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混雜著新鮮血腥、內臟碎末、皮肉燒灼的惡臭,轟然灌入奢靡的空中花園,瞬間碾碎了每一縷矯揉的花香!
門口站立的,哪有什么李詭!
門口站著的,是兩個裹著血腥氣與死寂的身影!
許諾那三米高的骸骨將軍身軀堵在門口,骨架覆蓋的暗金幽冥戰(zhàn)甲上還沾著點點黑紅相間的粘稠物質。
空洞的眼窩里,兩簇燃燒著紫黑魂火的眼眸,如同深淵的入口,牢牢鎖定了他!
僅僅被這目光掃過,王道就覺得一股寒氣凍結了全身!
而在骷髏身側,是提著一柄跳躍著致命紫電長鞭、眼神冷得像極地寒冰的蘇晚晴!
被蘇晚晴像拖死狗一樣拖著進來的那個女人,半個身子都被血浸透,右小腿以一個恐怖的角度扭曲著,正是臣服于他的溫憐!
那張慣于堆砌諂媚的臉龐,此刻因極致的痛楚與恐懼徹底扭曲。
望向王道的眼神,翻滾著刻骨的怨毒與……一絲病態(tài)、癲狂的幸災樂禍!
“蘇晚晴,是你?!”
王道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
怎么……上來的怎么會是蘇晚晴,還有這具詭異的骷髏?
當他目光掃過溫憐那張被血污弄花的臉時,一股被背叛的狂怒瞬間沖垮了他的理智:“溫憐!你這個賤人!你敢背叛我?!李詭呢?!還有那三個C級強者呢?!我的護衛(wèi)隊呢?”
溫憐掙扎著用還能動的手指指向王道,唾沫星子混著血絲飛濺。
“哈哈……咳!王道!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你把我當成隨意擺弄的玩物!把蘇晚晴當作卑微的螻蟻!現(xiàn)在呢?!”
“你的狗屁李詭?在地下等著喂蛆蟲了!”
“瞧瞧你這副喪家之犬的熊樣!還不快跪下來給蘇晚晴磕頭求饒??!晚晴心地善良,說不定還能賞你個全尸呢…………”
她猛地扭過頭,看向蘇晚晴,試圖擠出那個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諂媚笑容,可扭曲的臉上只剩下了極度的渴求,“晚晴!你說是不是?這個該死的王八蛋……”
蘇晚晴甚至沒有去看溫憐那張諂媚求存的臉!
她的目光越過溫憐,平靜得可怕,鎖定了臉色煞白的王道。
在溫憐那“對吧晚晴?”的尾音尚未落地之時——
滋啦——嗡!??!
紫電長鞭毫無征兆地動了!
鞭身上蘊藏的狂暴雷光瞬間刺破空氣,沒有半分猶豫,如同審判的神罰之光,精準無比地貫穿了溫憐的胸口正中心!
“呃……”
溫憐的狂笑、諂媚、怨毒,瞬間凝固。
眼中的求生欲被純粹的驚愕和焚盡一切的劇痛取代!
她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窒息的悶響。
積蓄的狂暴電流,在億萬分之一秒內徹底爆發(fā)!
噼——啪——!
無數(shù)紫色電蛇瞬間在她全身筋脈、血肉、骨骼中瘋狂流竄、炸裂!
那雙因恐懼和痛苦而暴凸、目眥欲裂的眼球里,凝固了永恒的迷茫與巨大的荒誕。
為什么?
為什么她拼盡全力、放下一切尊嚴去鉆營、去依附、去出賣換來的這條命,終究還是成了別人腳下隨時可以碾碎的螻蟻?
溫憐在意識消亡前最后的瞬間,混沌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個不斷炸裂的疑問。
她一直是這樣活下來的?。?/p>
在貧苦的家庭長大,她像最狡猾的壁虎斷尾求生,像最卑賤的蛆蟲蠕行在陰溝!
她只是拼了命地想喘下一口氣,哪怕這口氣里混雜著泥土的腥臊和他人的血液!
為什么這個世界就不能給她這種只想活著的人一條生路?!
可說到底,溫憐早就被極致的生存壓力碾碎重塑為一個徹頭徹尾的背叛機器。
在她的世界里,沒有永恒的立場,只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情感羈絆,只有利用價值。
姐妹情誼、昔日諾言、哪怕是剛剛建立的為了求生而對蘇晚晴獻上的諂媚,在她眼中都只是待價而沽的籌碼。
很簡單的例子,她前一秒可以哀聲求饒、痛哭流涕地搖尾乞憐。
但是只要嗅到一絲更優(yōu)厚的生存可能或更強的威脅,她就能毫不猶豫地調轉槍口,將曾經(jīng)討好賣乖的對象撕咬得粉碎。
為活命無所不用其極,任何出賣、構陷、攀咬他人的行為都做得毫不猶豫且理直氣壯。
在強者面前極盡卑微之能事,在自認為更弱者或失勢者面前則暴露貪婪兇殘的本性。
這條以他人尸骸鋪就的血污之路,終究指向了自我的……葬身之所。
“溫憐,深淵吞噬了你。”
蘇晚晴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得如同審判的箴言。
“但最終溺死你的,不止是貧窮和殘酷的命運……更是你骨子里滋長的貪婪和反復無常的靈魂!”
蘇晚晴微微閉了下眼,又猛地睜開,眼中的火焰是淬煉后的冰冷精鋼。
“我與你分享食物、分享藥劑、分享心底的誓言!我們曾共同發(fā)誓,要帶著彼此從那片爛泥沼里爬出去!可是你選擇了什么?!”
“你選擇了背叛!選擇了用傷害我來換取所謂‘生路’!選擇了將你的膝蓋跪倒在施暴者的腳下,換取舔舐殘羹剩飯的機會,甚至不惜成為助紂為虐的爪牙,對著曾經(jīng)的閨蜜瘋狂撕咬,妄圖將我踩死在泥沼,只為了證明你‘爬’上來了!”
“你的路,每一步都沾著你口中的‘姐妹’、‘朋友’乃至更多無辜者的血!你玷污了‘求生’二字,你所踐踏的,是人與人之間最微末的信任和感情!這才是你真正的原罪!”
蘇晚晴居高臨下,俯視著那灘焦黑,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可能連她自己都未意識到的疲憊。
“如果有來世……希望你的骨頭里,長出點干凈的脊梁。
當然,這不是蘇晚晴第一次殺人。
可殺其他人,都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搏殺,沒有如此清晰地觸碰她靈魂的感覺。
只有殺溫憐,這個曾經(jīng)與她共度貧賤、也曾親密無間地分享過夢想的女孩,讓蘇晚晴揮鞭的手在那一剎那,在靈魂深處感受到一絲冰涼的悸動。
此時此刻的蘇晚晴,已然從一個柔弱的少女,蛻變成了一個真正冷酷的獵人。
再見了,過去那個......心存柔軟的蘇晚晴....
而嶄新的、冷酷的、只為守護而生的蘇晚晴,已然從這灰燼中昂起頭來!
手握長鞭,眼神如寒星,再無半點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