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熥穑谷徽嫠銣?zhǔn)了?”
聽完徐鳳儀的描述,司徒渺原地愣了兩息,隨即驚訝地張大嘴。
郁嵐清見她神情激動,連抓著羅盤的手都顫了兩顫,“也不見得就是此事?!?/p>
“不,郁道友,我方才為你也算了一卦。”司徒渺神色鄭重地說道:“我算出你若心有所愿,必能得償所愿!”
這下輪到郁嵐清愣住。
她心之所愿……非師尊平安,健康莫屬。
而方才短暫的期盼是,為師尊尋來可以調(diào)養(yǎng)身體,對師尊有用的靈物。
這說的便是仙露谷里的靈果仙露?
“看來果然如方才所說,白眉前輩為自己算會失手,為旁人算還是靈驗的?!庇魨骨寤秀闭f道。
說完,見司徒渺在旁點頭,下意識地回顧了下自己這句話。
頗為熟悉,怎么越發(fā)像是師尊的口吻?
有著師尊的卦象在前,司徒渺一口應(yīng)下徐鳳儀的邀請,便斷言郁嵐清也會加入這個隊伍。
徐鳳儀信心大增,五個人,就只差最后一個。
“我們上哪找?”司徒渺想了一下,皺眉說道:“我倒是認(rèn)識一位同門是土靈根資質(zhì),不過他現(xiàn)在遠(yuǎn)在天衍宗駐地,趕過來只怕是來不及?!?/p>
徐鳳儀并不為此發(fā)愁。
她說:“其實土靈根最好找?!?/p>
“你們想想,這多寶宗最擅長的是什么?”
郁嵐清和司徒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挖墳!”
多寶宗擅挖古墓、古仙府遺跡的形象已經(jīng)深入人心。
以上種種,可以統(tǒng)稱為“挖墳”,想來多寶宗自己對此也沒有意見,畢竟他們宗門連駐地都修成了墳包的模樣。
“是了。”徐鳳儀點點頭道:“多寶宗弟子靈根當(dāng)中大多都有土靈根,單靈根修士難尋,但土系單靈根比之其他靈根而言,在這地方肯定沒有其他靈根難尋?!?/p>
“我已打聽過了,多寶宗共有七位土系單靈根修士,我就不信這七人都已找好同伴。畢竟事發(fā)突然,單靈根修士又不是大白菜,哪有那么好找!”
徐鳳儀挺直胸膛說道:“你們放心,這事就交給我辦,準(zhǔn)保能在出發(fā)前把人找到!”
她想得很好。
只要找個土系單靈根就行,無所謂靈根成色好或差,也無所謂修為高低,甚至不需要看人品。
反正他們也只是與對方搭個伴進(jìn)入秘境,若是對方不適合作為同伴,大不了進(jìn)入秘境以后,他們就將人甩掉!
…
沈懷琢沒讓自家徒弟等待太久。
前腳郁嵐清剛與徐鳳儀二人告別,回到自己院子練了一套劍法。
后腳師尊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
手上還捧著個差不多兩掌大小,奇形怪狀,表面坑坑凹凹的黑石頭。
“師尊,這是何物?”郁嵐清很少見師尊拿造型這般丑陋的物件。
能讓師尊捧在手中,此物必定不凡。
“為師方才隨金釗道友看了看多寶宗的收藏,大多無甚用處,倒是此物……雖無靈氣波動,亦非法寶,卻極其堅韌,刀劍難傷?!鄙驊炎烈膊皇请S隨便便,什么東西都往回拿的。
他眼光極高,若不是認(rèn)出這塊石頭上有著兩道仙品法寶留下的劍痕,他絕不會將這塊丑石頭帶回來。
偏金釗是個沒眼光的,那些個算不得珍品的玩意,一個個擺上高臺,套了一層又一層禁制怕被盜竊,這連仙器都坎不壞的石頭就隨意丟在角落。
見他看向這塊石頭,還說當(dāng)初要不是剛好缺個在靈舟上壓重的東西,根本就不會把這石頭從遺跡里帶出來。
既然多寶宗的人不識貨,沈懷琢就卻之不恭了。
這石頭,丑雖丑矣,卻正好能給他徒弟做塊磨劍石。
“收下吧,倒也巧了,剛好和你那青鴻劍同色?!鄙驊炎林v解了用處,將石頭遞給徒弟。
郁嵐清甚是感動,師尊無論去到哪里,次次都不忘給她帶些東西。
“弟子一定善用這塊磨劍石?!睅熥鹚n,必妥善保管。
郁嵐清將黑石頭在儲物戒內(nèi)收好,接著便向師尊稟明了徐鳳儀所說之事。
“徒兒在此且等片刻?!鄙驊炎琳f罷,身影消失在原地。
地下第三重天地,金釗宗主封閉寶庫大門,才回過身,便見沈懷琢站在自己身后,嚇得他一個激靈。
這位沈道友該不會后悔方才與他客套,沒有拿他說要贈給對方的上古玉石吧?
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并非真那么想送!
沈懷琢一眼便看透眼前人心里的想法,按捺住翻白眼的沖動,開口:“我來問你點別的?!?/p>
不多時,金釗宗主松了一口氣,目送沈懷琢背影消失。
沈懷琢也已從他口中,得知了有關(guān)仙露谷的確鑿消息。
大部分與那名叫徐鳳儀的火靈根女修了解的相同,只不過一點,仙露谷內(nèi)靈氣充沛,又有眾多功效奇異的靈果,可短時間內(nèi)將人能力提升許多,哪怕進(jìn)入其中的境界限制是元嬰以下,亦不可掉以輕心。
若是大意,哪怕遇到煉氣境修士,都很有可能著了對方的道。
“還有就是,出秘境時會隨機傳送到附近百里任意一處,雖出口不固定,但一向有修士會在仙露谷開啟的時期蹲守在附近。一旦出了秘境,需盡快離開原地?!?/p>
沈懷琢將自己問到的情況盡數(shù)轉(zhuǎn)告徒弟。
意味已經(jīng)十分明朗,他不反對徒弟與旁人外出歷練。
他沈懷琢的徒弟,并非被護(hù)在羽翼下的雛鳥。
而是展翅翱于天際的烈鷹!
他從沒想過限制徒弟的行動。
“去吧,帶著為師這把雙星劍,若有無法應(yīng)對之事,便向其中探入神識,呼喚為師。”沈懷琢拿出上次進(jìn)入漠川山結(jié)界時給徒弟的雙星劍。
一把劍交給徒弟,另一把劍還在他自己手中。
郁嵐清鄭重接過,想了想,順勢將自己儲物戒中的靈藥取出,“師尊,出發(fā)還有些時間,弟子將這幾日的……”
“交給為師。”沈懷琢一揮靈氣,便將郁嵐清身前的靈藥盡數(shù)撈入懷中,“這藥煉著不難,為師自己煉便是,徒兒你即將出遠(yuǎn)門,要準(zhǔn)備的東西還多,這藥就不需要你親手煉了!”
徒兒親自煉的藥,他倒起來心中有愧。
可一直放在儲物法寶里,每每神識掃過,看一次便喉嚨發(fā)苦一次。
此藥,還是少煉為妙!
郁嵐清有些遺憾。
老實說,親眼看到師尊服用自己煉制的靈藥,精神有所好轉(zhuǎn),是件頗有成就感的事情。
個中感受,不亞于參悟出一道劍意。
不多時,天色尚未大暗。
外面便傳入司徒渺的聲音,“郁道友,徐道友找到最后一個人了,我們收拾妥當(dāng)隨時可去坊市集合!”
簡短回應(yīng)一聲,郁嵐清來到師尊面前。
“師尊,弟子一月就歸,弟子不在時您定要保重身體,安心休息?!?/p>
“還有那定魂香和靈藥,您莫忘了……”
沈懷琢端坐在椅子上,邊聽邊認(rèn)真點頭,末了又忍不住掏了兩沓子靈符。
沒別的,全是遁行符。
“打不過就跑,不必戀戰(zhàn)!”
師尊字字箴言,郁嵐清謹(jǐn)記于心。
…
告別師尊,與司徒渺來到地下第一重天的坊市之中。
到了與徐鳳儀約好碰頭的位置,卻只見徐鳳儀與其師弟二人。
“道友找的土靈根修士人呢?”司徒渺問。
“那位道友說他不便在多寶宗駐地內(nèi)現(xiàn)身,與我們約好在駐地南邊槐樹林的第三棵槐樹下見?!?/p>
徐鳳儀話音落下,郁嵐清與司徒渺眼中閃過相同的疑問。
這靠譜嗎?
“他答應(yīng)我們見面后,可探他靈力,查他靈根?!?/p>
“還答應(yīng)立心魔誓,絕不坑害我們。”要不是這樣,徐鳳儀也不想考慮這種故作神秘的人。
“見見倒也無妨,反正槐樹林離多寶宗入口滿打滿算不到一里?!闭嬗惺裁次kU,也足以他們呼喚多寶宗駐地內(nèi)的高階修士。
四人商議一致,出了地下第一重天地。
站在“墳包”頂上往外面看,一眼就能看到南邊的槐樹林。
“那邊樹下好像是站了個人?!?/p>
司徒渺指指槐樹林的方向。
四人或掐動法訣,或腳踏飛行法器,朝那邊落下。
郁嵐清與徐鳳儀都是金丹真人,哪怕不御器,也可短距離飛行。司徒渺和徐鳳儀的師弟皆是筑基修為,一個腳踏羅盤,另一個則踩著個蓮花模樣的法器。
都是圓咕嚕咚,順著樹木間隙落下,頗有幾分互相妨礙。
徐鳳儀的師弟往旁相讓,腳下的蓮花花瓣一不小心便刮到了樹枝,身子一斜,他便順勢翻身落下地面。
他與他那蓮花法器都安然無恙。
可被法器壓彎的樹枝,卻正好刮到樹下那人頭頂。
只見樹枝刮過,對方原本烏黑一片的頭頂,瞬間少了點什么。
月光順著樹木間的縫隙掃下,照在那人頭頂。
半顆光禿禿的腦袋,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