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珩瞇了下眸,混不吝勾唇:“怎么辦啊,好像被大舅哥抓包了?!?/p>
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江稚頭大,慶幸兩邊隔了一條寬闊馬路,不然面對面可能會打起來。
“我去跟他們說一聲,你在這別動。”她說。
周聿珩冷哂:“當(dāng)著男朋友的面奔向其他男人的懷抱,不合適吧。”
“周聿珩!”
拽天拽地的大少爺秒變聽話大狗狗:“你過馬路看著點車,我等你。”
江稚在三個人,六只眼睛的注視下,慢慢穿過馬路。
“赫言哥,穆哥?!?/p>
走得近了江稚才發(fā)現(xiàn),兩人臉色比遠(yuǎn)看見的還差,霍赫言問:“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苯啥嗌儆悬c被家長抓包的心虛感,聲音漸小,“本來想定個時間,一起正式吃個飯告訴你們的?!?/p>
霍赫言:“你覺得看到你們這樣我還吃得下飯?”
“抱歉。”江稚不想傷霍赫言的心,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以怎樣的方式告訴他會好一點,誰知道被直接撞見了。
“你不用跟我抱歉,這不是你的錯?!被艉昭蕴а弁蝰R路對面,眼眸幽冷,“錯的是那個人?!?/p>
“……”
江稚不知道回什么,維護(hù)周聿珩不對,不維護(hù)好像也不對,只能沉默。
這時,兜里的手機響起。
江稚像找到個緩解的出口,趕忙拿出手機,霍赫言低頭,看見屏幕上亮晃晃幾個大字“最最喜歡的男朋友”。
“……”
江稚連忙接通將手機貼到耳邊。
備注不是她改的,是周聿珩前一天騙她手機沒電,拿她手機去打電話偷偷改的。
江稚要改回來來著,忙著忙著又忘了。
簡直了,還被霍赫言看到。
周聿珩的聲音和著風(fēng)聲從聽筒傳來,像可憐的大狗狗:“吱吱,回來你還會愛我嗎?”
江稚徹底服了,一句話沒說掛了電話。
余光中,周聿珩將手機放進(jìn)兜里,大步走來。
周聿珩完全沒一絲心虛,甚至還有些痞氣的炫耀,握住江稚的手,直視霍赫言眼睛:“你別嚇吱吱,有什么沖我來?!?/p>
江稚不想有誤會:“赫言哥沒有嚇我?!?/p>
周聿珩低頭看她:“那你叫我聲親愛的聽聽?!?/p>
霍赫言看不下去,閉上眼。
靳穆也別開了眼。
江稚想一口咬死周聿珩,這人真的臉皮厚還欠揍。
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開口:“赫言哥,穆哥,跟他在一起是我的自己的選擇,我希望不要因為這個影響你們的感情?!?/p>
霍赫言呼出口澀然的氣,心說他跟周聿珩有什么感情,想一刀捅死他的感情嗎。
他什么都沒說,轉(zhuǎn)過身,靳穆也跟著轉(zhuǎn)身。
“赫言哥?!苯山兴?。
他停住,但沒回頭。
“我會自己回去跟爺爺還有爸媽說,在這之前,麻煩你不要跟他們說可以嗎?!?/p>
霍赫言沒有回答,跟靳穆逐漸走遠(yuǎn),背影落寞蕭索。
周聿珩單手插兜,好像天塌了也會踢起來當(dāng)杯子蓋的不羈樣:“明天就回津城攤牌吧,萬一霍赫言陰險狡詐背刺我們怎么辦?!?/p>
“赫言哥不會?!?/p>
“你怎么知道不會,你就這么相信他?”
又來了,江稚甩他個白眼:“別羅里吧嗦,我自由安排。”
周聿珩還能說什么,聽老婆的唄。
……
林沐辰送的“貼心”禮物還在江稚柜子里,但沒等到七夕那天,家里就出事了。
江文彬從公司回來的路上碰上一輛失控亂撞的車,當(dāng)時情況緊急,路上除了老人還有小孩,江文彬當(dāng)機立斷逼停發(fā)瘋轎車,因此也受了傷,手臂骨折。
本來家里沒有告訴江稚,是江稚給江至澤打電話,意外聽到醫(yī)院的背景音,問怎么回事,江至澤打馬虎眼說沒事,江稚不信,轉(zhuǎn)手打給家里跟她關(guān)系親近的阿姨,一問才知道原來江文彬出事了。
江稚急得眼圈發(fā)紅,周聿珩來得很快,還準(zhǔn)備了一些安撫情緒的甜食,一路都在安慰她。
趕到津城醫(yī)院的時候天色擦黑,江稚沒看到多壯烈難過的場景,反而還挺出乎意料。
江文彬絲毫不見骨折痛苦,只見他手上打著石膏大爺似的半躺在床上,吃著常年忙碌的老婆送到嘴邊的美味水果。
偶爾哼唧一下裝裝可憐,席覓念及他是病人,無奈笑著在他點的臉上親一下,給予安撫。
這么說吧,江稚看見江父爽得尾巴都翹上天了。
江稚提了一路的心終于落地,走進(jìn)去江父立馬換了面貌,裝著精神的樣子讓江稚別擔(dān)心,還驕傲說自己一把年紀(jì)了還能當(dāng)英雄,還有人送錦旗來呢。
“吱吱,這我陪著就行了,你從京北趕來也累,回去休息吧?!毕捳f。
江文彬也道:“是啊,這沒什么事,你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你爸我明天起來又是生龍活虎好漢一條?!?/p>
江稚知道自己已經(jīng)淪為女兒牌電燈泡,江至澤有事去了也不在,她識趣離開病房。
周聿珩一直在樓下等著,不是他不懂禮節(jié)不去看長輩,是江稚還沒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說,如果江父沒有受傷,說也就說了,但江父才動完手術(shù)不久,怕他情緒激動影響恢復(fù)。
車開到江家。
周聿珩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依依不舍地摩挲著她軟嫩的手:“我不回京北了,在津城陪你幾天好不好?”
“不好,你最近公司很多事,別以為我不知道?!?/p>
周聿珩幽幽嘆氣:“好舍不得,還沒分開就開始舍不得了。”
熱戀中人就是這樣,怎么膩歪都不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對方貼在一起,最好有個口袋,像袋鼠媽媽一樣把她揣在兜里就好。
江稚也舍不得,但比周聿珩好一點,反握了下他的手,指尖挑逗似的撓了下他手心。
像某個開關(guān),周聿珩眉尾緩緩上挑,傾身過來,手掌握住她后脖頸,將人微微往前拉,低頭吻下去。
兩人接吻次數(shù)不少,每次見面情到濃時都會親親。
即將面臨短暫分別的吻更是纏綿。
安靜的空間讓荷爾蒙蔓延得肆無憚忌,他吻得溫柔又霸道,江稚幾乎要喘不過氣。
“叩叩——”
車窗被人扣響,江稚驚得趕忙推周聿珩。
也是戀愛讓人失了理智,怎么在家門口就吻得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周聿珩意猶未盡,沒有松嘴,齒間溢出兩個字:“不停?!?/p>
“別鬧……”
江稚急了,小貓似的咬了他一口,男人吃痛撤開距離,江稚一抬眼,瞬間魂飛魄散。
“爺爺!”
沒有什么這兩個字更提神醒腦,周聿珩連忙一派正經(jīng)地坐回去。
江稚手腳并用下的車,對上江至澤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羞得恨不得敲個地洞鉆進(jìn)去。
“爺爺,你這么早回來了。”她強揚起抹笑,欲蓋擬彰。
蓋得住嗎,根本蓋不住。
周聿珩也下車了,幾秒恢復(fù)矜貴的正人公子樣,禮貌叫人:“江爺爺?!?/p>
江至澤沒理他,拉過江稚:“回家?!?/p>
周聿珩上前一步:“吱吱?!?/p>
江至澤回頭,抬手朝他隔空點兩下:“別跟來,我們江家不歡迎你?!?/p>
法拉利老了也是法拉利,氣勢絲毫不減,周聿珩沒有再往前。
進(jìn)了家門,江稚小聲開口:“爺爺,我跟……”
“很晚了,吱吱早點睡?!?/p>
江至澤對江稚是另外一副面孔,一如從前般和顏悅色,揉揉她的頭:“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先休息?!?/p>
江至澤顯然不太想聊這個事,江稚吃不準(zhǔn)爺爺?shù)南敕ǎ怨陨蠘橇恕?/p>
一關(guān)門就給周聿珩發(fā)信息:【你回去注意安全,家里這邊我會跟他們說】
周聿珩秒回:【爺爺罵你了嗎?】
【爺爺不會罵我的】
江稚本來后面還打了句“爺爺看上去不高興,我明天我哄哄他再說”,想了想,把這句話刪了沒發(fā)過去。
周聿珩:【沒罵就好,你早點睡,我回京北了】
江稚洗完澡躺在床上還在忐忑這事,她知道家里人對她寵溺,不會干涉她戀愛,但不干涉是一回事,當(dāng)面把精心培育的花兒連花帶盆端走又是另一回事。
心里多多少少會不舒服。
江稚本來還糾結(jié)什么時候坦白,這下好了,不用糾結(jié)了,天塌了當(dāng)被子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江稚醒得很早。
收拾完要下樓,誰知道謝姨守在她門外,手上端著保溫盒裝的早餐。
“吱吱小姐,您先吃早餐。”
江稚奇怪:“不去餐廳吃嗎?”
“老爺子說今天有事,你先在房間待著,有事再叫你。”
江稚回到房間,根本沒心思吃早餐,趕忙給周聿珩發(fā)信息,沒回。
她又打去電話,也沒接。
還沒起來嗎?不對,這個時間他起來晨跑了,那就是在運動沒聽見。
江稚興致缺缺吃了點早餐,出去看見謝姨還在門口,朝她微笑。
好嘛,小老頭這是打算軟禁她。
江稚有點生氣了,爺爺怎么能這樣,氣鼓鼓給爺爺打電話,也不接。
這些人,都被外星人抓走了嗎,為什么集體失聯(lián)。
江稚隨便拿了本專業(yè)書打發(fā)時間,不知不覺到十點,她起身喝水,走到窗邊看了眼樓下。
這一眼便看見停車坪多了幾輛車出來。
她第一時間拿手機拍照放大,看見車是京北的車牌號。
江稚這回不管了,拉開門就往樓下跑,謝姨攔不住她。
從電梯出來,只見客廳坐了許多人,周家一家,江家一家,連江文彬都從醫(yī)院回來了,手用手臂懸吊帶固定著。
氣氛凝重,壓抑。
江稚跟周聿珩遙遙對上視線,心口一緊,邁步就要過去。
席覓過來拉住她,壓低聲音:“吱吱,只看著,其他的事別管?!?/p>
江稚被席覓拉過去坐下。
周聿珩擔(dān)心看江稚一眼,沉穩(wěn)開口:“江爺爺,我跟吱吱在一起沒有告訴各位長輩是我做得不對,要打要罰我都認(rèn)。”
周淮康內(nèi)心還是護(hù)著大孫子的,笑著套近乎:“江哥,不是你說的,孩子的事孩子自己做主,我們這次來……”
周奶奶撞了下他,暗暗提醒。
周淮康絲滑改口:“就是來賠罪的,聿珩不懂事,這么大的事都不先告訴家里一聲,確實該罰。”
江至澤依舊面無表情,沒有被周家的話打動多少。
沉默片刻,江至澤終于開口:“周家人都在,覺得不妥我可以不罰。”
周淮康立馬:“罰!是得狠狠罰!”
“我們江家孩子犯了錯用家法,今天一樣是家法?!苯翝沙芗业溃澳眉曳▉?。”
家法?什么家法?
江稚從出生起就沒見過這玩意兒,哪來的?
她扭頭,就見管家取了根三指寬的戒尺過來,跟普通的戒尺不太一樣,像特制的。
江稚手指倏地握緊。
席覓將江稚的手拉過去,壓低聲音道:“打不壞人,就是疼。別護(hù)著,也別心疼男人,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p>
江文彬坐在旁邊,表情像咽了蒼蠅,想反駁好像又反駁不出什么來。
寧茵看見戒尺就有些繃不住了,欲言又止。
周聿珩哪挨過打,他從小連根手指頭都沒人動過。
江至澤說:“周家覺得不合適,現(xiàn)在可以喊停。”
周淮康咬牙:“有什么不合適的,男人這點痛都扛不住算什么男人?!?/p>
說完就偏開眼。
周聿珩沒有絲毫猶豫起身,一邊走一邊脫下西裝外套,江稚聲音都沖到嗓子眼,席覓說:“吱吱,聽話?!?/p>
安靜的客廳響起板子重重抽在皮肉上的聲音,不用看,關(guān)聽那聲就知道有多疼。
寧茵不敢看,靠在周和序懷里,眼睛閉得緊緊的。
周淮康端著一家之主的鎮(zhèn)定模樣喝茶,但被燙了下嘴。
周奶奶暗暗嘆了口氣,拿手機開始聯(lián)系醫(yī)生。
江至澤年歲高,沒抽多久就沒力氣,本來江文彬也要抽,但他傷了手,所以由保鏢代抽。
寧茵這回連耳朵都捂上了。
不知抽了多久,抽了多少下,江稚聽見板子聲消失的時候,手心里都是汗。
她沒敢回頭,所以也沒看見周聿珩起身時踉蹌了下。
等他回到沙發(fā)這邊的時候,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如果不是滿頭冷汗還真看不出來挨了打。
江至澤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你們帶他去醫(yī)院,就不留你們吃飯了?!?/p>
周淮康:“江哥,兩個孩子的事……”
江至澤一眼瞪過來:“挨一頓家法就想把我家寶貝孫女拐走?想得美,看他后續(xù)表現(xiàn)!”
周奶奶笑開,拽著周淮康走:“老糊涂,聿珩挨的是什么?家法,你猜家法為什么要叫家法?!?/p>
周淮康恍然大悟,笑得見牙不見臉。
周家人走后,江稚悶悶不樂。
連午飯都沒吃。
席覓端著午飯敲響房門,江稚打開門,甕聲甕氣喊了聲“媽”。
“還在生我們的氣?”席覓放下餐盤。
江稚不高興捏手指:“我一直以為你們是講道理的人,但今天覺得你們有點不講道理。”
席覓莞爾一笑,摸摸她的頭:“傻孩子,我們當(dāng)不講道理的家人也是為了你?!?/p>
江稚不解抬頭:“嗯?”
“吱吱你還小,不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底氣。我們江家有底氣沒錯,但周家實力不在我們之下,如果我們什么都不做,笑吟吟就把你送出去了,周家會覺得你對我們江家不重要?!?/p>
席覓說:“聿珩在江家吃了苦頭,周家人就知道我們江家是很舍不得才把寶貝送出去的,有愛你護(hù)你的娘家做后盾,以后就算你嫁京北了,他們也會重視你愛護(hù)你?!?/p>
江稚怔了許久沒說話。
是她錯怪家人了,家人怎么會不為了她好。
輕易到手的人也許會不珍惜,江家就是要在中間設(shè)下層層關(guān)卡,讓周家知道,江家有多寶貝她,有多不舍她。
如果周聿珩連這點考驗都通不過,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江稚對付吃了幾口飯,噠噠噠跑去樓下,在庭院的秋千旁找到江至澤。
秋千還是她小時候江至澤跟江文彬一起做的。
她在秋千上蕩過了她的童年,她長大成人,如今江至澤也滿頭白發(fā)。
江稚忽然鼻尖發(fā)酸,走過去:“爺爺。”
小老頭不理她,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
江稚又喊了聲:“爺爺?!?/p>
小老頭繃不住了,小孫女叫他,兩句是極限,但依然冷聲冷氣:“你還生我的氣,我沒跟你生氣都算好的了?!?/p>
江稚捏了塊桌上的綠豆糕送到老人嘴邊,哄著:“爺爺我錯了,向您道歉?!?/p>
“哼!”
“真不吃?不吃我扔了。”
江至澤硬氣不過兩秒,咬了一口。
江稚在他旁邊坐下,頭靠著老人的肩,陽光透過茂密枝葉落下斑駁廣光影。
“爺爺,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彼f。
江至澤品著嘴里甜滋滋的綠豆糕,說:“其實我們舍不得,但孩子終歸要長大,我只希望以后就算我們不在身邊,你也可以過得一路繁花,依然是最幸福的人?!?/p>
……
后面一個月,江稚都待在江家。
學(xué)校本來也沒什么事,她因為周聿珩才留在京北。
江至澤處于半退休狀態(tài),時間多得很,反正不是盯著周聿珩的表現(xiàn)就是盯江稚。
周聿珩在家休養(yǎng)兩天就開始了他的刷好感計劃。
每天都會從京北到津城,為了方便,甚至購入一架直升機。
自此這條航線每天能聽到霸總往返兩邊燃燒金錢的聲音。
他過來陪江至澤吃晚飯,經(jīng)常會帶一些投其所好的禮品,什么紫砂壺啦字畫啦古董啦,江至澤嘴上不說,但內(nèi)心已經(jīng)被打動得七七八八。
只是七夕這天仍然嚴(yán)防死守,讓江稚晚上十點就回了家。
終于熬到九月歸校,江稚像出籠的小鳥,江至澤生出一種女大果真不中留的無力感,生氣得都沒送她。
其實也不用送,周聿珩就在門口接。
周聿珩開車到半路就忍不住了,車停在路邊,拉過江稚吻她。
吻到后面兩人都不好過,硬是看窗外平復(fù)了近半個小時才重新出發(fā)。
車開到京北,江稚咬著唇依依不舍,兩人又一陣?yán)p綿才下車。
把人送回宿舍樓,沒多久又接到她的電話,問他走了嗎。
“沒舍得走,怎么了?”
“等我?!?/p>
江稚又從宿舍樓跑出來,臉頰緋紅像含羞待放的小玫瑰,扭捏說宿舍停水,今晚得住酒店了。
周聿珩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沉沉嘆一口氣:“我答應(yīng)江爺爺了,結(jié)婚前不會亂來。乖,進(jìn)去吧?!?/p>
“?。俊苯摄?。
周聿珩哪里忍得不辛苦,每每吻她,他都覺得身體要炸了。
不過言出必行,這是對江稚負(fù)責(zé),也是對這段感情負(fù)責(zé)。
“乖,再多看你一眼我就真不想走了?!彼罩募绨蜣D(zhuǎn)身,“回去休息吧?!?/p>
周聿珩說到做到,還真沒有“亂來”。
兩人也有過意亂情迷時,人都躺到酒店床上了,周聿珩也克制住只用了“其他”,沒有沖破最后防線。
江稚羞得整個人包進(jìn)被子。
周聿珩把人挖出來,吻她紅潤瀲滟水光的唇。
“寶寶,你情動的樣子很美……”
江稚研二這年寒假,周家正式上門提親。
來年七月,他們在京北舉行盛大矚目的世紀(jì)婚禮。
京北和津城各界名流都來了。
霍家一家自然也來了。
酸啊,難受啊,嫉妒啊,但有什么辦法,只能微笑祝福。
霍赫言坐在臺下,看江稚穿著潔白婚紗,滿臉幸福地將手放到周聿珩手上,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他苦澀垂眸,心想,有些事真就像注定的。
就算他更早認(rèn)識江稚,就算他以為等得起。
可不屬于他的感情,終究是不屬于。
他提前離場,剛出酒店就被一個穿粉色魚尾裙的姑娘撞個滿懷。
姑娘撞了人也不抱歉,看見司機開車來接他,還主動開了車門把他塞進(jìn)去,自己也跟著坐進(jìn)去。
“十萬火急,我要被抓住今天就得訂婚了,不要啊,我才不喜歡那個油膩男!”
姑娘雙手合十無比真誠地求他:“先生求求你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求了……”
可能是姑娘的眼睛澄亮得像一汪清泉,也可能是她央求的樣子太可憐巴巴。
一向不愛管閑事的霍赫言示意司機開車。
……
這一年,是周聿珩跟江稚相遇的第十七年。
十七年前的這天,周聿珩在江家遇見那個古靈精怪,明媚燦爛的女孩。
自此種子落入心田,長成蒼天大樹。
婚禮結(jié)束的第一時間,周聿珩拉著江稚就跑,坐上開往飛機場的車她還恍惚。
“我們?nèi)ツ模俊?/p>
周聿珩把她抱到腿上,吻她的唇:“你猜?!?/p>
周聿珩計劃了蜜月旅行,下飛機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
“賽里木湖?”江稚驚喜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想來賽里木湖?”
“真正喜歡一個人,哪要什么話都說出口。”
男人捧起她的臉,眸底深情涌動:“新婚快樂,周太太,今晚屬于我們兩個?!?/p>
兩人擁吻倒進(jìn)沙發(fā)。
氣息交纏,氣氛升溫。
門鈴聲就是這時候響的。
江稚呼吸急促,連忙推周聿珩。
周聿珩才不理,將她衣服下擺往上推。
這時,外面人嚎了一嗓子,跟著一片笑鬧聲。
不理不行了,江稚推開周聿珩,幾個呼吸間整理好頭發(fā)衣服,走過去開門。
“Surprise!沒想到是我們吧,以為躲賽里木湖就沒人鬧洞房了哈哈哈……”
蕭昭對上周聿珩沉得要殺人的臉,哈字卡在嗓子眼。
不過這群人有恃無恐,他們可是江爺爺親自透露行蹤,派專機送過來的。
江稚看著一群人烏泱往里涌,突然生出似曾發(fā)生過的感覺。
他們有備而來,整蠱新郎的道具一應(yīng)俱全,不過周聿珩才不會配合,那套紅得耀眼的內(nèi)衣差點被他用強制手段套到蕭昭身上。
蕭昭怕死了周聿珩,整不到人只能作罷,提議打牌。
終于在牌桌上,把堵的氣都撒出來了。
周聿珩看不下江稚的爛手氣,收起黑臉,接手她的牌。
然后,一片血雨腥風(fēng),打得另外三家吱哇亂叫。
林沐辰輸?shù)醚濕米佣家獩]了,連忙叫停說上洗手間換手氣。
周聿珩拉起江稚就跑。
江稚這才知道,原來別墅還有后門。
兩人在夜風(fēng)中奔跑,跑到另一棟別墅。
門一關(guān),吻糾纏。
壓抑的情潮全面釋放。
江稚哭了。
哭得還有點慘。
周聿珩吻著哄著,說就停。
但他沒停。
騙子!
江稚香汗淋漓,累得睡了過去。
不知睡多久,她被男人有一下沒一下的吻弄醒。
外面已經(jīng)天亮,晨曦從窗簾縫隙落進(jìn)來,暈染一室浪漫。
“不想吵醒你,但沒忍住。”
周聿珩溫柔吻她眼睛:“再睡會兒吧,我不吵你了。”
江稚窩進(jìn)他懷里,說:“我做了一個夢。”
“什么夢?”
“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我們經(jīng)歷了很多不好的事?!苯陕犓靥诺男奶?,“我們在一起,又分開了。”
周聿珩聽得皺眉:“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p>
“我們最后還是在一起了。”江稚說。
周聿珩緊蹙的眉頭這才松開,按下遙控,電動窗簾往兩邊打開。
窗外虞美人在微風(fēng)中搖晃腰肢,湛藍(lán)的賽里木湖像被陽光吻透的琉璃,層層疊疊漫向天際。
江稚欣賞著如同油畫的美景,周聿珩從身后擁住她。
陽光鋪灑房間,每一處都似有精靈跳躍。
“我想不到我們會因為什么分開。”
周聿珩輕柔吻她耳朵:“不過就算分開,我想我也不會放棄你?!?/p>
“我會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地糾纏你,抱住你,告訴你,我愛你?!?/p>
“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還是在我們看不到的另一個平行世界。”
“我永遠(yuǎn)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