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她在女君當(dāng)中,身量已然算高挑了,在他懷中,卻依舊顯得嬌小。
他閉著眼睛,似乎沉淪其中。
這個吻,寧芙倒是未感受到半分肉欲,反而像是思念和不舍的產(chǎn)物。
她輕輕推他一下,卻還是讓他疼得蹙起眉。
宗肆放開了她一些,輕啄她的嘴角,似討好一般。
男子的姿態(tài)擺得高,還是擺得低,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眼下宗肆的姿態(tài),便是伏低了的。
“阿芙,你只要同我好,你想要何物,我都替你尋來?!弊谒脸谅曢_出條件道。
他不愿放手。
寧芙垂眸道:“世子何必強人所難?!?/p>
“我知知曉,我不愿失去你,上一世的宗三郎不行,那是他,我不會那般冷落你,我會對你極好,只要你同我成親,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宗肆道。
“世子日后會遇上真愛的?!睂庈絽s是很信命運,指不定章和還在等他。
“我心里……已經(jīng)容不下別人了?!弊谒琳J(rèn)真道,“我是長情之人,一旦真有心儀之人,不會朝三暮四?!?/p>
已經(jīng)見過這般好的寧芙了,別人如何再瞧上眼?
“世子是因為我救了你,如今心生感動,待過些時日,就能恢復(fù)冷靜了,眼下世子想以身相許,卻也正常?!睂庈教а劭此?。
宗肆道:“日后我會證明給你看?!?/p>
寧芙嘲道,“若是我想當(dāng)那皇后呢?”
宗肆看著她,認(rèn)真考量道:“如今敬文帝病危,孟澤大概不日便會被立為太子,到時他會受制于宣王府,你雖當(dāng)不了皇后,我卻能讓你的權(quán)勢,勝過于皇后。”
這是要扶持孟澤當(dāng)傀儡,他想當(dāng)那攝政王。
寧芙趕忙上去捂住他的嘴,低聲道:“你瘋了?這般忤逆之話,也敢說出口,若是讓圣上知曉此事,你腦袋可不夠砍的。”
宗肆拉下她的手,認(rèn)真道:“便是想當(dāng)皇后,你也絕不能委身于孟澤,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p>
寧芙哪還敢再奚落他,此時的宗肆,顯然不再是不久前還在乎朝廷綱常的世子。
“世子別再胡說八道了?!睂庈蕉谒蝗还謬樔说?。
那種淡淡的瘋魔冷漠之感,讓她有些惴惴不安。
宗肆看了她一會兒,道:“好?!?/p>
“我先下去休息了。”寧芙道。
宗肆送她到門口。
侍女在一旁并未言語,只覺得傅公子這深情款款的模樣,讓她有些驚訝,傅公子向來是清冷自持,此時居然恨不得黏在自家夫人身上。
“你先休息,我還要談事?!弊谒恋馈?/p>
侍女打了個寒顫,就連這說話的方式,卻也比尋常要黏糊不少,既像是在哄人,又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寧芙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道:“去吧。”
又見一旁侍女的打量,想起如今與宗肆,扮演的是那夫妻,想著方才的親吻,索性用來坐實兩人間的關(guān)系,道:“日后你再咬我,就別想再進我的寢居?!?/p>
畢竟上一世是當(dāng)過真夫妻的,寧芙隨便一裝,那便真像位妻子。
宗肆一愣,隨后便笑了笑,她的威脅,并不讓人生氣,反而讓他極其受用,他道:“好?!?/p>
寧芙進了臥房。
“夫人長得真貌美,與傅公子極其相配?!笔膛裁骞拥膽B(tài)度了,凈說些好聽的話。
宗肆便看了她一眼,雖話少,人亦冷淡,卻賞了她一錠金子。
侍女受寵若驚。
寧芙在宅子中,待了兩日,宗肆大抵是去忙正事了,并未出現(xiàn),眼下這等多事之秋,他定然是忙碌的,不過照顧自己的下人,安排得都極好,各個都捧著她,生怕怠慢了她。
是以她急著走這事,一時間便也未有著落。
這夜她在園中賞花時,卻見有個護衛(wèi)走到了她面前,眼瞧著是沖她來的,寧芙不由心往下沉,還未喊出聲,就見男子拉下了面罩。
“陸公子。”寧芙站了起來。
她雖有一刻驚訝,可很快便冷靜下來,陸行之是宗肆的幕僚,也許上一世是心腹,知道此處也正常。
“四姑娘可要跟我回去?”陸行之道。
寧芙卻覺得,在宗肆這,恐怕脫身并不容易,即便要走,也許也該去道個別。
“只要四姑娘愿意跟我走,便會安然無恙?!标懶兄此t疑,便道,“寧夫人眼下尋四姑娘,已經(jīng)急得不行了?!?/p>
“陸公子等我片刻?!睂庈降?。
她轉(zhuǎn)身回了寢居,給宗肆留了封信。
出府自然有人阻攔,寧芙也是才知,陸行之的功夫,居然高到如此境地,恐怕比宗肆還要高上幾分,三兩下便解決了護衛(wèi)。
只不過在看到宗肆?xí)r,她的心還是往下沉了幾分。
男人一身玄色勁衣,黑色大氅,襯得他這個人也是冷冰冰的。
宗肆眼中并無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陸行之會來,看了看她,又走向陸行之。
寧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陸行之依舊是平日里不卑不亢的模樣。
宗肆勾唇淡淡道:“你帶她走可以,若是碰她,我會殺了你。”
陸行之道:“喜歡上她了?”
宗肆模樣冷淡,不過在此情形下,那就是默認(rèn)了。
“若是你到了可以為她死的地步,只要她也愿意,她自然是你的,我說過無數(shù)回,我的本意是要她幸福,從未想過占有她?!标懶兄馈?/p>
宗肆可以為寧芙死,只是卻沒有跟陸行之說的必要,是以并未開口。
“我會照顧好她,世子放心處置好眼下的爛攤子便是?!标懶兄聊肆季?,道,“世子比很多人都要幸運,在生死前,有四姑娘陪著一路。”
比他幸運。
他所經(jīng)歷的,是無盡的黑暗,與更加痛苦的折磨,是以成了一個冷血的瘋子。
……
寧芙不知二人聊了什么。
片刻后,宗肆朝自己走來。
她尚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他道:“今日你先同他離開,不久后,待我處理完事,便會來找你。”
寧芙有些意外,他竟未對陸行之如何。
“他能護你周全?!弊谒量粗馈?/p>
“世子也多保重?!睂庈降馈?/p>
……
陸行之帶著寧芙走了。
宗肆在門口站了片刻,淡淡道:“回去吧?!?/p>
“不知傅公子前些時日,讓我們在山林間等著,是有何安排?”卻是有人問起正事來。
宗肆并未回答。
其實在他下城隍廟前兩日,他的人便已經(jīng)潛伏在了附近。
宗肆并無其他意圖,只是見寧芙那般貼心照顧他,想同她多待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