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拱手,不卑不亢。
“能辦成此事,非我一人之功,還有我的那五名女兵,皆出了力,望皇上踐諾,許我領(lǐng)兵以外,犒賞她們?!?/p>
“這是當(dāng)然了,朕豈會言而無信?”皇帝一口答應(yīng),“等這件事徹底落定,朕收到北梁帝的書信后,馬上就會冊封你為大將軍!”
許靖央頷首,面色始終沉著:“謝皇上?!?/p>
“不過……”皇帝忽然話音一轉(zhuǎn),方才的喜悅神色,也漸漸淡去,變得有些凌厲。
他看著許靖央說:“聽說有人利用你的關(guān)系人脈,替一個殺人犯銷案子,若是真的,朕對你難免有些失望了。”
許靖央擰眉:“皇上,這幾個月我一直奔波在外,不知此事。”
“朕也覺得你被蒙在鼓里,但是,你現(xiàn)在身為郡主之尊,依附你的那些人,他們會像你這樣正直不屈嗎?昭武,朕曾親封你為戰(zhàn)凰,你可不能改了初心,回家問問去吧,你就一切都知道了?!?/p>
聽到這里,許靖央心中已經(jīng)了然,拱手告退。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皇帝笑容漸淡。
威國公府內(nèi)。
趙氏被威國公從后面抱著,兩個人在一起作畫。
“撼山,聽說大小姐回京了,原來這么久她沒露面,是出去辦差事了,這么神秘,連你也不知道嗎?你可是她父親?!?/p>
“她這個孩子,一向主意大,不告訴我,其實是怕我擔(dān)心?!蓖煊舱f。
趙氏回頭,問道:“那大小姐回來了,她會認可我嗎?若她不許我進府……”
她本就穿的衣衫單薄,威國公恰好看見她衣服里的春光,頓時心猿意馬,手也跟著不老實起來。
“不會的,我好好跟她說,畢竟我是她父親!”
威國公的手剛伸到裙子底下,書房的門被人砰的一聲踢開。
嚇得趙氏驚呼一聲,急忙躲進他的懷里。
威國公也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許靖央逆光立在門口,略顯陰沉的天空,卻比不上她鳳眸中的濃墨深沉!
“靖,靖央,你怎么來了。”威國公有些磕巴。
許靖央走進來,眼神掃過趙氏,只跟她對視了一眼,趙氏便覺得脖頸一冷。
趙氏沒見過許靖央,都是從旁人的嘴里知道她是個多么了不起的姑娘。
本以為是其他人夸大了,可親眼看見許靖央的時候,趙氏仿佛看見了她周身凜冽的寒意。
尤其是那雙鳳眸,眸色極黑,像淬過血的鐵,冷而沉。
威國公也不敢再抱著趙氏,而是輕輕放開。
許靖央昂了昂下頜,對趙氏:“出去?!?/p>
那口氣,就像是驅(qū)趕一個下人。
趙氏為難的眼神看向威國公,卻見他也不敢放個屁,只能順著許靖央的話說:“玉蘭,你先回屋,我跟靖央有話說。”
趙氏不得不尷尬地披上衣裳,經(jīng)過許靖央身邊的時候,福了福身才走。
門扉關(guān)上,許靖央開門見山:“給你三天的時間,把她從威國公府趕出去,再跟他們來往,別怪我寫斷親書?!?/p>
威國公大為吃驚。
“女兒啊,你這是干什么?我就是想納個妾,你發(fā)這么大的火是為何?”
“她兒子白瑞杰奸污不成殺了一個姑娘,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啊,玉蘭說了,瑞杰是被冤枉的,他一個少爺,奸污勾欄的女子圖什么?”威國公不相信趙氏會撒謊。
許靖央冷笑:“愚蠢!你有沒有想過,趙氏就算喪夫,也不至于被婆家掃地出門,就算婆家容不下她,為什么會允許她帶走白瑞杰?那是白家的男丁,就算趙氏死,他也是白家人?!?/p>
威國公愣了愣,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許靖央語氣如同尖冰,直接刺破那層遮羞布。
“自然是因為他在老家那邊犯了不可饒恕的錯,已經(jīng)鬧的人盡皆知,在荊州待不下去了,才來的京城,偏就被你撿回家了?!?/p>
“你還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去麻煩盧家,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威國公有些恍惚。
怎么到如今,輪到許靖央說他丟臉了?
他回過神來:“靖央,你怎么把人想的那么齷齪?盧云逸是咱們家親戚,我找他辦點事怎么了!再說了,就算瑞杰真犯了錯,都解決了,我就是想讓他名聲好聽點,這不也是為了咱家嗎?”
“不納趙氏就不用費這個功夫了,”許靖央不想跟他廢話,“三日之內(nèi),將她趕走,跟她斷絕來往,否則我親自動手,到時候你臉上更難看。”
說罷,她就準(zhǔn)備走。
沒想到,威國公愣了愣,旋即爆發(fā)出一聲呵斥。
“靖央!”他臉色通紅充血,竟有些委屈似的,眼眶都紅了,“我容易嗎?為父都這個歲數(shù)了,就是想找個可心人,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還要看自己女兒的臉色?!?/p>
“你知不知道,馮窈窕死后,京城里那些人都笑話我,難得遇到玉蘭一心一意愛我,我也想跟她過平靜日子,你為什么就是不許呢?”
許靖央嗤笑,側(cè)眸看去。
“她愛你?愛你什么?愛你比她大十歲,愛你自私自利,還是愛你不修邊幅?”
“你!”威國公徹底怒了,“許靖央,你別忘了,我好歹是你父親!怎能把我說得這么不堪?我是想納妾,又不是想殺人放火!”
他捂著心口,被許靖央氣得急促喘息,一張國字臉都憋紅了。
許靖央無動于衷。
她正要說話,寒露卻快步趕來,在許靖央耳邊低語——
“大小姐,武院好像出事了,木刀在郡主府有急事求見?!?/p>
許靖央陡然回身,連句話都沒給威國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