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秦晝從小到大,一直都在隱藏自己,他習(xí)慣了偽裝。
當(dāng)初離開秦家的時候,表面上,看似灑脫,實(shí)際只有他自己知道,內(nèi)心有多落寞,多難過。
比起海城,秦家才是他熟悉的家,可是這個家里面,沒有一丁點(diǎn)他的位置,他就是個鳩占鵲巢的壞人。
后來回京都,面對那么多奚落跟惡意,他也不是真的無動于衷。
但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些聲音,他不想讓人看穿自己的狼狽,所以用張狂、目中無人來掩蓋自己……
這么多年,真正看進(jìn)他內(nèi)心的,也就他宴哥一個人。
這次,被劉白梅母子倆綁架,再知道自己母親從前那些遭遇,他的情緒是很崩潰的。
盡管大仇得報(bào),可他的心,也是肉做的,怎么可能一點(diǎn)感觸都沒有?
而現(xiàn)在,面對這樣一雙明媚的眼眸,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貪婪地想要那眼里的溫暖。
“好?!?/p>
至少今晚,他不想辜負(fù)這樣的溫暖。
許知夏見他答應(yīng),頓時開心地笑起來。
“那你等我停個車!”
她說完,就把車子停好位置,跟著秦晝一起下車,回了他家。
說起來,兩個人認(rèn)識到現(xiàn)在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踏進(jìn)他的領(lǐng)地。
偌大的別墅,只有秦晝一個人住。
別墅很大,也很空曠。
“你這里沒有傭人嗎?”
許知夏好奇地問了一句。
“嗯。”
秦晝說:“以前我沒在京都待著,回來后事情很多,每天都很累,不想家里有人打擾,所以只請了鐘點(diǎn)工白天來打掃。”
“原來是這樣。”
許知夏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別墅很冷清,但這里的裝飾卻很有格調(diào),看得出來,別墅的主人,相當(dāng)有品位。
兩人進(jìn)門后,秦晝先把母親的牌位和骨灰安頓好,站在牌位前祭拜了一下。
許知夏在一旁陪著他,見他祭拜,也跟著拜了拜。
隨后兩人才去大廳。
到底是心情影響,兩人聊了會兒天后,還是沒忍住,去拿了酒。
許知夏知道他心情不好,開喝前,還勸了一句,“酒不能解愁,喝一點(diǎn)可以,別喝太多了?!?/p>
秦晝笑著道:“平時都是你喝多吧?”
話是這么說,兩人開喝的時候,好像就誰的酒量好不好這一點(diǎn),開始較勁。
幾杯下肚,腦子都飄了,完全忘了一開始再勸對方不能喝多的事兒。
到后面,更是直接喝大了。
許知夏的情緒也繃不住,比秦晝還難過。
抱著秦晝的腦袋,一遍一遍撫摸,哇哇大哭,“秦晝,秦家這樣對你,太過分了!
我、我都不敢想象,你以前是怎么熬過來的,我要是、要是能早點(diǎn)認(rèn)識你就好了……
有我在的話,就算保護(hù)不了你,也還能給你排憂解悶……”
秦晝今晚的心情很壓抑,可被許知夏抱著臉,一頓哭訴,就有些哭笑不得。
最該哭的難道不該是他嗎?
這丫頭,怎么哭得比自己還大聲?
還有,安慰人就安慰人,抱臉摸頭又是怎么回事?
這動作好像在摸小狗似的!
秦晝有些無奈,伸手想把她的手拉下來。
結(jié)果還沒拉開,許知夏整個人就撲了過來,抱著他。
毫無防備地把他的腦袋,往自己胸口按,哭著說:“我知道你很難過,你就算想哭也沒關(guān)系,我陪著你,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秦晝腦子都懵了,完全想不到,許知夏竟然會這么做。
鼻尖處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以及屬于女孩子的柔軟。
這一切,都讓他的臉轟地一下紅了。
“你、你冷靜一點(diǎn),我沒有想哭……”
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diǎn)把人推開。
雖然她不清醒,可能明天就不記得今晚干了什么。
但這也不是他一個大男人,占女孩子便宜的理由!
可喝醉后的許知夏,力氣大得很,不等秦晝推開,又被抱得更緊了。
許知夏哽咽著說:“在我面前,你不用假裝堅(jiān)強(qiáng),想哭就哭吧,我會陪著你的,男人偶爾也可以脆弱一下……
你不用害羞或覺得不好意思,我一定不會笑話你的!”
秦晝今晚的心情,確實(shí)是有些壓抑的。
可面對眼前的一切,什么情緒都沒有了。
“你先松開,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還沒和哪個女孩子,這么近距離接觸,臉上一陣陣冒著熱氣。
可許知夏自己傷感上了,抱著他就是不肯松手,一心認(rèn)定他忍著委屈,心疼得嗷嗷哭。
哭到后面,開始打嗝,也因?yàn)榭薜锰?,酒精的反?yīng)完全上來,腦袋暈乎,還有點(diǎn)想吐。
“唔……好、好難受,我有點(diǎn)想吐……”
她總算是松開手了,秦晝終于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聽到她這話,趕緊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你先忍忍,我?guī)闳ハ词珠g!”
今晚就不應(yīng)該喝酒的!喝水不好嗎?
懊悔只是一秒,秦晝已經(jīng)把人攙起來,帶去洗手間。
許知夏一眼就看到馬桶,抱著一陣干嘔,吐了半天什么也沒吐出來。
“我吐不出來……”
她回頭看著秦晝,水汪汪的美眸里,滿是委屈,“還是難受……”
秦晝對上這樣的眼神,頓時又心軟了。
不管這人酒量怎么樣,都是因?yàn)樗藕鹊木疲F(xiàn)在醉了也沒辦法,他得照顧好人。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條毛巾,洗下臉可能會好點(diǎn)?!?/p>
本以為,喝醉了的許知夏會等著他回來。
事實(shí)卻是,醉鬼根本就不會安分聽話。
秦晝還沒進(jìn)洗手間,就聽到里面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趕緊跑進(jìn)去,就看見許知夏,已經(jīng)打開的花灑,人還站在底下轉(zhuǎn)圈圈。
溫?zé)岬乃?,已?jīng)把她打濕了,頭發(fā)都在滴著水珠。
看到秦晝回來,還傻笑著朝他招手,喊:“秦晝,下雨了,這雨還是熱的!”
秦晝?nèi)硕悸榱?,趕緊過去把人拽出來,“我的姑奶奶,你在干什么呢?!”
他從旁邊柜子里,順了一條浴巾出來把人包住,用干毛巾給她擦頭發(fā)。
但懷里的小醉鬼很不老實(shí),一直動來動去。
身上的水很多都蹭到秦晝的身上,冷得他打了個寒顫。
“放開我!放開我!淋雨好難受,我要去洗澡!”
許知夏又鬧起來,浴巾被她扯下來,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