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巨大風(fēng)波,這一世在馬三死后就這么虎頭蛇尾地過去了。
周瑾成象征性地去查了馬三之死,也去調(diào)查了那個給張婧容傳消息的人,然而,張婧儀很清楚,這一切,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根本查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畢竟,這件事的背后之人,是張婧容啊,是他如今最心愛的容兒啊!
西山別院,一座豪華院子里,傳出一陣陣瓷器碎裂聲,以及一個女子憤怒指責(zé)聲;低壓的氣氛讓院中所有下人皆是心驚膽戰(zhàn)。
“你是廢物嗎?看看你干的什么蠢事?”
“讓你找個人毀了她的清白,你就給我找這么個廢物?事還沒辦,自己倒是先上吊了!”
“他死就死了,還連累本公主在瑾成哥哥面前出了這么大的丑!更是差點讓那個張婧儀察覺出什么來!”
“你不是跟本公主保證,此事絕不會出問題的嗎?你倒是解釋解釋,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本公主還留著你干什么?!”
罵完,張婧容又抓起一個瓷器扔了出去,直接砸在她白天穿的那件名貴衣裙上。
此時,那衣裙已經(jīng)被剪成了無數(shù)塊碎布,幾乎看不出它的原貌了。
屋子里一個穿著淺綠色丫鬟服的宮女,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哭喊,“公主饒命!公主恕罪!”
“饒命?恕罪?今天,你不給本公主解釋清楚,本公主就扒了你的皮喂狗??!”
地上的宮女瑟瑟發(fā)抖,聲音直打顫,內(nèi)心的恐懼怎么也遏制不住。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明明都安排好了,于大人也跟奴婢保證了萬無一失,可不知怎么,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公主,于大人說了,那馬三絕不會自殺,此事一定有問題!”
“公主,您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吧,奴婢一定將這件事查清楚?。 ?/p>
張婧容被氣笑了,一腳踢了過去,“萬無一失?那你倒是給本公主說說,張婧儀怎么就能完完整整地站在本公主面前,還對瑾成哥哥勾三搭四?”
“于路平,呵呵,一個廢物就算了,你們于家,就是一窩廢物!養(yǎng)你們還不如養(yǎng)一群豬??!”
采荷被那一腳踢得摔倒,雙手直接扣在了碎裂的瓷器上,鮮血直流。
她咬著牙,藏起傷口,又跪好了身子求道:“公主,請再給奴婢一次機會!今早送來的那封信絕對有問題,只要能查到送信之人,這背后的怪異便都能解開了!屆時,奴婢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張婧容也想到了早上收到的那封信,那信上明明寫著“事成”,可為什么事情發(fā)展,卻根本不在她的掌控之內(nèi)?
難不成真有人在背后搗鬼?
她陰冷的眸光微轉(zhuǎn),稍稍平復(fù)了一下語氣,“好,本公主就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你要是再敢辦出這等入不了眼的事,本公主就讓你們于家,全都灰飛煙滅!!”
采荷身體一震,跟了十一公主這么些年,她很清楚,十一公主這話,不是簡單的恐嚇,她是真的會做出這種事的!畢竟宮里有前車之鑒的。
“奴婢這就去??!”
驚恐之后,采荷迅速退出了秋楓苑,去找自己本家的表兄了。
鎖蓮站在張婧容身后,目光閃了閃,試探著開口道:“公主,奴婢覺得采荷說得有些道理,這事的背后,一定有人搗鬼!而且,奴婢覺得,這背后之人,說不定就是夏家!”
張婧容整了整衣袖,在聽見“夏家”兩個字時,表情明顯一怔。
鎖蓮繼續(xù)道,“今日,奴婢瞧著十公主跟夏家的那個家主眉來眼去的,看著就不對勁!”
“夏家……”
被這么一提醒,張婧容也覺得今日夏弘駿的態(tài)度有些異常。
明明他是母妃的人,可今日說的話,卻總覺得有些偏向張婧儀的意味,這很不正常。
難道,夏家跟張婧儀之間有什么問題?
“公主,奴婢覺得,一定是夏家將咱們來接十公主回京的消息告訴了十公主,然后十公主跟他們夏家達成了某種交易!”
“不然您想,這夏家對十公主常年虐待,如今十公主得到回京的機會,卻一點也沒有責(zé)怪夏家的意思,這要換成常人,不早就跟世子爺告狀了嗎?”
“可十公主沒有,反而還向著夏家主說話!要說他們之間沒點什么貓兒膩,奴婢是不信的!”
張婧容算是聽明白她的意思了,當(dāng)即冷哼一聲,臉上透著一抹冷戾和鄙夷,“哼,果然是一群不老實的!八哥說的真沒錯,這夏家,就不該留著!!”
“那夏弘駿不會真以為張婧儀回京,是去做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吧?”
“不過是本公主一個替身罷了!等她去了南嶼國和親,她就會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煉獄生活!”
鎖蓮聽著這話,臉上也都是得意,還好她跟對了主子,不然,她的下場那就跟浣衣局的念夏一樣了!
“公主,奴婢還想到一件事!”
“說?!?/p>
“要是夏家真的跟十公主有什么勾結(jié)的話,那馬三的死,就必定別有內(nèi)情!如此說來,那十公主的清白,究竟有沒有被毀……”
鎖蓮的話讓張婧容的眼神猛地一亮,臉上露出興奮來,“你是說,張婧儀的清白已經(jīng)……”
是??!
她怎么沒想到這一點?
這個馬三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了她們來的前一晚,而且張婧儀那全身的傷,要說全是被打的,好像也不像……
“難道說,昨晚馬三其實是得手了,但是夏家得知張婧儀要回宮之后,便選擇跟張婧儀結(jié)盟,將這件事藏了下來?”
鎖蓮點頭應(yīng)和,“奴婢覺得,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這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么早上收到“事成”的消息,但等她們到了采石場,事情卻脫離了她們的掌控。
聽了這話,張婧容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心情都變好了很多,“要真是這樣,那張婧儀豈不是將自己的把柄遞到本公主手上了?”
鎖蓮給張婧容端來一杯溫茶,奉上了幾分諂媚:“奴婢看,這十公主在這采石場呆了五年,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呢!竟然以為這點小動作就能騙得了您!她也太小看您了!”
“這次,咱們一定要好好合計合計,將她的謊言徹底拆穿,讓她再也翻不了身!”
張婧容瞥了一眼采蓮,眼中浮現(xiàn)幾分滿意,這么多婢女中,她還是最滿意采蓮,因為她夠聰明。
“還是你最懂我!”
她淡淡說了這么一句話,卻讓采蓮心花怒放,一抹自豪感油然而生。作為奴婢,能夠得到主子的重視和認同,那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還有一事,奴婢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雖然心中得意,但是她還不至于忘形,有些話,不得到恩準,她是不能隨便說的。
看她那吞吞吐吐的樣子,張婧容揮了揮手,“但說無妨?!?/p>
有了這話,鎖蓮才敢開口。
“瑾成世子到底是跟十公主有過一段往事,奴婢覺得,您還是別掉以輕心了!剛剛在采石場,奴婢可是看見了,十公主神色一軟,瑾成世子就有些心疼,奴婢真怕世子爺經(jīng)不住勾引,到時候做出什么對不起您的事來!”
張婧容的手指一頓,面上染上一絲陰鷙,“她敢??!”
這句“她敢!”,說的是張婧儀。
“五年了,我好不容易將原本屬于我的東西都奪了回來,決不可能再讓她染指半分!”
“她想靠著夏家重新得勢?哼,做夢!”
“很快,她就會知道,自己選擇的盟友,都將會成為一個個的死人??!”
采蓮眼神一亮,驚喜地問道:“公主,難道說,八王爺要對夏家……”
“啪嗒!”
花盆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讓鎖蓮的臉色猛地一變,大喊道:“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