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讓人把所有的床單被套都換成嶄新消過毒的,包括水壺都要用新的。
這種酒店是有這種服務(wù)的,只是需要加錢。
忙活了半個小時,屋內(nèi)的每個角落都已經(jīng)被消過毒了,甚至還被用專業(yè)的藥劑檢查過,這下就算樓棲再有潔癖,也不可能在這里面長疹子。
溫瓷重新給他熱了一杯水,又把退燒藥放到他身邊,忍不住就把真心話說出來了,“吃藥吧,樓公主?!?/p>
樓棲指尖一頓,臉頰一瞬間紅了,又咳嗽了好幾下。
溫瓷也驚覺自己說了什么,趕緊將杯子往前面一遞,“快吃吧,免得待會兒發(fā)燒更嚴(yán)重?!?/p>
樓棲點頭。
看得出來,他這人沒什么壞心眼,應(yīng)該是從小學(xué)戲曲,所以有古時候那種小公子的調(diào)調(diào)。
他安靜的把藥吃下去,把杯子放下,松了口氣,“溫瓷,謝謝你?!?/p>
他這話是真心的,溫瓷跟他第一次見面,卻并沒有覺得他這樣很麻煩,除了調(diào)侃一句,其他的事情全都做了。
一個人得看她做了什么,不能看她說了什么。
溫瓷又從屋內(nèi)翻出毯子,“你要不睡一會兒?我也不知道這退燒藥對你有沒有用,等你退燒了我再走,答應(yīng)司燼塵的事兒我得做到,他幫過我好幾次?!?/p>
樓棲不跟她客氣,他生病的時候是真的會很嚴(yán)重。
溫瓷將毯子剛蓋到他的身上,客廳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她的眉心擰緊,順著那邊看過去,就看到了臉色很沉的裴寂,還有一臉尷尬的周照臨。
裴寂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然后順著那只手,看到了樓棲的臉。
他并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
樓棲的眼尾狠狠一挑,想到了司燼塵交代自己的任務(wù),要挑撥這兩人的關(guān)系,但他......實在是沒做過這種事兒啊。
他緩緩直起身體,將手放在溫瓷的肩膀上,“你累不累?”
溫瓷愣住,抬眸看著他,兩人的目光就這樣四目相對。
別說,在外人看來還真是有點兒情真意切。
裴寂猛地走過去,周照臨在后面勸,“二哥,冷靜啊?!?/p>
裴寂一屁股就坐到溫瓷的身邊,將她手里的毯子搶過來,直接給樓棲蓋上,差點兒將樓棲的脖子勒住。
溫瓷嚇了一跳,“裴寂,你干什么?”
裴寂扭頭看著她,“他不是冷嗎?我?guī)退w毯子。”
樓棲被勒得喘不過氣,臉頰都憋紅了,一個大男人居然都不反抗一下。
溫瓷一把將裴寂推開,裴寂差點兒摔茶幾上。
她的眉宇擰著,將毯子拎起來,詢問樓棲,“沒事兒吧?”
樓棲又想到司燼塵對自己的叮囑,“你就把自己當(dāng)成個女的,這事兒你很擅長吧?就撒嬌就行了?!?/p>
他當(dāng)時怎么回復(fù)對方的?
“請你尊重我的職業(yè)?!?/p>
男旦并不是簡單的去扮演女人,而且這是他的職業(yè)需求,也是從小練就的本事。
司燼塵跟他是好兄弟,自知說錯話,趕緊找補,“行,是我錯了,那就就柔柔弱弱的說自己沒事兒,沖她撒嬌就行,我跟溫瓷相處過一段時間,這人心軟,再加上有我的叮囑,不會放著你不管的,放心吧,而且你這身體,三天兩頭生病的,她肯定得天天來看你?!?/p>
樓棲這人素來正派,還是第一次演這種爭風(fēng)吃醋的戲碼,他頭皮有些發(fā)麻,卻還是耐著性子,緩緩靠到了溫瓷的肩膀上,“沒事兒?!?/p>
溫瓷愣住,一時間都忘了反應(yīng)。
他身上有種很好聞的藥香味兒,司燼塵真的沒騙他,這人估計從小就被泡在藥罐子里。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裴寂看到這一幕,都?xì)庑α?,一腳將旁邊的茶幾踹翻,茶幾上那杯沒喝完的水落在地上,杯子滾出挺遠(yuǎn)的距離。
“抱夠了嗎?是不是當(dāng)我是死的?溫瓷你知道自己結(jié)婚了嗎?”
溫瓷感覺到樓棲瑟縮了一下,連忙將人推開,把毯子重新給他蓋上,“你先休息吧?!?/p>
她好像沒聽到裴寂的話,拿出手機(jī)開始給司燼塵發(fā)短信。
【你確定把這人放帝都能行?他發(fā)燒了,聽裴寂發(fā)火都嚇得發(fā)抖。】
司燼塵這會兒在直升機(jī)上,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啥情況啊?
【你幫我把人照顧好了,就當(dāng)是你欠我的?!?/p>
之前的幾次,她確實都欠他。
她只能答應(yīng)。
裴寂看到自己氣成這個樣子,溫瓷還在旁邊玩手機(jī),那股火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感覺到一種無力。
兩個人吵架,那得彼此都在乎對方才能吵出來,如果一方冷暴力,另一方怎么折騰都宛如跳梁小丑。
他抿了一下嘴角,視線狠狠地瞪著樓棲。
樓棲蓋著毯子,想著關(guān)我什么事兒,他朝溫瓷靠近了一些,忍不住問,“這是你的誰?”
“老公,快要離了,不用在意?!?/p>
“哦?!?/p>
樓棲點點頭,看到剛剛沒喝完的那杯水已經(jīng)灑了,忍不住問,“還有水嗎?”
溫瓷起身去旁邊的島臺倒水,宛如旁邊的裴寂是空氣。
周照臨都受不了這種微妙的氣氛了,頭皮發(fā)麻,忍不住問,“嫂子,這是你公司的主播?。俊?/p>
“不是?!?/p>
溫瓷一邊倒水,一邊回復(fù),“沒事兒的話,你們就先回去吧?!?/p>
裴寂突然就笑了,大刺刺的就在旁邊坐下,“在這里打擾到你們了???那真是不好意思了?!?/p>
他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一邊直勾勾的盯著樓棲,仿佛要把對方活剝了。
樓棲頭更暈了,喝了溫瓷端來的水,“我想去臥室睡覺了?!?/p>
“行,臥室已經(jīng)讓人消過毒了,就連床墊都是換的新的?!?/p>
樓棲起身,溫瓷已經(jīng)給他打開了門。
他裹著毯子進(jìn)入臥室。
裴寂看到溫瓷這么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嫉妒的眼睛發(fā)紅,“哈!大男人當(dāng)自己是林黛玉了,還要消毒,我待會兒讓你喝馬桶水信不信?”
樓棲額頭都在跳,想起司燼塵說的,“裴寂這人吧,嘴巴特別賤,等你見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就牢記我交給你的任務(wù),把人往死里氣,他越是刻薄的說一些惡毒的話,溫瓷就越心煩?!?/p>
樓棲那個時候還想著,嘴巴能賤到什么程度,現(xiàn)在聽到對方說的話,覺得司燼塵說得挺對。
而且司燼塵肯定不止一次在裴寂手里吃過虧。
溫瓷聽到這話,果然生氣,將臥室的門一關(guān),隔絕了里面睡覺的樓棲,轉(zhuǎn)身看著裴寂,“你是不是有?。俊?/p>
裴寂悶著,鼻尖都在發(fā)酸,“怎么,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