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門口，賀辛言卻不想下車。

工作那么累，生活那么苦，現(xiàn)在聞到點鮮甜味就想擺爛了。

也難怪古代的帝王會為了妃子不理朝綱，他現(xiàn)在感同身受。

方婭已經(jīng)坐正，她調(diào)整著呼吸，心臟還是沒有恢復(fù)到原來的節(jié)奏，又快又亂，她多怕自己會心悸而死。

以前他親過她，但她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

真的是很奇怪，為什么會被他幾句話就弄得心跳加快，面紅耳赤呢？

“你，還不下車？”方婭開口，聲音都是帶著輕顫的。

賀辛言解開安全帶望著她，看到她的反應(yīng)就有些忍俊不禁。

都沒有對她做什么，她就已經(jīng)這樣了。

要是真的對她做點什么，她不得軟成一灘水？

被他這么若有所思地盯著，方婭心亂如麻。

她都想棄車跑了。

“跟我下去坐坐？”

方婭腦子里這么像是少了一根筋，聽他說什么話都帶著別樣的意思。

她臉燙得要炸了。

“你在想什么？臉這么紅。”賀辛言說著又伸手要去摸她的臉，不過方婭這會兒反應(yīng)快，偏過頭沒讓他摸到。

“你下車！”方婭不敢去看賀辛言了。

她甚至把空調(diào)的冷氣開大了些。

好熱。

賀辛言皺眉，怕把人給逗急了，打開車門，“走了?！?/p>

方婭不看他。

賀辛言下了車，把車門關(guān)上。

方婭深呼吸，系好安全帶，心跳得異常快，她趕緊把車開走。

賀辛言看著車子逃似的開走，也是哭笑不得。

他是什么洪水猛獸嗎？

賀辛言轉(zhuǎn)身走進(jìn)律所，一進(jìn)去就看到在那里，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在這里？”她之前離開了律所，很久沒來過了。

聶寶兒有點局促不安，還有心虛，沒敢去看他的眼睛，“來找你?！?/p>

“有事？”賀辛言徑直往樓上走。

“嗯?！甭檶殐焊狭藰?。

剛才她聽到有車子停下來，就以為是他回來了，跑到門口就看到那車不是他的車，車子里坐的人，是方婭。

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但是看得到賀辛言抓著方婭的手，方婭紅了臉。

他們，在調(diào)情。

聶寶兒深知自己不該嫉妒，可她有點控制不住。

她還是喜歡賀辛言，知道他不顧一切地跳下江救她，她就喜歡了。

心動是不能控制的，她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動心。

她喜歡他，也沒錯吧。

所以，她想再爭取一下。

他和方婭都還不算正式男女朋友，她追他，也不算是插嘴他們的感情吧。

聶寶兒這么想，心里的那些愧疚和不安就慢慢地散去了。

賀辛言進(jìn)了辦公室，回頭看她，“進(jìn)來坐?！?/p>

聶寶兒走進(jìn)去。

“什么事？”賀辛言坐到電腦前，看著文件。

“賀律師，想問你一個私人問題?！甭檶殐弘p手捏緊。

賀辛言停了下來，抬起頭，“什么？”

聶寶兒深呼吸，鼓起勇氣，“你和方小姐，現(xiàn)在確定戀愛關(guān)系了嗎？”

賀辛言皺眉。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跟方小姐已經(jīng)是確定戀愛關(guān)系，那就算了。如果沒有，我追你，應(yīng)該沒事吧。”

賀辛言眉頭緊鎖。

他倒是低估了聶寶兒的勇氣。

也是，她敢一個人跟資本對抗為自己的家人討公道，又怎么會是個沒有勇氣懦弱的人呢？

往椅背上一靠，他想了想，“我跟她確實還沒有確定戀愛關(guān)系。但是不影響我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p>

聶寶兒聽著這話，心里有些苦澀，“如果她不愛你呢？”

“那就等她找到愛的人結(jié)婚生子再說。”賀辛言繼續(xù)伏案做事。

他的態(tài)度堅定，對方婭勢在必得。

若實在是沒那個本事讓方婭和他在一起，那他就等方婭找到了喜歡的人，結(jié)了婚，他再做打算。

聶寶兒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存著這樣的心思。

他就那么愛方婭，全然不給別人機會了？

“那我，能追你嗎？”

賀辛言推了一下眼鏡，掀起眼皮看她，“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p>

“為什么？”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

“那你怎么知道你追方小姐，不是在浪費時間呢？”

賀辛言頭痛，“我愛她，所以不算浪費時間?！?/p>

“那我也愛你，我追你，也是心甘情愿的。”聶寶兒很急切，“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感受。”

賀辛言手指按著額頭，很有耐心地跟她說：“聶寶兒，你現(xiàn)在對我的喜歡可能只是因為我救了你，存在著的應(yīng)該只是感激，而不是感情。”

“不是！”聶寶兒很堅持，也很固執(zhí)，“我就是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我分得很清楚，不是感激，是喜歡?！?/p>

賀辛言一時之間倒是變得有些啞口無言，“我不喜歡你?！?/p>

聶寶兒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的心，也痛了。

“還有，你如果執(zhí)意如此，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因為你的個人原因，而放棄你委托的案子。當(dāng)然，我不是不管，只是會換個人來管?！?/p>

賀辛言把話說得夠重了。

他希望聶寶兒能聽得懂他的意思。

聶寶兒眼角一滴淚落了下來，她咽著喉嚨，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guān)，她倔強著不肯離開。

她想讓他別這么無情。

賀辛言不再看她，“能看到希望的事可以堅持，沒有希望的事，堅持就沒有任何意義。你要是還想我記著你的事，就收了你的心思?！?/p>

聶寶兒聽著他沒有溫度的話，心臟像是有人捏著，在狠狠地蹂躪，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很溫和和善的人，舍不得說重話。

是她看錯了。

他不是沒有脾氣，只是他的脾氣不輕易外露。

現(xiàn)在，他一定很討厭自己。

聶寶兒摳著手指，她抹掉臉上的那滴淚，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會找你了?！?/p>

這一次，她是徹底死心了。

賀辛言輕蹙了一下眉頭。

聶寶兒轉(zhuǎn)過身，又停下來，回頭看著他，“我不會讓你為難。祝你，得償所愿。”

她說完就跑了出去。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停了，賀辛言看過去。

原本早就走了的方婭居然站在那里，和聶寶兒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