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安暖自己的床是沒有問題的,走的時候什么樣子,回來的時候也是什么樣子。鋪著小碎花床單,雖然這些天沒曬太陽,但也還舒服。
但是她走到另一間房子里一看,愣住了。
忘了這么一茬。
當(dāng)?shù)赜羞@樣的一個規(guī)矩,很多地方可能也都有。
人在去世之后,會將他身上的衣服,蓋的被褥墊的墊單,全部燒了。
東萊也是如此。
所以安父的床上,空空蕩蕩,就剩下木板了,連枕頭都沒有一個。
安父的衣柜里,也沒有什么衣服。
這些事情都是安暖自己做的,但是原主的記憶復(fù)雜又多,有些不到了面前,她也想不起來。
楚雋已經(jīng)洗好了,換上了干凈的褲子,換了一件襯衣,扣著一半敞著一半,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往里走。
然后他也看見了只剩下床板的床。
“這……”楚雋說:“我今天晚上怎么睡?”
安暖也糾結(jié)了:“要不……我給你墊幾件衣服,你就睡床板?你不是說,出任務(wù)的時候石頭地也一樣睡嗎?這總比石頭地要好很多吧?”
可惜,有鋼鐵意志的楚雋果斷地拒絕了。
“不行,今天開了一天車,本來就腰酸背痛了,要是再睡床板,我明天該起不來了。”楚雋說:“你怎么這么狠心,連床被子都不給我?”
安暖郁悶了
“可我家沒有其他被子了……要不然,你去住招待所?”
“不去?!?/p>
楚雋拒絕得更爽快了。
“我就想住你家。你是我未婚妻,我要是去住招待所,被人知道了,會笑話我的?!?/p>
楚雋說著,往安暖房間走去。
“你洗完了,我?guī)湍惆严丛杷沽恕!?/p>
雖然楚雋不明白,但這些天他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安暖就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雖然是從縣城來的,可人家嬌滴滴的那么自然,除了寵著,有什么辦法?
“好?!卑才托Σ[瞇地站在門邊,看著楚雋收拾。
收拾好了,楚雋關(guān)了大門。
“好了,可以休息了?!背h大大咧咧往床邊一坐,還顛了顛:“你這床,還挺舒服的?!?/p>
你可以叫醒一個真睡的人,但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安暖絕對叫不醒一個裝睡的楚雋。
“我累了,先睡了?!背h說。
然后他就上了床,鉆進了被窩。
只有個被窩。
楚雋閉上了眼睛。
安暖無奈站在床邊看了一下,感覺楚雋這個人吧,裝的可真像。
楚雋雖然閉著眼睛,但張開了一只手臂,乍一看好像是無意的,但再一看位置剛剛好。
剛洗完澡那會兒挺暖和,這會兒那股暖氣已經(jīng)散了。
房間雖然關(guān)了門窗,也難免有些風(fēng),風(fēng)一吹,就感覺有點冷了。
安暖抱著胳膊抖了一下,利落地鉆進了被子里。
楚雋捂過的被子,真暖和。
她要是自己一個人睡,要么開空調(diào),不開空調(diào)的時候,就一夜都不怎么睡得暖和。
安暖鉆進被子,楚雋雖然睡著了,還是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她枕得更舒服。
楚雋滿意的睜開眼睛,在安暖額頭親了一下。
“睡吧?!?/p>
安暖也閉上了眼睛。
“楚雋。”
“嗯?”
“你變壞了?!?/p>
楚雋心滿意足,甚至覺得安暖是在夸他:“不是我變壞了,是我太喜歡你了?!?/p>
自古以來,情話是否動聽,是否撩人心弦,重點是心里是否有對方。
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只要是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話,都是情話。
第二天一早,楚雋是被雞叫聲吵醒的。
這是在京市沒有的經(jīng)歷。
此起彼伏的公雞打鳴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楚雋瞇了瞇眼睛,看一眼時間。
三點半。
這也太早了,這還是半夜啊。
安暖動了一下,含糊道:“怎么了?”
“沒事兒……”楚雋說:“你家的雞……都那么早就打鳴嗎?”
“開什么玩笑?那不是我家的雞……我家的雞都吃掉了……”
安暖也覺得吵,將腦袋埋進楚雋的懷里。
楚雋側(cè)過身,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握住安暖的手,繞過脖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接著睡接著睡?!背h說:“還早呢,再睡會兒?!?/p>
安暖又睡了。
在稍微有點冷的秋夜,抱著一個暖和的火爐,睡的是真舒服。
再次醒來,天亮了。
雞叫聲也沒了,大概叫得厲害的那幾只大公雞,已經(jīng)被吃掉了吧。
安暖在被窩里拱了拱,突然僵硬了一下,嗖的一聲鉆出了被子。
楚雋也醒了,有點尷尬地將被子往回拽了拽。
他還試圖解釋。
“不是,暖暖,你聽我說,這是……男人早上的正常生理反應(yīng)……”
“我知道我知道?!卑才D(zhuǎn)過身:“你趕緊起來,出去換衣服。我也要換衣服了?!?/p>
“你知道?”楚雋一邊下床一邊問:“你怎么知道?”
“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卑才f:“我雖然不是法醫(yī),可是我也在法醫(yī)室?guī)瓦^忙。我看過那么多資料,基本常識還能沒有嗎?”
安暖不是法醫(yī),要是法醫(yī),更豪放。說不定早就把楚雋捆起來敞開研究了。
兩人換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先去祭拜安父安母。
還沒出院子呢,聽著動靜的隔壁大媽就過來了。
“暖暖,是你回來了嗎?”
安暖一看:“趙嬸,是我回來了。這些日子,麻煩你照應(yīng)了?!?/p>
“照應(yīng)什么呀,我什么也沒做,白吃了你家的雞?!?/p>
趙嬸說著一看:“這位同志是?”
安暖介紹:“是我未婚夫?!?/p>
“未婚夫?”趙嬸試探道:“是你爺爺……給你訂下的那個?”
趙嬸是懂生活的,她不確定是不是,所以不敢一下子說全了。萬一不是呢,那說出來,就容易引起人家小情侶的矛盾了。
“對,就是他,他叫楚雋?!卑才斓溃骸笆菭敔敭?dāng)年給我定下的娃娃親,我上次去京市就是找他的。”
一聽果然是,趙嬸就放心了。
安暖這么個水靈的姑娘,年紀也不小了,這些年都沒人給介紹對象,就是因為親戚鄰居都知道她有婚約在身。
現(xiàn)在未婚夫來了,好心的鄰居也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