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見宗肆答應(yīng)得這般快,卻是忍不住道:“我的話還未說完呢?!?/p>
“何事都無法與娶你相比。”宗肆沉聲,神色也極認(rèn)真,“任何代價,我也愿承受?!?/p>
寧芙不禁嗆他道,“未必是世子能承擔(dān)的代價。”
“那也認(rèn)了。”宗肆道。
這話,卻讓她臉頰發(fā)燙,雖算不上什么情話,也很正經(jīng),可寧芙就是感覺,似乎帶著幾分調(diào)戲的意味。
“我雖不知你有何打算,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曾說過,任何事我都愿同你一塊承擔(dān),上一世我雖并非如此,可人在感受到真心后,是會變的?!弊谒恋?,“阿芙,我說過的,不要以上一世的眼光來看待我?!?/p>
寧芙心跳快了幾分,心情也有幾分復(fù)雜,她有些愧疚地說:“我實在不想利用你。”
“娶媳婦,自然都是要付出的,難不成讓你白白過門?”宗肆也從未想過娶她會有多容易。
寧芙卻還是想同他說完自己的打算,道:“我兄長會在關(guān)外出事,而世子到時會被派往關(guān)外督戰(zhàn)?!?/p>
宗肆敏銳道:“上一世,我身為你的夫君,卻在這事上,并施以援手?”
寧芙沉默片刻,道:“想來世子不會半點風(fēng)聲也無?!鼻宜c陸行之提起過,身為宗肆的幕僚,他也未在這事上否認(rèn)。
“也難怪你一開始,那般提防我,縱然你外祖母算計你我,你也不肯嫁與我?!弊谒量嘈Φ馈?/p>
寧芙卻沉思起,到底誰是背后的推手,這一世,大房是不可能做此事的,父親未被貶,日后或許還能平步青云,而國公府的中饋也在阿母手中,兄長即便死了,大房也撈不著好處,不似上一世,國公府的前程擔(dān)在兄長身上,大房殺了兄長便能得利。
且大哥寧裕如今在替宗肆做事,私下與寧芙的利益,其實算作拴在一處的。
只要大房的利益,得指望父親與她,那大房的心,就會向著她們,至于那些不太重要的小九九,無足輕重。
“我想能在半年內(nèi)成親?!睂庈降?,她又恍恍惚惚的想起,其實上一世,似乎也是差不多這時成的親。
“我會盡快安排。”宗肆道。
寧芙離開時,他非要送她,卻是未想到,在清天閣門口,就這么巧合地撞上了寧諍。
“阿芙?!睂幷娫莵碚腋导位艿?,這時也忍不住耽擱了。
他警惕地看向宗肆,忽地像是一切都如同云霧般散開,他霎時就明白了過來,為何宗肆?xí)@么幫他的忙了,為何總愛來國公府。
原來是惦記他妹妹。
在妹妹與陸公子親事還未退時,還是惦記。
寧諍心中自然是有幾分氣憤的,畢竟宗肆這人太不簡單了,連自己的親事,他都能輕而易舉搞定,妹妹嫁給他,日后保不齊會被欺負(fù)。
但,正是因為自己的親事,是因為他成的,拿人手短,他也無法說些指責(zé)的話,可別提有多憋屈了。
宗肆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讓寧諍知曉了也好。
“哥哥,我來買書,正好碰上了世子?!睂庈讲挥山忉尩馈?/p>
寧諍不信,卻也沒有拂了妹妹的面子,道:“買完書了?你先回府?!?/p>
這擺明了是要算賬的意思。
宗肆看了眼寧芙。
“哥哥,要不我還是等你一起吧?!睂庈竭€是擔(dān)心他惹惱了宗肆。
“先回去吧?!弊谒羺s開口道。
寧芙不禁看了宗肆一眼,意思是可別為難她哥啊。
宗肆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回了她一個眼神,讓她放心。
他得罪誰,也得罪不起大舅子。
寧芙也只好先走了。
宗肆則道:“傅姑娘還得過一會兒到,寧大人先同我喝口茶,如何?”
他自然是故意提及傅嘉卉的,但寧諍偏偏就受制于此,但宗肆的茶,他半口也未喝,不可吃人嘴軟。
“世子覬覦我妹妹,可是在她還有親事的時候?”寧諍同他說話時,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
宗肆道:“她與陸大人的親事,本就不會成。當(dāng)初不過是為了躲避孟澤,而我回京晚了些?!?/p>
若是他早一陣處理好北地之事,回了京,陸行之與寧芙,便無機會定親。
“世子手中權(quán)勢太盛,我不放心將妹妹交給你?!睂幷姷溃倌陼r期,宗肆就顯得薄情不好惹,以后吵架,妹妹少不了要吃虧。
“寧大人不如反過來想想,我手中權(quán)勢盛,未必不是優(yōu)勢,阿芙嫁給尋常人,少不了被人覬覦?!弊谒恋溃拔夷茏o她周全,也愿將國公府當(dāng)成自己家?!?/p>
寧諍也知他說的有道理,但心中還是不放心,道:“世子如今是何打算?”
“算個良辰吉日,去國公府提親?!弊谒量粗?。
寧諍:“……”
“阿芙也是同意了的,若是她未同意,我也不敢貿(mào)然提及此事?!比朔晗彩戮袼?,宗肆這般冷漠之人,眼中也生出了幾分笑意來,道,“日后還望寧大人海涵?!?/p>
“你在嘉卉這事上,這般盡心盡力,你說你要的自會來取,原來是這個娶?!睂幷姕喩砭o繃道。
宗肆卻也未想到,這事會這般快,道:“寧大人放心,我會對阿芙好。”
“這卻不是你說說就行的,要看你怎么做?!睂幷姴怀赃@一套,也希望自家妹妹別吃這一套。
傅嘉卉見到二人時,一眼就瞧見寧諍僵硬的臉色,不由勸道:“你不必?fù)?dān)心,我同你打包票,世子如今對寧妹妹是十分真心的。”
“如今?”再遲鈍的兄長,在這類事情上,也是極敏感的,“還有以前?多久以前?”
這話,宗肆自己自然不好提,得寧芙來拿主意,他看了一眼傅嘉卉,有人吹枕邊風(fēng),自然還是好一些的。
不過寧諍還是一臉幾日,都未給過宗肆好臉色。
在朝堂之上,也與他針鋒相對。
朝中大臣心中不由犯難起來,這國公府與宣王府,是否背后又起了沖突。
不過世子的態(tài)度,倒是一貫冷靜自持,甚至比之對他人,還有幾分謙讓。
眾人哪知道,這是公報私仇,宗肆如今親事未定下,自然不會去為難大舅子,娶媳婦從不是簡單之事,何況是寧芙。
“寧大人這般咄咄逼人,世子謙讓他,可否有別的打算?”或許是一招以退為進。
華安府的公子,在下朝后,如此問他。
宗肆道:“確實是有其他打算?!?/p>
“若是世子有對付寧大人之意,在下愿效犬馬之勞?!闭露邮竞玫馈?/p>
宗肆未再多言。
“世子最近在忙什么?”章二公子又道。
“親事快要定了,最近顧不上公事?!弊谒吝@幾日,去找章林談事的次數(shù),是少來些。
章二驚訝道:“是哪家的姑娘?”
宗肆心情極好,看了他一眼,淡道:“不日你就知曉了。”
……
宣王府中,宣王妃卻是忙碌得不行,又是算日子,又是準(zhǔn)備聘禮。
“寧夫人自小富庶,我卻不知這些聘禮,她會不會瞧不上眼,誤會國公府不重視這親事。”宣王妃有些憂心道。
宗肆回府,便立刻去了宣王妃的寢居,與她商量親事事宜,聽她這話,道,“一切都還勞煩母妃安排最好的。”
“我自然是如此,還能虧待阿芙不成?”宣王妃那是將寧芙當(dāng)成自己女兒來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