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陸淮安的視線往下,看到自己抓住他胳膊的手,蘇晚棠觸電般閃開。
“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嗯?!?/p>
陸淮安轉(zhuǎn)身拿起掛著綠色外套的長棍,賣力揮動起來。
遠處。
開著軍用卡車尋人的吳旭,瞬間激動起來。
“周清!周清!你看那是不是有人?”
周清把吳旭的手扒拉下來,摁在方向盤上:“專心開車?!?/p>
他的視線則是順著吳旭剛指向的方向看去,一片綠色中的金色勛章熠熠生光。
“是軍裝!快開過去!有兄弟在!”
吳旭加踩油門,他擔心地問:“周清,你說會是營長和嫂子嗎?”
周清心底也沒譜,但他比吳旭理智,他道:“不清楚,但不管是不是營長嫂子他們,咱們都得快點趕過去救人!”
“若不是...我們繼續(xù)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
“摁喇叭!告訴兄弟,咱們來救他們了!”
“嗯?!?/p>
隨著大卡車開過去,遠處的景象也越發(fā)清晰。
吳旭激動起來:“還有個人,看身形,是女同志,那就是嫂子和營長了?!?/p>
“別廢話,專心開車?!敝芮迕佳廴旧闲σ狻?/p>
很快,車開到跟前。
周清從車窗探出個腦袋,指了指身后的車兜,聲音帶著難掩的雀躍。
“營長、嫂子,上車,咱們回家?!?/p>
“嗯。”陸淮安看向身側(cè)淺笑盈盈的蘇晚棠,“我扶你上車?!?/p>
“不用。”
“你胳膊——”
陸淮安話沒說完,著急上車的蘇晚棠,抓住車門把胳膊驟然一痛,她身形不穩(wěn)朝后倒去。
寬厚的掌心貼上腰間,肩膀抵上硬挺的胸膛,耳邊是陸淮安低沉的聲音。
“晚棠,小心?!?/p>
砰砰砰。
心跳聲震如雷。
蘇晚棠慢慢回頭,撞入陸淮安擔憂的黑眸。
“你...”
“嫂子,你——”周清第一時間去捂吳旭的嘴巴,卻還是沒堵住。
被聲音驚擾的蘇晚棠忙回神,小聲道了聲“謝謝”,便在陸淮安的托舉下上了車兜。
“擋風?!?/p>
陸淮安取下掛在棍子上的軍裝外套遞給蘇晚棠。
前座車廂聽見這話的吳旭,忍不住跟身側(cè)的周清吐槽。
“營長就是太見外,咱們又看不見,有風,他把嫂子一抱,可不比衣服暖和。”
“你還說?!敝芮逑訔壍溃骸皠倓偰惴呛磕且宦暩陕??沒看營長和嫂子眼神都拉絲了?!?/p>
“我不是沒看到,我這也不是擔心嫂子嘛。”吳旭略顯底氣不足。
“嫂子,有營長擔心,你操哪門子閑心?”
“周清,你找打是不是?”
車門忽然陸淮安拉開。
“往里坐坐?!?/p>
吳旭驚訝:“營長,你不跟——”
“開車。”周清戳了戳這實心眼的老實孩子。
這都看不明白,營長肯定是怕嫂子不自在嘛!
“噢...”
見陸淮安坐到了前面,蘇晚棠松了一口氣,但心底卻有一絲道不明的失望。
但這古怪的感覺,來得快,也去得快。
蘇晚棠沒放在心上。
她看著不斷后翻的滾滾黃泥水,忍不住嘆息:天災(zāi)無情。
雨后天晴,彩虹高掛天空,暖光灑照在她臉上,她合上眼睛,嘴角掛著淡笑。
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營長,那霍軍太不是東西了!好歹你也是他表妹夫,他居然攔著師長不讓我們尋你!”
“怎么回事?”陸淮安蹙眉。
周清把那天發(fā)生在辦公室的爭吵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即便已經(jīng)從周清口中聽過一遍,吳旭還是忍不住爆粗口。
“霍軍他丫!說得道貌岸然!分明就是嫉妒營長你比他出色!”
“幸好營長你沒事,回去氣死那黑心玩意!”
陸淮安眼睫垂落,在眼上打下一抹陰影。
“師長從大局出發(fā),做的決定,沒有問題?!?/p>
“營長!”吳旭喊道。
周清把他偏轉(zhuǎn)的腦袋扭正:“好好開車!老子還年輕著呢!還想多活兩年!”
吳旭知道這是周清不想讓他繼續(xù)說話故意為之,但他還是憋不住這口氣。
他冷哼道:“那霍軍呢?”
陸淮安語氣嚴肅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后誰也不許提起?!?/p>
“是!”
“營長!”
“營長什么?開你的車。”
周清倒是比吳旭看得明白,這事雖然他們都看出霍軍有私心,但那樣的情況,霍軍的出發(fā)點站得住腳,他們拿著這事不放,反而落了下乘。
這次,營長出色完成任務(wù),又活著過去,就夠霍軍氣的了。
更別提營長說不定還能升職呢!
“營長,咱們直接回部隊?”
“去醫(yī)院?!?/p>
“營長你受傷了?”
周清:“...開你車吧,眼白長了,分明是嫂子受傷了?!?/p>
“噢...”
很快,車開到軍區(qū)醫(yī)院。
陸淮安開車下門。
吳旭撓撓后腦勺:“周清你腦袋瓜轉(zhuǎn)得快,剛營長下車前說的那句‘都少操心’,嘛意思?”
周清:“......”
“剛是蘇晚棠?她居然還活著?還真是命大!”
“她身邊那個跟煤球的男人是誰?她丈夫嗎?”
......
從她們身邊走過的護士,抓住她們的胳膊追問道。
“什么?蘇晚棠回來了?還來醫(yī)院了?”
“對啊,還有個丑男人跟著她一塊來的醫(yī)院。”
“他們在哪兒?”
“看方向應(yīng)該是去外科?!?/p>
護士坐不住了,立馬朝外科走去。
蘇晚棠一個資本家嬌小姐,護士倒沒什么好怕的,但是她男人是陸營,雖然沒人看見她推了蘇晚棠,但萬一蘇晚棠朝陸營告狀,陸營被蘇晚棠那張狐媚子臉迷惑,信了呢?
她可不想被趕出醫(yī)院,丟掉這份工資高又體面的工作。
“傷口處理得還不錯,沒有感染的情況。”
醫(yī)生檢查完蘇晚棠的胳膊,重新上藥包扎后,說道:“這是治外傷的藥,一天涂抹三次,三五天就好了?!?/p>
“嗯。”
陸淮安接過醫(yī)生給的藥。
“走吧。”
二人起身離開。
快到門口的時候,醫(yī)生看到桌上的東西,忽然喊住二人。
“你們這條帶血的白絲巾還要不?”
不要,她就要了。
看著挺新,摸著也面料不錯,回家洗洗,還能戴。
蘇晚棠回頭,她視線鎖定在醫(yī)生手上的白絲巾上,若是沒記錯,這個好像是陸淮安給她包扎傷口用的。
只是,他怎么會有女人的東西?
難道是白月光送的?貼身藏著?
果然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