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珩喝了點酒,溫苒怕酒精催欲念,不讓他睡一個房間。
迷糊中,溫苒感覺身體懸空,像浮在云層。
她下意識往堅實的懷抱拱,這才想起,她跟周聿珩不是分床睡的嗎?
勉強睜開眼,就見昏暗光線中,男人下頜線清晰凌厲,正抱著她一步步往樓下走。
“你繼續(xù)睡,到了叫你。”
溫苒身上裹著薄毯,他穩(wěn)穩(wěn)當當抱著她,還確實像一張移動的床,但床在移動這事本身就不正常。
“大晚上的,帶我去哪?”
“你猜?!?/p>
溫苒才懶得猜,她最近越發(fā)愛睡覺,一天不睡滿十個小時就困,閉上眼:“隨便吧?!?/p>
他低聲笑:“這么隨便,不怕我把你賣了?!?/p>
“你賣了我會自己跑回來?!?/p>
這句倒是出乎周聿珩意料,后面一句更出乎意料:“賣多遠的地方我都會自己回來,這里有我最愛的人?!?/p>
周聿珩的心像泡進咕嚕咕嚕冒熱氣的溫泉水里,潮濕飽漲。
“別說了,睡吧?!彼f,“飛機上的床可不夠我發(fā)揮?!?/p>
“……”溫苒不說話了。
飛機飛了多久不知道,反正再醒來溫苒還在周聿珩懷里,就很離譜,抱了一路,從津城抱到了另一座城市。
“這是哪?”
“明天就知道了,今晚先睡覺。”
溫苒判斷不出來,只感覺溫度比京北低,不過周聿珩給她加了毯子,絲毫沒感覺冷。
溫苒就這樣光著腳,身上還穿著津城的睡衣,從江家的床換到另一張床。
頭一天的睡眠不連貫,第二天她睡到快中午才醒來。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腳踩進柔軟的拖鞋,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自動窗簾感應(yīng)往兩邊緩緩打開,一幅如油畫般的美景展于眼前。
藍天白云,湛藍的湖水猶如鑲在天地間的藍寶石,大片的虞美人花海隨風搖曳。
美到失語。
周聿珩端著咖啡從外面進來:“醒了?!?/p>
溫苒回頭看他,眼眸亮晶晶:“你怎么知道我想來賽里木湖?”
“岳父岳母又托夢了?!?/p>
溫苒一身白色睡裙在落地窗的美景前像極了世界名畫,不,在周聿珩眼里比任何畫都名貴。
此時名畫公主眉頭輕蹙了下。
周聿珩放下咖啡杯,過去從后面擁住她的腰,收起不正經(jīng):“真正愛一個人,哪用什么都說出口,眼睛能看到,心也能感受到?!?/p>
溫苒想起來了,有一次她翻旅游雜志,正好翻到賽里木湖,當時就被圖片迷住,有行字寫著“賽里木湖都沒來過,白活了”。
她在那頁折了個角。
“周聿珩?!睖剀壅f了句電視劇里的梗,無比符合她此時的心境,“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p>
“那可多了?!敝茼茬裉挚囱弁蟊?,“還有十二個小時,將會有你畢生難忘的驚喜。”
“十二個小時?”溫苒不解。
周聿珩薄唇貼到她耳邊,聲線磁性:“到今晚十二點,正好兩個月?!?/p>
產(chǎn)后兩個月,可以開葷了。
大開特開。
難怪要把她弄賽里木湖來,這里完完全全屬于他們兩個,沒有任何人打擾。
溫苒期待又有些羞:“你不要臉?!?/p>
周聿珩大大方方承認:“我就是不要臉?!?/p>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吃完東西帶你去看賽里木湖,過了今晚,你就不一定能出這個別墅了。”
溫苒:“……”
賽里木湖實景比圖片更美。
大自然雕琢出來的壯麗美景直達內(nèi)心深處,震撼心靈。
溫苒牽著周聿珩的手,走走停停,像誤入一個與世隔絕的童話世界,浪漫無與倫比。
暮色降臨,他們踩著金色余暉回到別墅。
吃過飯,別墅的管家和傭人都自動離開。
他們窩在沙發(fā),看落地窗外深藍天幕慢慢綴出星光,像在譜寫一首浪漫的詩。
周聿珩頻繁看手表。
溫苒浪漫之余有點無語:“你會不會目的性太明顯了?!?/p>
“你連續(xù)幾個月看得著吃不著,看你是什么感覺?!敝茼茬衽闹谋?,哄著,“還有幾個小時你睡會兒,過了十二點就沒得睡了?!?/p>
溫苒有點想罵他,但又期待他說的“驚喜”。
不管怎么樣,今晚沒覺睡好像是肯定的。
她閉上眼,在他溫柔有節(jié)奏按摩頭的動作中,漸漸有了睡意。
半睡半醒間,門鈴?fù)蝗豁懫稹?/p>
這個點怎么會有人來,周聿珩蹙起眉。
溫苒被吵醒,他拍下她的背,將枕頭墊到她頭下:“我去看看?!?/p>
周聿珩走過去,在可視屏里看見外面熙攘的一片腦袋,臉色驟變。
不開門還不行,還在按門鈴,會吵到溫苒。
只能打開門——
“Surprise……”
se你爹的se,周聿珩就一句怒喝:“滾!”
“砰”地關(guān)上門!
溫苒已經(jīng)被吵醒,還走了過來:“外面是誰?”
周聿珩攬著她轉(zhuǎn)身:“賽里木湖晚上鬧鬼,外面都是鬼?!?/p>
林沐辰突然嚎一嗓子:“苒苒是我啊!你最最最親愛的閨蜜!”
溫苒拉開腰上的手,過去打開門。
“哎呀我親嫂子,你可算開門了!”蕭昭揉著鼻子,“剛才差點把我鼻子撞掉了?!?/p>
許傾傾安慰他:“沒事老公,鼻子壞了我倆一起去做個新的,我覺得我的鼻子可以適當調(diào)整下?!?/p>
林沐辰一把抱住溫苒,當面告狀:“苒苒,我們千里迢迢過來,你老公還想把我們關(guān)在門外,喪盡天良?。 ?/p>
周聿珩氣得臉都青了,刀一般的視線射向秦臨洲,眼神質(zhì)問:你就任著她胡來?
秦臨洲無奈道:“周總,好不容易追回來,我不順著怎么辦。您也是過來人,應(yīng)該能理解我的感受?!?/p>
寧書意弱弱打招呼:“嗨,表哥。”
周聿珩沒一分好臉色,對表妹也沒有。
寧書意縮著脖子往后,傅則桉護在她前面:“大家說來,書意正好有假就跟著一起來了。”
意思就是多她一個不多,別怪她。
一群朋友千里迢迢過來,自然沒有把人關(guān)外面的道理,溫苒把人迎進來。
“管家和傭人都下班了,你們要吃東西可能得自己動手。”
“我們有準備!”
蕭昭跟傅則桉出去,沒一會兒大包小包拎好多東西過來,水果零食麻辣,應(yīng)有盡有。
周聿珩冷眼看著一群人把本該屬于他跟溫苒的別墅霸占,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地問:“誰發(fā)起的這次集體旅游?”
蕭昭看天花板:“不是我,我接到消息的時候在拉屎?!?/p>
許傾傾看燈:“也不是我,我接到消息的時候在給我老公買痔瘡膏?!?/p>
林沐辰啃著鴨脖:“當時我跟現(xiàn)在一樣,在跟鴨脖做斗爭?!?/p>
秦臨洲:“周總您也看見了,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p>
寧書意無辜:“更不是我,我跟來的?!?/p>
傅則桉就簡短三個字:“不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