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緩緩掃過蘇晚晴蒼白清冷的臉龐。
那雙深邃如星空、平靜得可怕的墨黑色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shù)數(shù)據(jù)流無聲劃過。
指尖在虛空中微不可查地一劃。
一抹淡藍色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數(shù)據(jù)流光，一閃而逝。
“少女，你很不同?！?p>炎的聲音依舊清朗干凈，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的理性，如同在宣讀實驗報告。
“神念之力……凝練如汞，遠超凡俗束縛。操控那些無形鎖鏈……精妙入微，近乎道法自然?！?p>隨即，他微微頷首，像是在肯定一個有趣的實驗現(xiàn)象。
“原來如此……故而能窺破領(lǐng)主‘凝滯結(jié)界’。此等干涉……源自你之本命靈獸？”
他的目光短暫掃過許諾那燃燒著紫色魂火的巨大頭顱，隨即又回到蘇晚晴身上，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探究欲。
“不！非契約獸之力反饋……更像是你自身靈魂的某種……‘異化’？與這方世界的‘規(guī)則’……格格不入？”
隨即，他的目光轉(zhuǎn)向許諾。
但并未停留太久。
仿佛對許諾那高達6607點的恐怖力量、4924點的變態(tài)防御、3359點的鬼魅敏捷、2600點的強大精神……這些足以讓任何C級考生絕望的屬性，并不感到特別意外。
只是將其視為一個……“氣血雄渾、筋骨如鐵的異類”。
一個值得觀察的……“奇物”。
僅此而已。
許諾巨大的骨爪緩緩握緊天災(zāi)巨劍！
劍鋒之上，深紫死氣與腐化黑氣無聲沸騰！壓縮！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炎……”
蘇晚晴的聲音響起，清冷如冰，打斷了炎的“觀察”。
她瞳孔鎖定炎，帶著冰冷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是你在利用這些考生，催化腐毒樹母？”
她的聲音帶著質(zhì)問，更帶著一種近乎肯定的冰冷陳述！
她認為眼前這慘絕人寰的景象，是這個神秘“炎”的手筆！
炎的目光終于從蘇晚晴身上移開，平靜地掃過那些被根須穿刺、如同破敗草人般懸掛、生命精華正被無情抽離的考生。
眼神……
毫無波瀾。
如同看著一片正在枯萎的草木。
“非也。吾至此地時，此景已然存在?！?p>他微微側(cè)頭，仿佛在回憶。
“吾……只是恰逢其會?！?p>他指向腐毒樹母和那些被穿刺的考生。
“此象……頗為奇異?！?p>他的語氣帶著一種純粹的、非關(guān)道德的旁觀者口吻。
“他們根基淺薄，氣數(shù)將盡，淘汰乃是定數(shù)。深淵國考，本就是大浪淘沙。弱者退場，強者精進，此乃天道?！?p>他像是在陳述一個自然規(guī)律。
“既然你所說，這里一切與你無關(guān)，”蘇晚晴強壓下被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掃過時、如同被無形之手探查神魂般的不適感，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和冰冷的警惕，纖細的手指筆直地指向那株正在瘋狂汲取百名考生生命能量的腐爛巨樹，“那你在此觀察什么？用活人做……薪柴？”
炎的目光瞬間從蘇晚晴身上移開，重新落回腐毒樹母那覆蓋著膿包和滑膩苔蘚的樹干上。
那里，粘稠、暗綠色的能量流，由斑斕的生命精華、精神力、甚至靈魂碎片匯聚而成，正汩汩流淌。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專注。
仿佛那不是地獄繪卷，而是天地間最玄奧的丹爐，正在煉制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大藥”！
“吾在觀……”
炎的聲音響起，清朗依舊，卻帶上了一種奇異的、帶著古老韻味的困惑與新奇交織的語調(diào)。
“……生命本源之流轉(zhuǎn)，與此方天地‘法則’之……碰撞！”
他微微抬起手，那只白皙、干凈的手掌，緩緩指向那些被粗壯根須穿刺的考生。
“你看……”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孩童發(fā)現(xiàn)新玩具般的新奇，卻又混合著古老的困惑。
“他們的生命本源……他們的精、氣、神……本該歸于天地，滋養(yǎng)萬物，完成自然的循環(huán)?！?p>他的指尖在虛空中劃過，仿佛在描繪一種古老而宏大的生命圖景。
“但在此方天地……”
他的指尖猛地頓住，指向樹干上那匯聚的暗綠色能量流，墨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星辰明滅！
“它們被強行抽取！被拆解！被打上‘烙印’！像……礦石被投入熔爐！像……藥材被萃取精華！”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
“此方天地的‘法則’……竟在像提煉金石般……提煉生命？！”
“生靈的痛苦、恐懼、殘存的魂靈碎片……竟被視作‘雜質(zhì)’？被稱量？被分類？被刻印？！”
他死死盯著那流淌的能量流，仿佛第一次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
“人命……在此界，竟成了一種可被計算、可被掠奪、可被‘提純’的……‘資糧’？！”
“生……便是一串可增減的‘數(shù)目’？死……也不過是一次‘輪轉(zhuǎn)’的結(jié)束？！”
“每一次心跳、呼吸、喜悅、悲傷……難道都只是一筆筆……隨時可以被抹去、修改、重新書寫的……‘墨痕’嗎？！”
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情緒波動——那是一種對“游戲世界”將生命當作可量化原料進行加工提煉這一根本現(xiàn)實的、源自生命本源認知的、無法理解的深深駭然與困惑！
他猛地收回目光，看向蘇晚晴和許諾，那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絲……尋求理解的微光？
“吾生于……或者說，吾之‘本源’認知里，生命是天地間最玄奧的造化，是陰陽交泰、五行輪轉(zhuǎn)的奇跡。生老病死，愛恨情仇，皆是大道自然?！?p>他指向腐毒樹母和那些考生。
“而此界……竟將這一切……視作冰冷的‘稱量算計’和‘資糧轉(zhuǎn)化’？！”
“這……便是這個世界的……‘道’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穿越時空般的迷茫和……一絲對未知“法則”的純粹好奇。
直播間彈幕瞬間少了許多，仿佛被這種冰冷而宏大、卻又充滿褻瀆意味的“理論”震懾住了：
【彈幕：我……我有點聽不懂，但感覺好可怕……】
【彈幕：這他媽是瘋子還是哲學(xué)家？！把活人榨汁說得這么高大上？！】
【彈幕：小白兔穩(wěn)??！別被他洗腦了！ovo~】
【彈幕：骨哥魂火在爆燃！他怒了！】
【彈幕：兔姐！懟他！懟死這個科學(xué)怪人！】
他不是幕后黑手？
他只是……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場景？
他被這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震驚了？困惑了？
他在……研究這個世界的“道”？
這個認知讓蘇晚晴冰封的心湖也泛起了一絲漣漪。
但警惕性絲毫未減！
無論他是不是始作俑者，他此刻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變數(shù)！他那深不可測的力量，就是最大的威脅！
隨即，蘇晚晴看向了領(lǐng)主的數(shù)據(jù)。
【腐毒樹母（B+級領(lǐng)主-能量過載狀態(tài)）】
【力量值：4000（基礎(chǔ)）→預(yù)估峰值：7000+（持續(xù)增長中）】
【防御值：10000（樹皮+活化根須護甲+能量屏障）】
【敏捷值：0（無法移動）】
【精神值：300】
【法力值：7000/7000】
【特性：劇毒領(lǐng)域（范圍持續(xù)毒素傷害+腐蝕）、根須纏繞（高力量束縛+能量汲?。?、召喚毒蟲（煩人）、生命汲?。ㄦ溄幽繕嘶謴?fù)+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