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北梁將士被許靖央踹下城墻,又遭百里夫人她們一劍刺死。
城墻上,十幾名長槍將士朝許靖央刺來,卻見她起身一掠,最后足尖落在刀鋒上。
只見她身影借力一旋,沾血銀鎧灼灼燙目。
下一瞬,劍光爆開!
凌厲的劍氣以她為中心橫掃開來!
那十余名長槍兵動作驟然僵住,喉間皆崩出數(shù)道細(xì)細(xì)血線,隨即紛紛倒地,再無生息。
司逢時見狀,終于按捺不住,提槍與虞通合力攻來。
三人在城頭戰(zhàn)作一團(tuán),槍影劍光交錯,火星四濺。
哪怕虞通和司逢時聯(lián)手,許靖央始終身形飄忽,劍招狠絕。
她全然不顧虞通的干擾,所有殺招皆直指司逢時!
司逢時越打越是心驚,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許靖央劍鋒上傳來的冰冷殺意,每一劍都欲將他置于死地。
他奮力格擋,虎口被震得發(fā)麻。
許靖央找準(zhǔn)機(jī)會,雙手緊握劍柄,鳳眸凌厲!
只聽咔一聲脆響,許靖央灌注內(nèi)力的長劍猛地劈下,竟硬生生斬?cái)嗔怂痉陼r的槍柄!
司逢時眉目驚愕,急退半步。
許靖央充滿殺氣的劍鋒已然逼近他面前了。
司逢時急忙拔出腰間佩劍格擋。
兩劍相交,火花四濺!
許靖央狠狠壓下,劍鋒摩擦發(fā)出刺耳銳響。
她逼近一步,鳳眸死死盯住司逢時,厲聲質(zhì)問:“寶惠如今身在何處!”
司逢時眼神驟然一冷,臉上掠過一絲復(fù)雜痛色,卻咬牙狠聲道:“她死了!被我親手殺了!難道,要讓她夾在大燕和北梁當(dāng)中為難嗎!記住,是你們先屠城,逼死了她!”
“她曾在給我的信中夸你,是好夫婿好兒郎,”許靖央的聲音冰寒刺骨,帶著滔天怒意,“而你,不配!”
司逢時聽到這里,神情陡然怔了怔。
只一瞬,許靖央的劍招突變,兇猛地?fù)湎蛩痉陼r。
司逢時本就難以抵擋,此刻更是手忙腳亂,劍鋒過處,他身上沒有盔甲的地方,胳膊手背等處接連被劃破,血痕道道,狼狽不堪!
眼看主帥危殆,城墻上殘存的數(shù)百名北梁將士紅了眼。
他們發(fā)瘋般涌了上來,用血肉之軀拼死阻擋許靖央,硬生生將她與司逢時隔開。
“將軍快走!”親兵嘶吼著,用人墻拖住了許靖央追擊的腳步。
司逢時得以喘息,被親衛(wèi)護(hù)著疾退。
他捂住流血的手臂,回頭死死盯了許靖央一眼,那目光寒冷如冰,充滿了不甘。
最終,他猛地轉(zhuǎn)身,在將士們的拼死護(hù)送下離去。
眼看著他的身影要消失在城墻盡頭,許靖央手掌一揮,兩片落葉爭先恐后地飛向司逢時。
她不會讓他走,她說過,要司逢時的命!
卻在這時,有個不起眼的身影猛地跳出來,一舉將那準(zhǔn)備過來繼續(xù)纏斗的虞通踢過去,竟恰好擋住了落葉飛來的方向。
只見兩片綠葉,一上一下的死死卡住虞通的脖子。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瞪大眼睛,雙膝彎曲,撲通倒了下去。
許靖央劈開周圍的圍攻,瞇眸看向那忽然出手的身影。
卻只看見一個背影。
穿著尋常北梁小兵的衣服,方才不知道躲在哪里。
竟像是知道許靖央會用摘葉飛花這招,一直蹲在暗處等待時機(jī)。
許靖央想起暗騎衛(wèi)所說,蕭寶惠的慘狀,懷著身孕被司逢時刺入腹部,她鳳眸中的仇恨再難消弭。
寶惠是唯一一個,不求回報、不圖任何利益對她好的人。
許靖央殺紅了眼。
司逢時下了城墻,轉(zhuǎn)而被扶著上了馬匹。
他握馬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拇指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許靖央砍斷了似的,血肉耷拉著皮,隨時都要掉下來。
戴著面具的“士卒”快步走來,聲音沙?。骸皩④?,快走!”
“那位質(zhì)子怎么辦?”
“此時顧不上他了,讓他死吧,許靖央不喜烏孫人,定會要他的命!”趙晏篤定說。
司逢時看他一眼:“督軍,本將的手使不上力氣!”
見狀,趙晏立刻翻身上馬,跟司逢時同乘一匹。
他們在數(shù)名親兵的護(hù)送下,飛快朝城后西門逃去。
城中還有不少百姓們,知道打起來了,紛紛躲在家中,可是當(dāng)他們看見主將在掩護(hù)中匆忙撤退,還有不少北梁將士也跟著慌忙離開。
百姓們也慌了,紛紛擠擠攘攘地拿起家中包袱,倉促地跟著軍隊(duì)要跑。
有家富庶的百姓剛推出自己的馬車,卻見一道銀色身影帶著極重的血腥氣掠過。
一聲“借用”,便利落砍斷車轅韁鎖,把他的馬騎走了!
“哎!”百姓大叫,“我的馬兒?!?p>這時,護(hù)送司逢時的親兵喊了聲:“追過來了,她追過來了!”
趙晏回頭看去。
只見許靖央身騎棕馬,手里抓著不知何處奪來的長槍,殺氣騰騰地疾馳而來。
趙晏心下暗罵:這么多年,還是沒變性子,仍是個女瘋子!
司逢時失血過多,嘴唇發(fā)白。
“殺了她,將她誘出城池,要她的命!”
趁著現(xiàn)在大燕寧王的破虜軍沒有進(jìn)城,許靖央孤掌難鳴!
可趙晏了解許靖央。
他沉聲急促說:“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p>真讓許靖央放開拳腳打起來,她可以殺三天三夜。
趙晏清楚她、了解她,故而,這次只能冒險,讓他訓(xùn)練的百人刺殺團(tuán),先行出來幾個人掩護(hù)他們離去。
雖然會有暴露的風(fēng)險,但想要脫困,只有這個辦法了。
他倉促拿出笛子,在口中吹響。
一陣古怪的笛聲過后,許靖央便發(fā)現(xiàn),從兩側(cè)道路那些逃竄慌亂的百姓里,忽然多了四五名刺客。
他們皆是忽然就拔出藏匿好的劍,朝她襲來。
許靖央抬槍就擋。
幾個來回下來,她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竟十分了解她的招式。
他們的身手武功,居然看起來跟她像是同宗同源。
許靖央心下凜冽,然眼中冷靜,將那幾人揮槍斬下,著實(shí)費(fèi)了一番力氣。
就好像自己左手同右手打一般。
不過,許靖央到底內(nèi)力深厚,槍尖一戳一挑,對方避之不及,便立刻喪命。
待她收拾完這幾個人,再抬頭看去街道,司逢時已經(jīng)跑的沒影了。
“懦夫?!痹S靖央沾著敵人血的唇冷嗤,鳳眸漆黑。
他只敢殺寶惠那樣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卻不敢跟她來較量。
許靖央不戀戰(zhàn),調(diào)轉(zhuǎn)馬頭,立刻朝前頭城墻奔去。
渴沙鎮(zhèn)已是她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