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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賜婚、革職,從抱樸苑里滾出去

太后氣狠了。

次日早朝,太后賜婚想法一出,朝堂頓時變成大瓜田。

保熟保甜保紅瓤。

彈劾像雪花片一樣飛向傅璋。太后順應(yīng)民心,立即說圣旨已經(jīng)寫好,馬上去抱樸園宣讀。

早朝結(jié)束,太后對兩眼烏黑的傅璋說:“姚氏在你府中嗎?”

傅璋以為太后要弄死姚素衣,急忙跪地求饒,說道:“嫂嫂粗鄙,臣已經(jīng)把他們母子趕出府?!?/p>

春安道:“那傅大人回去趕緊把姚氏叫回來,太后娘娘有圣旨給你們?!?/p>

“圣旨?”

“自然是好事,怎么,你還想抗旨不成?”

傅璋哪里敢?

急忙安排白敬天駕馬車,去莊子上把姚素衣母子叫回來。

春安看府里人都齊了,便開始宣讀圣旨——

“奉天承皇帝詔曰:茲有淑女姚氏,才德兼?zhèn)?,美德淑嫻,賢良淑德,堪為女子表率。侍郎傅璋,與姚氏歲歲相伴,形影不離。情比金堅,更有四子承歡膝前。因雙方情投意合,特賜姚氏為傅璋之正妻。欽此?!?/p>

圣旨一出,全府目瞪口呆。

姚素衣:怎么回事,兼祧兩房分毫不提,怎么賜婚正妻?(四個孩子的身份怎么都暴露了?)

傅璋腦子一片空白,他沒想到太后竟這樣報復(fù)他,懲罰他。

他想過各種懲罰:打板子,關(guān)監(jiān)牢,甚至殺頭,免職……怎么都沒想到太后會給他倆賜婚。

圣旨里夸贊姚素衣,一句一個淑字,卻離淑字十萬八千里。

雖然姚素衣為他生了四個兒女,可是她做正妻怎么可以?

這不是堂而皇之地告訴別人,這么多年他們一直在通奸?

晨兒都十五了啊,這叫他怎么做人?怎么做官?

傅老夫人叫出聲來:“不行,這旨不能接,我們不認(rèn),不認(rèn)!”

“你們想抗旨?”

春安把手里一張紙晃了晃,傅大人,這么些年來,你都干了什么,心里總該清楚的吧?

傅璋默默地跪著,他知道,這一定有人給太后出了主意。

這個主意是一把鈍刀,割得他死不了,活不成。

“傅璋,接旨!”春安嚴(yán)厲地說。

傅老夫人搖頭:“不接,我們不接?!?/p>

姚素衣說不出來什么滋味,她想接又不敢。

傅璋沒再猶豫,接了圣旨,跪地,謝恩:“臣,謝太后賜婚?!?/p>

原以為就這樣結(jié)束了,春安又從袖籠里拿出第二道圣旨。

確切地說,這不是一道正規(guī)圣旨,只是吏部的一個免職通知。

“免去傅璋一切官職,原賜官田、店鋪等一應(yīng)賞賜,悉數(shù)收回?!?/p>

這次春安沒有叫他“接旨”,而是把那個通知丟給他,對禁軍說:“收回太后曾經(jīng)給予的所有賞賜,動手吧?!?/p>

春安來之前,去了一趟內(nèi)務(wù)府,把太后掌權(quán)以后的三年多里,傅璋所獲賞賜,列了一份清單。

按照清單,一一向傅璋要回。

田產(chǎn)、鋪子、宅院、馬匹、珠寶……

拿不出來的,就在府里搜,搜不出來的,就叫傅璋寫欠條。

春安看著禁軍核對、搜府,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啐!”

敢叫太后傷心,我弄死你!

不知道什么時候,抱樸苑門口擠了大批的百姓。

聲音越來越大。

“太后終于清醒了?!?/p>

“殺了更好,這種卑劣的東西,怎么配活在人世?”

“西南叛軍就是他貪墨造成的?!?/p>

“殺十次也不夠。”

“哎呀,圣旨說了,那四個孩子都是他的,他和嫂嫂天天睡,已經(jīng)十六年了?!?/p>

“十六年,那當(dāng)初他才十三歲?不,十四歲?”

“哈哈哈,童子雞……”

春安很滿意。

回宮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人群后面的笑瞇瞇的梁幼儀,盡管她戴著面紗,春安還是一眼認(rèn)出她。

走向前:“郡主安好?!?/p>

“春安公公辛苦了?!绷河變x笑著說,“傅璋都成了笑話。”

“可不是!”春安說,“這次再想翻身,難了?!?/p>

“春安公公,世事難料,很難說哦?!?/p>

梁幼儀說了這一句話,春安愣了一下。

其實他也害怕太后再次心軟。

“郡主有何法子?”春安不由自主地問道。

梁幼儀自然有法子,可是她為什么要給春安說?

春安可是太后忠實的狗。

她搖頭:“我久居后宅,實在不知道怎么處理,我就看看熱鬧。”

春安回宮,一路都在琢磨,如何把傅璋一棍子打到地獄。

*

“芳苓,你和青時幾個,去請小侯爺姬染、晉侯世子程梓榮、輔國公世子夫人、謝夫人,趕緊帶人來,幫我收宅子?!?/p>

“郡主,你是說抱樸園?”

“對,抱樸苑該物歸原主了?!?/p>

“好嘞?!狈架邞?yīng)得那叫一個脆響。

很快,小侯爺、程世子、顧錦顏、葉幽弦都來了。

傅璋在抱樸園住得久了,以至于他都認(rèn)為這就是他的產(chǎn)業(yè)。

以前,梁幼儀要收回肯定有難度,如今不同了,傅璋失寵了。

太后和梁老夫人都不會再橫插一腳。

圣旨頒下,抱樸苑里哭聲凄慘。

傅老夫人一瞬間老了二十歲:“璋兒,以后可怎么辦?太后娘娘這是徹底厭棄了你!”

姚素衣現(xiàn)在哭都不敢哭,兩道圣旨,都把她打向地獄。

傅鶴晨四人也都呆立當(dāng)?shù)亍?/p>

一家人正哭得凄慘,門口傳來一陣砸門聲。

小白管家把門打開,一看竟然是梁幼儀。還帶著一大群人。

小白管家驚訝地說:“云裳郡主,您這是?”

拜訪他家老爺?shù)模?/p>

芳苓舉了舉手中的房契、地契:“這座院子,是我家郡主的嫁妝,兩人早就退婚,這產(chǎn)業(yè)也該收回了。”

“這怎么是郡主的院子?”小白管家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是說定國公府的老祖宗贈送給老爺?shù)膯???/p>

“不是啊,這是老祖宗給郡主的嫁妝,這么多年,傅璋在這里白住,租賃費沒向你們要已經(jīng)客氣了?!?/p>

姬染說道:“哪兒那么多廢話,趕緊的,通知傅璋,給他半個時辰,趕緊滾。”

小白管家立即去找傅璋稟報。

片刻,傅老夫人、姚素衣以及傅璋,都?xì)鈩輿皼暗貋砹恕?/p>

不過在看到梁幼儀帶的一大群人時,頓時氣焰消滅。

“郡主,這宅子說好的,是給小叔的……”姚素衣又開始擺柔弱。

傅桑榆也哭道:“不會因為二叔倒霉,你就連他的宅子也搶了吧?就算二叔沒了官職,他的東西也不是誰想搶就能搶的?!?/p>

“廢什么話?院子什么時候是你們的了?看好了——”芳苓搖了搖手中的房契,“這宅子從始至終都是郡主的財產(chǎn)?!?/p>

姬染手里拿著馬鞭,走向前,說道:“怎么著,霸占別人的財產(chǎn)久了,連自己都騙住了?”

姚素衣還要哭,傅老夫人還要開口,梁幼儀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對傅璋說:“給你們半個時辰。”

傅桑榆搖著傅璋的袖子說道:“二叔,你說句話啊,這宅子是你的對不對?”

傅鶴晨幾人都看著傅璋

傅璋看著來人手里都拿著兵器,郡主這是動真格的。

無奈地說道:“搬吧!”

姚素衣:......

傅老夫人:“我們搬哪里去?我在這里住了七年了,都習(xí)慣了,我們能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走吧!”傅璋大吼一聲,“這不是我的產(chǎn)業(yè),是云裳郡主的。我們走吧!”

傅老夫人還在磨蹭,傅璋說道:“母親,走吧,今非昔比,我與郡主早就退婚了,她的東西是要還的。這些年,我從她那里拿的東西,她都沒提,我們還是不要激怒她了。”

一個時辰后,姬染對手下的弟兄說:“去,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趕出府去。他們的破爛,全部丟出去?!?/p>

眼看著再也沒有回旋余地,姚素衣、傅老夫人才開始加緊收拾東西,如今,對于他們,一根木棍兒都是珍貴的。

出了這個宅子,再想進(jìn)來,難了。

當(dāng)他們離開抱樸苑的時候,才知道這住了七年的宅子與他們半文錢的關(guān)系也沒有。

太后賞的都收回了,郡主給的也收回了。

他們走到街上有些茫然,莊子已經(jīng)收走。東城的鋪子,也因為當(dāng)時想陷害郡主洗錢,被郡主賣了。

傅璋手頭最近還摳了一些銀子,他說:“我們?nèi)パ佬匈I個小院子吧?”

……

收了抱樸園,梁幼儀也懶得到處檢查,只叫青時去街上重新買了鎖,把所有的門都重新?lián)Q鎖,鎖上。

走,去玉樓春,請大伙吃飯。

一不小心,郡主喝多了。

桃腮粉面,水眸含笑。

今兒,高興,今兒,舒坦。

“芳苓,你幫我找出素色衣衫,發(fā)釵不戴。把以前抄寫過的經(jīng)文拿出來一些,我要去云水禪寺祈福?!?/p>

五個兄長都被蛟龍國抓走了,還挑掉了親兄長的手筋腳筋,她得去求求菩薩保佑他們。

“記住,但凡嫂嫂那邊來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一律用憤怒的目光瞪他們。”

芳苓和芳芷有些好笑,以為她是醉話。

梁幼儀敲敲他們的腦瓜:“朝廷關(guān)于割地救人的圣旨是密旨,嫂嫂還不知她男人被徹底拋棄了!”

“郡主打算告訴她?”

“不直接告訴她,先引起她的猜疑,她自己會去查?!绷河變x頭有些暈乎,說,“嫂嫂是太后的忠犬,我要她們徹底決裂?!?/p>

芳芷道:“那要不要告訴國公夫人(姜霜)?她的兩個兒子都被太后放棄,她會不會也造反?”

梁幼儀搖頭:“不不不,我這個母親,已經(jīng)蠢入膏肓,沒救了?!?/p>

回到定國公府,芳苓去丹心院報備,說郡主要去云水禪寺祈福。

柳南絮狐疑地上下打量她,現(xiàn)在不年不節(jié),祈福?

總覺得有些什么已經(jīng)失控,卻又挑不出。

芳苓從丹心院出來,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桃夭手里扛著大掃帚,正雄赳赳氣昂昂地往梁勃的院子走。

桃夭比一般的女子都高些,水嫩得像塊鹵水豆腐,尤其胸前,就是行走的山峰,隨著步伐顫顫巍巍……

芳苓覺得鼻子很癢,大概要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