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詞看到陸讓胳膊上的傷,眼里劃過一抹失望。
車門都撞變形了,僅僅只是胳膊受傷?
商蕪淡淡看他一眼:“你怎么來了?”
“我在網(wǎng)上看到新聞,以為是出大事了?!?/p>
周言詞蹙眉,上前打量陸讓兩眼,沉吟道:“阿蕪的員工就是我的員工,這樣吧,我給你一筆補(bǔ)償,再給你辦療養(yǎng)院的會員卡,你就安心休息養(yǎng)傷?!?/p>
他擺出體貼溫柔的模樣,望向商蕪:“公司那邊,我再給你找合適的法律顧問?!?/p>
陸讓眼神微暗,同樣看著商蕪。
兩道目光中,商蕪微微蹙眉,毫不猶豫道:“陸律師的傷不嚴(yán)重,養(yǎng)幾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不用換法律顧問。”
“不換?”周言詞愣了下。
商蕪笑笑:“嗯,我們已經(jīng)簽合同了,就不要再麻煩找其他人,沒事的,我相信陸律師會快點(diǎn)好起來?!?/p>
陸讓挑挑眉,沒有否認(rèn)。
聞言,周言詞的臉色有些不好。
他深深看了陸讓一眼,險些繃不?。骸靶校叶悸犇愕?,阿蕪,你先跟我過來?!?/p>
商蕪被周言詞直接拉出去。
剛來到走廊里,周言詞就迫不及待問:“他都這樣了,還不換顧問嗎?”
商蕪疑惑:“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已經(jīng)簽下合同,他也不是傷到不能工作了,就讓他繼續(xù)做顧問吧,沒關(guān)系的?!?/p>
周言詞不贊同地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阿蕪,你太天真了,不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陸律師辦那么多案子,仇家肯定多,說不定這不是簡單的車禍,你別把這種人留在身邊,很危險的。”
商蕪眸光一頓,看著他擔(dān)憂的模樣,頓覺好笑。
自導(dǎo)自演之后,還擺出這么一副考慮周全的模樣,她有時候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表演功底。
她聲音溫柔:“那就報警吧,正好現(xiàn)在有記者報道車禍,熱度挺大的,一鼓作氣把背后的人揪出來,免得陸律師再受苦?!?/p>
周言詞一愣。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商蕪就要撥通報警電話,讓他們過來調(diào)查。
周言詞心里一緊,立刻按住她的手。
“別?!?/p>
商蕪疑惑看他:“怎么了?”
周言詞笑笑:“我來的時候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還沒結(jié)果,你等我消息吧。”
“可是……”
“好了,先讓他繼續(xù)做你的法律顧問還不行嗎?別揪著這個不放了,浪費(fèi)時間。”
周言詞想做的事沒做成,上車之后橫了一眼坐在前面駕駛座的小董。
小董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和心虛。
沒把事情辦成,他的壓力最大。
商蕪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輕聲問:“言詞,上次你說要幫我爸媽找個地方住,讓他們過段時間直接搬過去,是哪里的房子?”
“我還沒來得及找好,不過我名下房產(chǎn)很多,讓小董整理給你,你看叔叔阿姨喜歡什么地方,我就直接把房子送給他們了?!?/p>
周言詞目光深情,抬手揉了揉商蕪的發(fā)。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爸媽住不好吃不好,這點(diǎn)你難道還不信任我嗎?”
商蕪看向他,微笑道:“我當(dāng)然信你,不過,如果要是能夠弄到皖湖那邊的房子就好了?!?/p>
周言詞的笑容僵住。
他遲疑道:“皖湖?你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地方?”
商蕪認(rèn)真地眨了眨眼:“皖湖可是臨城最有名的景點(diǎn),周圍房子建得好,空氣好視野好,我當(dāng)然想讓爸媽住在那里?!?/p>
周言詞認(rèn)真看她一眼:“那你知不知道,皖湖所有房子都是玉家的?”
商蕪笑了,“我知道,才問你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她是真的很好奇,周言詞哪來的辦法接觸玉家人。
周言詞目光掃過商蕪的紅唇,曖昧一笑:“想知道?。磕蔷陀懞梦??!?/p>
他抿唇,暗示意味十足。
商蕪臉色微變,差點(diǎn)惡心到吐出來。
她故作不高興:“算了,我看你也不是真想幫我的,還口口聲聲說我的爸媽就是你父母呢?!?/p>
周言詞看著她甩脾氣的樣子,心跳忽然快了兩拍。
商蕪這個性子,時冷時熱的,更多的是靠理智來做事,也很懂事體貼,很少對他撒嬌使性。
現(xiàn)在偶然的一次,不按常理出牌,周言詞反而很喜歡很有新鮮感。
如果商蕪的性格百變就好了,有一些沈眠身上江南女子的溫柔小意更好。
周言詞幾乎是立刻妥協(xié)了:“我哪里能認(rèn)識玉家人,不過我有個大學(xué)同學(xué)在玉家工作,做他們的資產(chǎn)管理團(tuán)隊(duì)助手,是他租了玉家的房子又轉(zhuǎn)手給我。”
“原來是這樣?!?/p>
商蕪隨口一問:“你那個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
“潘玉龍,怎么了?”
“沒事?!?/p>
商蕪默默記下這個名字,感嘆:“要是我能夠爭取到和玉家的合作就好了,這樣的家族,也不知道誰才能夠有幸接觸到?!?/p>
“我們還是別想了,玉家不會輕易和任何公司合作,他們的產(chǎn)業(yè)都是固定合作方,何況,玉家也不涉及珠寶?!?/p>
周言詞壓根就沒想過高攀玉家。
整個臨城,有資格和玉家合作的寥寥無幾。
商蕪若有所思:“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才能夠碰到玉家人?也許,我可以試試通過玉家的船運(yùn)生意將珠寶出口海外。”
“好了好了?!敝苎栽~無奈至極,“這種白日做夢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再想了,玉家這么多年從沒和外人合作過,你要是能爭取到,我把整個乘舟交給你打理都成?!?/p>
商蕪聞言,眼神一閃:“那你先告訴我,什么地方可以碰到玉家人?萬事皆有可能?!?/p>
周言詞拿她沒辦法,沉吟道:“你去瓷器行問問那兒的老板吧,我聽說玉家有幾個人特別喜歡收藏瓷具,去逛過。”
商蕪把問到的所有線索一一記下。
等打發(fā)了周言詞之后,她又回到醫(yī)院。
商蕪拎著補(bǔ)品和水果,正要進(jìn)去,忽然聽到有女人在病房里說話。
“陸讓,你就這么討厭看到我嗎?我說了,只要你愿意做我男朋友,我離婚的所有補(bǔ)償都可以給你。”
聞言,商蕪八卦地側(cè)了側(cè)身,探頭看去。
一個打扮十分貴氣的女人站在床邊,正眼神迫切地看著陸讓。
陸讓面無表情,眼底滿是不耐:“我是律師,打官司是我的本職工作,你再糾纏,我只能報警了?!?/p>
“我就是想跟你談?wù)剳賽墼趺戳??你又沒有女朋友,就跟上班一樣,拿著我的錢陪陪我而已!”女人不依不饒。
陸讓緩緩?fù)鲁鲆豢跉?,眉心微蹙:“從我面前消失,否則,我就叫保安了。”
商蕪聽了差點(diǎn)笑出聲。
這個陸讓,果然和嚴(yán)岳說的那樣害怕被死纏爛打。
連拒絕這種人都不會。
商蕪輕咳一聲,直接進(jìn)去。
“親愛的,這位是誰???”
她提著補(bǔ)品和水果進(jìn)去,沖女人笑笑。
“你是來看我男朋友的嗎?”
陸讓頓住,抬眸看她。
女人也錯愕地望著她,不敢置信:“你,你是陸律師的女朋友?”
“是啊?!?/p>
商蕪直接摟住陸讓的脖子,靠在他肩頭。
她的發(fā)帶著一股淡淡無花果香,輕輕蹭著陸讓的下巴。
陸讓身體一僵,喉結(jié)輕輕滾動。
女人有些急了:“假的吧!陸律師從來沒說過他有女朋友,你是他叫來打發(fā)我的?”
“我和我家陸讓昨天剛確定關(guān)系,他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商蕪手指勾住陸讓的領(lǐng)帶,輕輕一扯:“不是讓你趕快告訴大家嗎,省得有人糾纏你?!?/p>
女人聽得臉都綠了,咬牙:“陸律師,她是你女朋友嗎?”
商蕪側(cè)過臉,近距離對陸讓眨了眨眼。
她都這么賣力幫忙了,陸讓不會不領(lǐng)情吧。
陸讓看著女人難以接受的樣子,手臂環(huán)過商蕪的腰肢。
“嗯,是我女朋友?!?/p>
商蕪被迫緊貼著他,開始有些不自在。
她想撤,腰上的手卻用了力道,不許她退。
女人拎緊手中的包,被氣到了:“你明明剛說過沒有談戀愛的打算,轉(zhuǎn)頭就有了女朋友?為了打發(fā)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行,你等著!”
她氣沖沖扭身走了。
商蕪?fù)T口,蹙眉:“她要干什么去?”
“這個重要嗎?”陸讓幽幽看她。
商蕪這才意識到還摟著陸讓的脖子,輕咳一聲起身。
“那個,我剛才是為了幫你,你可別誤會?!?/p>
陸讓若無其事地理了理領(lǐng)帶,低聲道:“嗯,戲演得不錯?!?/p>
“那是。”
商蕪說完不知道該怎么接,只覺氣氛有些微妙。
她輕咳一聲。
“對了,你不是挺喜歡錢嗎?人家花錢買你一個月,你干嘛不同意?”
陸讓睨她一眼:“我不賣身?!?/p>
商蕪:“行,陸律師果然清高?!?/p>
陸讓眼神微閃:“其實(shí)也分人。”
“什么意思?”商蕪不解。
陸讓移開目光,淡淡道:“沒。”
商蕪沒在意,把一張名片遞給他。
“這個是我以前的司機(jī),有時候我喝酒了會找他來幫忙代駕,等會讓他開我的車送你回去,我得去皖湖一趟?!?/p>
陸讓眸子一暗,抬頭看她,“去皖湖?那是玉家的地盤。”
“原來你還知道玉家?!鄙淌徯πΓ拔胰ヅ雠鲞\(yùn)氣,說不定就碰到一個玉家人了?!?/p>
陸讓蹙眉,目光中多了一抹審視:“玉家只是低調(diào)行事,不是避世,也許你已經(jīng)遇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