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記毫不客氣地指出,那趙鐵錘就是在搶功勞,真正的功勞都是屬于林火旺一個人的。
然而……
讓他無比不解的是,為什么自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
熊縣長卻是一點也不覺得震驚?
那趙鐵錘被自己揭穿,也是絲毫沒有害怕呢?
“熊縣長,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這趙鐵錘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有可能發(fā)生鼠災(zāi)。
他還各種找林火旺的麻煩,就連鼠災(zāi)發(fā)生之后,也沒有第一時間下鄉(xiāng)去抗險救災(zāi),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公社主任。”
劉書記繼續(xù)列舉趙鐵錘的罪狀,然而卻似乎絲毫作用都沒有。
熊縣長笑著搖搖頭,說道:“原來是這么回事?。俊?/p>
他又轉(zhuǎn)頭拿手指了指趙鐵錘,笑道:“趙主任?。∧氵@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連劉書記都被你給騙過去了??!”
趙鐵錘連忙擺手,謙虛地說道:“熊縣長,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啊!要是連劉書記都騙不過去,那想騙下面的那些生產(chǎn)大隊長和其他村民們,豈不是更難了?
反正,我剛剛也跟您說過了,這個計劃,只有我和林火旺兩個人知道。
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這樣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事實也證明,如此一來,各生產(chǎn)大隊的鼠災(zāi)損失,減少到了最低?!?/p>
“計劃?什么計劃?趙鐵錘,你和林火旺有什么計劃?這怎么可能……林火旺怎么可能和你商量什么計劃???”
劉書記這一下,就更是莫名其妙了起來。
他昨天可是和林火旺,暢談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全程可都沒有提到趙鐵錘一個字的??!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p>
熊縣長這一下反倒不生氣,耐心地給劉書記做起了解釋來,“這鼠災(zāi)的預(yù)警,其實是你們公社趙主任,和林火旺唱的一個雙簧……”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p>
聽完熊縣長的解釋后,劉書記這才搞清楚,為什么趙鐵錘會如此有恃無恐了。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陰險和狡詐,居然編出了這樣的一個理由。
并且,先入為主地講給了熊縣長聽。
這便導(dǎo)致了,劉書記后面再說任何話,都繞不過去這個理由去。
“有什么不可能的啊!劉書記,你不相信的話,一會我正好要陪熊縣長到林家溝去。
到時候,見到了林火旺,我們親自對質(zhì),讓林火旺親口和你說,這就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那你總該相信了?!?/p>
面對劉書記的質(zhì)疑,趙鐵錘卻是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說道。
“你敢去和林火旺當(dāng)面對質(zhì)?”
聽到這話,劉書記心中也是一驚。
隨即他也不由得在心里開始懷疑了起來,難道說,事實真是這個樣子的么?
否則的話,趙鐵錘如何敢這么說,真的一旦到了林家溝,和林火旺當(dāng)面對質(zhì),他立馬就會露餡的??!
“有什么不敢的啊!我趙鐵錘身正不怕影子斜,事實該是怎么樣,就是怎么樣的。
劉書記,其實我也是有苦衷的,不是刻意要瞞著你這事的。
你看看你這幾年都沒怎么管公社的事情,我一個人操心這操心那,一時之間忘了把這個事和你通個氣,的確是我的疏忽……”
趙鐵錘故意這么說道,頓時又引起了熊縣長對劉書記的不滿起來。
他咳了咳,批評劉書記道:“劉啟盛??!你身為紅星公社的書記,該擔(dān)的責(zé)任還是要擔(dān)起來的。
而且,你一定要多多體諒和相信趙主任??!
公社的一二把手要團(tuán)結(jié)在一起,力才能往一處使,才能夠更好的為我們的人民服務(wù)??!”
“知……知道了。熊縣長教訓(xùn)得是,是我做得不夠好。”
到了這種時候,劉書記知道自己再辯解也不會有用。
只好老老實實的認(rèn)錯,然后提出跟著他們一起下鄉(xiāng)到林家溝去。
他倒是真想當(dāng)面問問林火旺,怎么……怎么就和這趙鐵錘真唱了一出這樣的雙簧呢?
登上縣里的吉普車,劉書記便跟著熊縣長和趙鐵錘又往林家溝而去。
……
另一邊,林家溝生產(chǎn)隊部。
在探查了一番之后,林火旺將自己的那些發(fā)現(xiàn)和思考,都告訴了團(tuán)長王彪。
“不容小覷啊!阿旺,你被這樣的一個殺手盯上,難保他過幾天會去而復(fù)返,冷不丁在什么時候就給你放個暗槍?!?/p>
王彪的表情非常凝重,然后試探地問道,“要不,我在這里給你放一個警衛(wèi)……排?”
原本,王彪想說的是“警衛(wèi)連”的,但一想那有點太夸張了,便改為了“排”。
但即便如此,林火旺還是擺擺手,笑著說道:
“王團(tuán)長,你這也太……太拿我當(dāng)回事了。
就算是軍區(qū)的首長什么的,日常也只有兩三個警衛(wèi)安保。你一下就給我派了一整個排來保證我的安全,那我的排場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啊?”
“這不是排場不排場的問題,關(guān)鍵是,這個殺手太厲害了。夠狡詐,夠小心謹(jǐn)慎,關(guān)鍵是……夠有耐心。
你看剛剛那樺樹頂冠,他都能趴在積雪上潛伏那么久。
保不齊什么時候,他又會再殺個回馬槍的……”
王彪心里其實也蠻發(fā)愁的,林火旺惹上這樣的敵人,真的是防不勝防,隨時都有可能斃命的。
但林火旺倒是還蠻輕松地說道:“正是由于他夠謹(jǐn)慎,我猜他估計是不敢再回來了。
而且,王團(tuán)長你放心吧!就算他真敢再回來,我也一定叫他有來無回。”
林火旺說的可不是大話,他前世在部隊里練就的危機(jī)意識,對于危險的敏感判斷,還是足以支撐他對付這個殺手的。
只不過,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恐怕他都要時刻槍不離手了。
“欸!你說這叫什么事啊!
不過這個殺手的真實身份是什么,我們還得好好去調(diào)查一番。
就先從趙家屯入手吧!他既然敢假冒趙大亮的身份,并且連趙家屯的一些情況都說得那么清楚,必然和趙家屯脫不了干系,極有可能就是趙家屯的人?!?/p>
因為這個殺手,讓團(tuán)長王彪的警衛(wèi)連丟盡了臉面。
所以,王團(tuán)長也是抱著一定要將他給從黑暗里揪出來的心思。
“這個思路可以,就從趙家屯入手。
水生叔,我們一起和王團(tuán)長到趙家屯去一趟吧!
順便看看,整個趙家屯的中年男子當(dāng)中,有沒有誰和這個殺手的外形外貌相似的?!?/p>
林火旺點點頭,然后一行人便坐上了軍用卡車往那趙家屯而去。
……
軍用卡車的速度很快,路面上的積雪也在今天早晨的時候,被清了出來。
所以不到半個小時,一行人便順利的來到了趙家屯。
轟隆隆的汽車發(fā)動機(jī)聲音,立馬將整個趙家屯的鄉(xiāng)親們都給驚動了。
他們這兩天剛剛經(jīng)歷了可怕的鼠災(zāi),看到軍車進(jìn)村,立馬一個個都興奮地呼喊了起來、
“外面的路通了!鄉(xiāng)親們,是我們的人民子弟兵來了?!?/p>
“路通了,咱們就能向公社求援了?!?/p>
“該死的鼠災(zāi),還好咱隊長有辦法,提前就搞來了那么多的柴油塊……”
“你們說,這軍用卡車上,會不會運了不少物資給咱們送來呢?”
……
村民們大多也沒見過軍用卡車,所以一個個都好奇地探著腦袋,圍著指指點點起來。
趙家屯的生產(chǎn)大隊長見狀,也是趕緊一路小跑了過來。
他一路陪著笑臉,開口就是感謝道:
“王團(tuán)長??!真的是太謝謝你們這些人民子弟兵了。
冒著這樣的風(fēng)雪,幫我們大隊,將通往公社的路給打通了。
我這也正愁著,該怎么將情況匯報給公社那邊呢!”
“不用客氣。趙隊長,這都是我們?nèi)嗣褡拥鼙鴳?yīng)該做的。
不過這一次過來,我們是有點事想要向趙隊長咨詢一下的?!?/p>
王團(tuán)長笑著說道。
“什么事,你們盡管問?!?/p>
趙建設(shè)說這話的時候,又看了看跟來的林火旺和林水生兩人,心中若有所思,覺得這事怕是和這兩人有關(guān)系。
“是這樣的,趙隊長,你們隊上,是不是有一個叫趙大亮的?能不能請他過來,讓我們見一見?”
王團(tuán)長很是客氣地說道。
“你們要找大亮子?沒問題。他家就在隊部的后面,我馬上叫人去喊他。
不過,你們要多擔(dān)待一點。大亮子小時候發(fā)燒,腦子有點燒壞了,整個人神神叨叨的。”
趙建設(shè)相當(dāng)奇怪,王團(tuán)長這一行人,費這功夫到自己大隊來,就為了見大亮子這么一個“精神病”么?
這情況難免有點……不太正常?。?/p>
很快,趙大亮被人領(lǐng)了過來,林火旺三人看到之后,都輕輕地?fù)u了搖頭。
“果然不是他。用的就是假的身份,故意麻痹我們的?!?/p>
林水生皺著眉頭說道。
“但他既然知道趙家屯有趙大亮這個人,那就八成也是趙家屯的人?!?/p>
林火旺瞇著眼睛,然后朝著趙建設(shè)說道,“趙隊長,能否把你們趙家屯的男子都集合過來,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好好排查一番?!?/p>
“沒問題!阿旺??!都是多虧了你的鼠災(zāi)預(yù)警,算是救了我們一整個大隊人的性命。
正好我把村民們都集合過來,讓他們好好認(rèn)一認(rèn)救命恩人?!?/p>
趙建設(shè)很痛快地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雖然因為之前在公社大會上,由于趙老四的事,趙建設(shè)算是和林火旺有些糾紛與舊怨。
但這一次,林火旺預(yù)警鼠災(zāi)的功勞,卻是足以成為整個趙家屯的救命恩人了。
對于林火旺的這點要求,趙建設(shè)沒有理由不答應(yīng)。
他動員幾個小隊長和生產(chǎn)隊干部,立馬將所有的村民們都喊了出來。
原本看熱鬧的人就不少,加上后面出來的那些,幾乎整個趙家屯將近六百口人,都來到了生產(chǎn)隊部的空地上。
“阿旺,沒有。那個殺手不在里面。”
“我這邊也沒有,我估計,他就算是趙家屯的人,八成也已經(jīng)跑到別處去,不敢再回來的?!?/p>
……
王彪和林水生觀察了半天,搖搖頭可惜地說道。
林火旺卻是辨認(rèn)了一會后,找到趙建設(shè),又問道:
“趙隊長,你確定村里人都在這了么?昨天或今天,有沒有外出的?牽條驢出去的?!?/p>
“沒有!沒有!這大雪天,路通不通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還讓人牽著驢往外走??!再說了,我們生產(chǎn)隊的驢,都在驢棚里拴著呢!最近都沒有往外去……”
指著不遠(yuǎn)處的驢棚,趙建設(shè)很肯定地說道。
林火旺這就皺緊眉頭,只能夠把最關(guān)鍵的一個問題說了出來:
“那……趙隊長。你們隊部有沒有一個人,身材魁梧,差不多一米八那么高。然后特別擅長爬樹的?
就是那種十幾米的樺樹,嗖的一下跟飛一樣上去的,并且樹干上都很難留下痕跡。”
“擅長爬樹的?這么厲害的……”
似乎林火旺的這話,勾起了趙建設(shè)的內(nèi)心深處的回憶來。
他仔細(xì)回想了一番后,才說道:“我倒是想起一人,挺符合你剛剛所說的樣子。
只不過,這人已經(jīng)失蹤逃亡十幾年了,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p>
聽到“逃亡”兩個字,林火旺和王彪立馬同時來了精神。
王彪更是搶話問道:“你說他在逃亡?那豈不應(yīng)該是一個逃犯咯?快!詳細(xì)說說,這個逃犯是什么情況?!?/p>
“此人叫劉炳中,是我們趙家屯人,父母早逝,叔伯兄弟都不怎么管他。
但偏偏這家伙從小力大無窮,擅長爬樹,為人也夠心狠。很快就集結(jié)了一伙人……”
趙建設(shè)邊回想邊說著,“后來他殺人的事曝光之后,縣里直接下來人要抓他。就是一個像這樣的冬天,積雪很厚。
來了幾十個警察還有武裝部的民兵,搜山都沒有抓到他。
自此以后,我們趙家屯就再也沒有看到和聽到有關(guān)這劉炳中的消息了。
噢!對了!這個劉炳中早年和人斗狠的時候,面部被砍一刀,臉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疤痕。
所以,他的外號就叫刀疤劉,以前在整個公社,甚至是縣城里,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因為有了他這一號人,我們趙家屯的人到公社或者縣里去,都不太會被人欺負(fù)了。”
“刀疤劉?這就對了!
難怪,今天那人始終是用布纏著腦袋,一點真容都沒有露出來?!?/p>
林水生也是恍然大悟道,“這個刀疤劉,我也是有所耳聞。辦事相當(dāng)狠辣,說他殺人不眨眼,絕對一點都沒有錯?!?/p>
“阿旺,我看八成,那個殺手,就是這個刀疤劉了。只是,他為什么要來暗殺你呢?
他也不姓趙呀!和那個趙老四沒有親戚關(guān)系吧?”
團(tuán)長王彪也是疑惑地說道。
趙建設(shè)聽到這話,卻是張大了嘴巴,驚訝道:
“你們說……說什么?你們今天碰到刀疤劉了?他還……還要暗殺林火旺?
真是造孽喲!這個殺千刀的刀疤劉,怎么敢對林火旺下手?這可是我們趙家屯的大恩人呢!”
而林火旺的大腦則是一直在思考著,尤其是他估摸那刀疤劉的年紀(jì),應(yīng)該也差不多是四十歲出頭,正好和……水生叔他們是一輩。
也就是說,這刀疤劉和公社的主任趙鐵錘,估摸也是一輩人,他們肯定認(rèn)識。
聯(lián)想到這一點,林火旺便又立刻問趙建設(shè)道:
“趙隊長,那這刀疤劉和咱們紅星公社主任趙鐵錘的關(guān)系怎么樣?他們從小就認(rèn)識么?”
“哎呀!阿旺??!你沒說這事,我還一時沒能想起來。
對對對!趙主任和這刀疤劉的關(guān)系,還挺不錯的。
他們那一伙人,從小就是一起玩的。直到刀疤劉被通緝了以后,才慢慢散掉的的。
后來,趙鐵錘才當(dāng)上公社主任的。不過這些年一直有個小道消息,說當(dāng)初刀疤劉殺的那幾個人,是幫趙鐵錘殺的……”
“呼!這就說得通了,阿旺,極有可能,這個刀疤劉就是公社主任趙鐵錘請來殺你的?!?/p>
王彪立馬脫口而出。
林水生則是滿臉疑惑地問道:“可是,那趙主任為什么要請人來殺阿旺??!雖然他們倆有間隙,但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吧?”
林火旺卻是搖搖頭,說道:“這也只是我們現(xiàn)在大致的猜測,究竟事實如何,還得到公社去,和趙主任當(dāng)面對質(zhì)才知道?!?/p>
說完,他便和趙家屯的生產(chǎn)大隊長趙建設(shè)告辭道:“行!麻煩你了,趙隊長。我們就先回去了。
至于這個刀疤劉,如果你有任何關(guān)于他的行蹤和消息,請立刻到林家溝來通知一下我們。”
離開趙家屯,在軍用卡車上。
團(tuán)長王彪又再度分析說道:“刀疤劉,一個被通緝失蹤了十幾年的逃犯,突然出現(xiàn)在林家溝,還精心準(zhǔn)備要來暗殺阿旺。
蹊蹺??!真的是蹊蹺啊!
阿旺,我們是想不懷疑那公社主任趙鐵錘都難?。?/p>
并且,由此看來,那刀疤劉能夠躲藏十幾年沒被人發(fā)現(xiàn),絕對也是有趙鐵錘在背后幫忙的。”
“是的!根據(jù)趙隊長的描述,極有可能,這些年來,趙鐵錘一直和刀疤劉有所聯(lián)系。
這一次,趙鐵錘肯定有什么非除掉我不可的理由,才冒險請刀疤劉出手的?!?/p>
點點頭,林火旺卻是在腦海當(dāng)中,仔細(xì)回憶自己和趙鐵錘見面時的點點滴滴,想要從中找到一些他要害自己的蛛絲馬跡來。
……
與此同時,縣城的吉普車突突地開到了林家溝來。
一下車,熊縣長就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林家溝的受災(zāi)狀況,明顯就和之前看到的那些生產(chǎn)大隊完全不同。
很明顯,林家溝的防鼠措施做得很到位,看來那趙鐵錘并沒有在吹牛,整個紅星公社如果都是這種受災(zāi)水平,是絕對值得上報到市里,甚至是省里大書特書一番的。
“劉書記??!你怎么就對我這么有偏見呢?
嘿嘿!一會見了林火旺,你好好問問他就知道了。
他預(yù)警鼠災(zāi)的那些說辭和理由,都還是我教給他的呢!”
下了車,趙鐵錘得意揚揚地對劉書記說道。
他之所以會如此這般自信,以及有恃無恐。
因為在他看來,林火旺已經(jīng)死在了那刀疤劉的槍下。
一個死人,還如何與自己對質(zhì)呢?
到時候,自己說的這一切,就全都是真的了。
反正,之前他和熊縣長說的,這雙簧只有他倆知道。
林火旺死了,還不是任憑自己怎么胡謅都行?
而他這越發(fā)自信和狂妄的樣子,也讓劉書記更加自我懷疑起來了。
“都到了林家溝,趙鐵錘還敢這般說,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般?是我錯怪他了?”
劉書記看著自己早上才離開的林家溝生產(chǎn)隊部,已經(jīng)有生產(chǎn)大隊的干部趕了過來,但他卻沒有在其中看到大隊長林水生和林火旺。
“哎呀!劉書記,你咋又回來了。難道又是給我們帶物資來了?連趙主任也來了?”
婦女主任林彩芳在這一行人當(dāng)中,認(rèn)識劉書記和趙主任,但卻從來沒有見過熊縣長。
熊縣長見她沒和自己打招呼,也不惱,而是笑著開口道:
“這位同志,你們生產(chǎn)隊的林火旺同志呢?可否讓他出來,和我們見見?”
誰知,熊縣長這么一問,婦女主任林彩芳卻是言簡意賅地回了幾個字道:
“林火旺不在?!?/p>
一旁的公社主任趙鐵錘聞言,立馬聽成了“林火旺不在了”,心里頓時一副果然如此的大喜。
同時,他的臉上還要裝出震驚與悲痛的神情,急忙拉扯著婦女主任問道:
“你說什么?林火旺同志,怎么會不在了呢?
他到底是怎么走的?他是如此優(yōu)秀的一名同志?。 ?/p>
熊縣長和劉書記聽才趙鐵錘這么說,也都以為剛剛婦女主任說的“不在”,是指林火旺“死了”。
頓時,兩人臉上也都寫滿了驚訝與意外。
尤其是劉書記,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不可能??!昨天晚上的時候,我還和林火旺一起喝粥說話呢!
早上我急著趕回公社,就沒有去他家告別,怎么這么短短的時間,他就不在了呢?”
熊縣長也是嘆息了一口道:“如此優(yōu)秀的一名同志不在了,是我們的損失??!大大的損失??!”
婦女主任則被三人的話給逗樂了,她趕緊擺手糾正道:
“劉書記、趙主任,你們理解錯了?。?/p>
林火旺沒事,他就是不在我們生產(chǎn)大隊。
他和我們隊長,以及323團(tuán)的王團(tuán)長一起,到隔壁的趙家屯去了?!?/p>
說到這里,剛好村口處傳來了軍用卡車的突突聲,婦女主任林彩芳便立刻往那邊指了一下說道:
“你們看,他們這不就回來了么?”
“什么?林……林火旺沒死?還……還從趙家屯回來了?”
此刻,趙鐵錘順著林彩芳指著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軍用卡車停了下來,林水生、王彪和林火旺,一個個毫不費勁的從卡車上跳了下來。
尤其是看到林火旺那活蹦亂跳的樣子,趙鐵錘頓時整個人都如墜冰窟,心立刻就慌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