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
“對,五文一顆,我們就已經(jīng)能活的很好,至少要比村里的大多人書,活的要好!”
沈紅蓮身后,那十幾個女人和翠翠,竟隨著沈紅蓮話音落,瞬間都跪在了地上!
她們眼神里,在這一刻,在擔(dān)憂和焦慮中,也像是終于爆發(fā)出了一抹驚喜!
五文一顆!
她們來之前,也只是勉強(qiáng)敢想想!
“什么?”
“就,就她們煉的藥,竟然能賣到五文一顆?”
門外,二虎親眼看著這一幕,二虎眼神里,則流露出了一抹震驚!
他看向秦峰,有些擔(dān)憂,他怕秦峰吃虧了!
這山里的野女人,在二虎看來,能給她們口飯不餓死,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這怎么還能給錢?
于此同時,村中。
李滿倉踉蹌著沖出人群,像一頭被激怒又夾著尾巴的公牛,徑直撲向村南頭。他身后,呼啦啦跟上一大群人,驚疑、恐懼、難以置信的情緒在沉默中發(fā)酵,幾乎要將這沉悶的夜空撕裂。周紅河、徐廣軍、李全等人緊隨其后,每個人的臉色都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胡老道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也甩著拂塵跟了上去,目光卻還在王秀芝豐滿的身段上打了個轉(zhuǎn)。
原地只剩下驚魂未定的王秀芝和扶住她的徐秀秀,還有站在一旁,如同一塊沉默巖石的秦峰。大虎、二虎兩個半大小子,興奮又帶著點后怕,偷偷瞄著秦峰,眼神里全是崇拜。
徐秀秀壓低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秦峰哥,那…那些人真的都……”
秦峰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村口,又投向遠(yuǎn)處黑黢黢的山林,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小事:“嗯,死了?!?/p>
王秀芝猛地打了個哆嗦,緊緊抓住徐秀秀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jìn)肉里:“秀…秀秀,是…是他?秦峰?他…他一個人…”她不敢說下去,那血腥的一幕還在眼前晃蕩。那些平日里兇神惡煞、讓她又恨又怕的土匪,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躺在大柳樹下,鮮血染紅了樹根下的泥土。她認(rèn)得周大強(qiáng),那個和她有過露水情緣的土匪,是被人一刀割斷了喉嚨,眼睛瞪得老大,臨死前的恐懼凝固在臉上。
徐秀秀用力握了握王秀芝冰涼的手,沒有回答,但那默認(rèn)的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秦峰依舊沉默,只是那深邃的眼底,仿佛有冰封的火山在涌動。
黑林寨,最大木樓。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馬黑林赤著精壯的上身站在床前,胸膛劇烈起伏,黝黑的肌肉塊塊虬結(jié),像一頭被激怒的黑熊。他臉上那道從眉骨斜劈到嘴角的猙獰刀疤,此刻更是充血般漲紅,顯得愈發(fā)恐怖。床上那兩個妖嬈的女人早已嚇得縮成一團(tuán),用薄被緊緊裹住身體,大氣不敢出。
“陷阱…天水寨…鎮(zhèn)將…”馬黑林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李滿倉那個老狗!他敢耍我?!”
他猛地轉(zhuǎn)身,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旁邊的矮幾上?!斑青辏 焙駥嵉挠材景珟讘?yīng)聲而碎,木屑紛飛。嚇得那報信的青年土匪膝蓋一軟,差點跪倒。
“姐夫…三當(dāng)家的仇…”青年土匪名叫趙四,是三當(dāng)家的小舅子,他眼中含淚,又驚又怒。
“老子知道!”馬黑林咆哮一聲,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他眼中兇光爆射,來回踱步,像一頭困在籠子里的猛獸?!昂游鞔濉靡粋€河西村!老子十幾年沒吃過這么大的虧!整整十三個兄弟,連老三都折在里面!”
他猛地停下腳步,刀疤臉扭曲著,目光銳利如鷹隼,盯著趙四:“信鴿上還說了什么?現(xiàn)場…有什么特別的?”
趙四連忙道:“送信回來的兄弟躲在遠(yuǎn)處林子高處看的,不敢靠近。他說…他說死的兄弟…傷口都…都太利索了。像是根本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被抹了脖子。尤其是三當(dāng)家的,是被人從正面一刀穿喉,刀口細(xì)窄,出手極快極狠!不像是…不像是普通村民能干出來的。倒是…倒是很像…軍中的殺人手段,或者…江湖上頂尖的殺手!”
“軍中殺人手段?”馬黑林瞳孔猛地一縮,趙四那句“鎮(zhèn)將”再次撞入他的腦海。河西村村長李滿倉那個在鎮(zhèn)上當(dāng)鎮(zhèn)將的女婿!他一直以為只是個虛職,難道…?
“還有,”趙四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信上說,隱約聽到有人喊‘?dāng)佚堈浇緵]聽說過這個名號的山寨?!?/p>
“斬龍寨?”馬黑林咀嚼著這三個字,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從未聽聞!是故布疑陣?還是真有什么隱藏的勢力?
“大當(dāng)家,這肯定是河?xùn)|鎮(zhèn)那個姓張的鎮(zhèn)將和他老丈人李滿倉聯(lián)手做的局!想借刀殺人,吞了咱們!”趙四憤恨地說道。
“不!”馬黑林?jǐn)嗳环穸?,眼中閃爍著商人般的狡詐和匪首的狠厲,“老三帶人去河西村,是為了收‘保護(hù)糧’,是咱們主動去的!李滿倉那老狗再奸猾,也沒膽子也沒本事設(shè)這種殺局。他要是有這本事,早就對我搖尾巴了,還用年年獻(xiàn)糧?”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這更像是…有人知道老三要去,專門等著他!”
一股寒意從馬黑林腳底升起。有人能精準(zhǔn)地知道黑林寨三當(dāng)家的行蹤,并且在村口近乎無聲無息地解決掉包括老三在內(nèi)的十三個悍匪?這需要多可怕的情報能力和身手?
“天水寨的人影…又是什么意思?”他追問。
“信上說,跟在后頭的兄弟在林子撤退時,隱約看到另一伙人活動的痕跡,穿著的綁腿樣式像是天水寨的。但不清楚他們是在埋伏,還是…也是去看熱鬧的?”趙四說得有些不確定。
馬黑林的腦子飛快運(yùn)轉(zhuǎn)。天水寨?河西村?鎮(zhèn)將?斬龍寨?還有那把快得驚人的刀…所有的線索像一團(tuán)亂麻。他最大的依仗是黑林寨的隱秘和信鴿帶來的信息差,可如今,隱秘顯然被打破了!老三的行動路線被對方摸得一清二楚!是誰泄露的?王秀芝那個寡婦?還是村里有別人的眼線?
“傳令!”馬黑林猛地抬起頭,眼中只剩下瘋狂的殺意,“寨子里所有能動彈的兄弟,抄家伙!給老子集合!”
趙四精神一振:“大當(dāng)家,我們要?dú)⑷ズ游鞔?,給三當(dāng)家和兄弟們報仇?”
“報仇?當(dāng)然要報!”馬黑林獰笑著,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像擇人而噬的野獸,“但不是現(xiàn)在!老子要先弄清楚,是誰在背后搗鬼!敢打老子的主意,老子要讓他后悔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