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yán)铩?/p>
身邊的男人沒有開口,但那強(qiáng)勢的氣場卻壓得她更加緊張和忐忑。
霍厭余光掃到身邊正襟危坐的女人。
相比從前她變了很多,好似有人拔掉了她所有的刺,遮住了她的萬丈光芒,讓她變得憔悴不堪。
一頭微卷的發(fā)絲柔軟披散在白色外套上,港市很暖和,她穿著入冬的薄呢外套,雪白的小臉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
雖然孟晚溪神色疲憊,但那張精致可人的臉仍舊美得驚心動魄。
過去她是扎人耀眼的玫瑰,如今也是溫婉可人的玉蘭。
她纖細(xì)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似乎在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jī)開口。
夕陽西下,已經(jīng)到了晚餐時間。
“餓了嗎?”他開口問道。
“不餓,我在飛機(jī)上吃了東西的,我……”
“咕——”
肚子很不給面子叫出了聲音。
霍厭掠過她臉頰浮起的薄粉,聲音沉穩(wěn)淡然:“先吃點(diǎn)東西。”
她咬著紅唇有些尷尬:“好?!?/p>
他帶她到了一家私房菜餐廳,點(diǎn)的卻是京菜。
兩人面對面而坐。
他的目光落到她那毛呢大衣上淡淡開口:“不熱嗎?”
孟晚溪這才后知后覺脫了外套,里面穿著襯衣和牛仔褲。
簡單得像大學(xué)生的穿搭,絲毫不像已經(jīng)結(jié)婚的闊太太。
她接過服務(wù)員送來的橡皮筋利落扎起頭發(fā),干凈又利落。
孟晚溪雙手抱著溫?zé)岬牟AП_了口:“抱歉,今天貿(mào)然來訪,其實(shí)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拍戲的想法?我想……”
昏暗的光線下,霍厭脫去了西裝,剩下里面的白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冷淡中多了些倦怠。
唯一不變的是屬于他那生來就高高在上的壓迫感,在這種卡座包間顯得尤為強(qiáng)烈。
好似四面八方都被他的領(lǐng)域侵占,他看向孟晚溪的眸光也在暗色燈光下多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危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目光似乎在她摘下婚戒的手指上停留片刻。
那里還有常年佩戴婚戒留下的痕跡。
“嗯?”他的嗓音低沉,“你想什么?”
她朝他看去,對上他清冷又慵懶的神情,紅唇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唇瓣,惴惴不安開口:“我想和你再合作一次?!?/p>
這個要求,她說的很沒底氣。
當(dāng)年在那部劇大爆以后,有很多導(dǎo)演拿著劇本找來,希望她和霍厭二搭。
孟晚溪當(dāng)場拒絕。
那天,霍厭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舉杯留下一句話:“祝你幸福。”
頒獎晚會上,她最后一次見他。
她穿著華麗的禮服,挽著他的胳膊走上紅地毯,在CP粉的見證下,和他共同舉起獎杯。
她在臺上說出退圈的話,等她回頭時,只看到那人消失在會場的身影。
再次見面,她提出這樣的請求,對方會怎么想?
因?yàn)榫o張,后背一陣陣發(fā)熱,汗水潤濕了她的襯衣。
他冷淡開口:“我想知道,你打算復(fù)出,你先生不會介意嗎?”
提到先生兩個字,哪怕霍厭沒有羞辱她的心思,她仍舊覺得臉有些疼。
白皙纖細(xì)的手指一寸寸收緊,像是要將玻璃杯給捏得粉碎。
她低垂著頭,他看不見她眼底的情緒。
只能看到她的眼睫像是脆弱的蝶翼在輕輕顫抖。
過往那個驕傲如陽桀驁的女人,如今卻脆弱得像是一塊遍體鱗傷的鋼化玻璃,表面已經(jīng)有了千百道裂痕,盡量維持著原來的形狀。
只要有人狠狠一擊,那塊玻璃頃刻就會四分五裂碎裂成無數(shù)片。
她沉默片刻后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我的婚姻一言難盡,我想重新找回我的事業(yè)?!?/p>
“以你過去的履歷,你想要復(fù)出會有很多機(jī)會,為什么會找到我?”
還是以這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面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個男人不是愛她入骨嗎?
當(dāng)初退圈時她滿臉幸福,如今只能用“一言難盡”來概括她的婚姻。
孟晚溪不知道該怎么和一個外人敘述自己糟糕的婚姻,她的事情很快就會在圈子里傳開,霍厭不難查到,所以她選擇說實(shí)話。
“嗯,那邊出了點(diǎn)問題,我在京圈找不到出路,我們當(dāng)年合作的那部劇大爆,直到今天也很有流量,我想如果我們合作,或許我的事業(yè)能有些起色?!?/p>
他輕笑一聲:“所以孟老師是想拿我當(dāng)工具人,踩著我重回巔峰?”
他說得直白,宛如往她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孟晚溪顯得有些難堪,“對不起,我知道這樣……”
男人毫無預(yù)兆起身,雙手撐在桌上,高大的身體俯身壓了過來。
屬于他身體淡淡檀香霸道鉆入她的鼻息,讓她觸覺和感官都只剩下他這個人的存在。
孟晚溪一愣,她仰著脖子和他對視。
“孟晚溪?!?/p>
他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孟晚溪不明所以看他。
從前在片場只覺得他冷淡,唯有在和她對戲的那一刻他氣場全開,像是咆哮的巨浪,帶著毀滅眾生的強(qiáng)勢,讓她不由得有些心慌。
“怎么?”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