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魔焰。
品性再高潔的人受魔焰影響,都有可能面目全非。
玉灃子那縷陰魂如此,霜蕪老祖有可能也是如此……
葵音宗主面色凝重,一個是她尊敬了一生的師尊,一個是她看著長大的師妹,她不想質(zhì)疑其中任何一人。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不得她了。
“瑾汐,你方才說的那些法器呢?”
若不親眼看看,葵音很難相信師尊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仔細(xì)一想,卻又不是不可能,師尊對師妹確實(shí)過于緊張,尤其是當(dāng)初仙門大會的時候,師妹僅是在比武臺上受了些傷,師尊便禁止她再參加接下來的比斗,一切以養(yǎng)好傷勢為主。
當(dāng)初她只以為,那是師尊對師妹過于愛護(hù)的緣故,如今再想,卻透著幾分不同尋常。
與其說是關(guān)心師妹,倒不如說,是害怕師妹這具身體受到傷害……
“那些法器被我留在了靈寶宗,就在胡長老洞府外的冰火兩儀山上?!甭彖鐚?shí)說道。
發(fā)現(xiàn)那上面的烙印,她便將身上的法器全都解了下來,以免師尊能再順著那些法器找到自己。
決定盡快離開東洲,也是因?yàn)閹熥鹂赡懿煊X到了她想逃跑的意圖,如果她不盡快離開,師尊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抓她回去。
“冰火兩儀山?”
胡長老看了一眼身旁的蘇羽,“你出門時沒把它帶著???”
“我哪知道里面沒有人了呢。”蘇羽嘴角一勾。
靈寶宗一同乘靈舟而來的幾位長老,同時抬頭看天。
蘇丫頭真當(dāng)他們一個個耳聾眼瞎呢,還能感覺不出船底下多了個人?
胡長老一看蘇羽和同門們的反應(yīng),便猜出來大致是怎么回事,合著他們?nèi)荚谒徖献孢@弟子逃跑的事情上出了一份力。
上空洛瑾汐在解釋完自己將法器留下后,接著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我知曉也是師尊所為。”
“什么事?”葵音宗主神情越發(fā)凝重。
難道還能有什么,比奪舍自家弟子更嚴(yán)重的事?
“先前仙門大會結(jié)束,玄天劍宗有一位弟子在回宗門駐地的路上受人偷襲重傷,出手的那個人,就是師尊?!?/p>
這件事,當(dāng)初參加仙門大會的宗門多少都有一些耳聞。
畢竟受傷的弟子是長淵劍尊的徒弟,玄天劍宗為了抓到兇手可謂使出全力。不過最后也沒聽說將兇手抓到。
“如果我沒記錯,那弟子與你修為相當(dāng),師尊何必害她?”葵音宗主眉頭緊鎖。
“您忘了,當(dāng)初我曾與那位劍宗弟子在擂臺上交手,她將我的手臂打成重傷。而師尊,最擔(dān)心的便是我的手臂有疾。”
洛瑾汐垂下眼簾,若非這件事中師尊表現(xiàn)得太過急切,她還沒有辦法那么快確定師尊的意圖。
“你可有證據(jù)……”
葵音宗主問話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就在不久前,她還在感慨靈犀宗出了那么個老祖,令整個宗門蒙羞。如今這份羞,卻淪落到自家宗門頭上。
“當(dāng)初那些被使用的浣炎沙就是證據(jù)。”
“所有我說的這些事情,在離開靈寶宗前,都被我留音在了望龍川的回音壁上。一旦我死,便會被回音壁公布于世。”
洛瑾汐有些慚愧,“原本我想當(dāng)個懦夫,逃離東洲,遠(yuǎn)遠(yuǎn)離開師尊,茍求一線生機(jī)?!?/p>
“但在渡海前,我看到了靈犀宗姜老祖的下場,選擇重新回來,將這一切公之于眾?!?/p>
“若是不揭露師尊,就算沒有了我,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如我一樣的人。我不希望自己僥幸逃脫,卻害其他人喪命于此?!?/p>
“說得好啊!”下方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
剛才臉都丟盡了的靈犀宗修士們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也鼓了起來。
靈寶宗胡長老瞥了身旁的蘇羽一眼,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偷聽人家在回音壁里說的話了?”
蘇羽絕不會承認(rèn)。
不過她不承認(rèn)也沒什么用。
外人不知,他們自己人難道還不知道,宗門那些八卦玉簡究竟取材于哪?
其他宗門的人還在驚訝于霜蕪老祖欲圖奪舍這件事情,玄天劍宗這邊,沈懷琢猛地一拍座椅扶手,起身怒視云海宗主和一眾劍宗長老,“聽到了嗎?”
“這才是真相!”
“打傷長淵那個沒事就愛哭喪著臉的徒弟的人,是滄瀾宗霜蕪老祖,關(guān)我徒弟什么事?”
“長淵那廝人呢,趕緊讓他滾出來給我徒弟道歉!”
沈懷琢嘴里罵罵咧咧。
聽到他話的云海宗主,神情一凜,猛然想起被自己遺忘的事。
是啊,長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