楚雋呵呵一笑。
他也不靠近,也不放手,就這么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