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眾人皆是無語。
賢妃笑著打圓場道:“既然是秘訣,誰又愿意和別人分享呢,大家還是別為難貞嬪了?!?/p>
康嬪說:“賢妃娘娘言重了,我們也不是為難貞嬪,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秘訣才能達到如此效果。
皇上不理我們也就算了,連淑妃娘娘這樣的異域美人都毫不動心,著實令人費解。”
一直沒說話的烏蘭雅立刻冷了臉,毫不客氣地回敬過去:“好好的扯本宮做什么,本宮可沒你們這么大的癮,離了男人照樣活。”
一句話把全場氛圍降到了冰點,眾人全都啞了聲,再無話可說。
晚余正想借著自己身體乏累送客,莊妃突然抱著嘉華公主走了進來。
“姐妹們都來得好早,嘉華嫌熱不想出門,我拿糖哄著她她才肯來?!?/p>
她走到晚余面前,把嘉華公主放到地上,柔聲道:“嘉華乖,快給貞娘娘請個安,回頭貞娘娘生個白白胖胖的弟弟陪你玩。”
大家聽不得“白白胖胖的弟弟”這樣的話,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心里卻酸酸的不是滋味。
嘉華公主穿著粉色的紗衣小褂,配一條淺綠的綢褲,脖子上掛著一個八寶團福瓔珞圈,軟而柔順的頭發(fā)梳著規(guī)整的雙髻,上面簪著紅艷艷的石榴花。
她被母親放在晚余面前,也不知道該干什么,只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晚余。
晚余本來已經(jīng)很不耐煩,突然看到這么粉嘟嘟的一個小姑娘,心不覺軟了一下,對著嘉華公主露出一點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彎腰想去抱她。
“小主?!庇裰裨谂赃吿嵝蚜艘痪?,“小主懷著身子,還是別抱公主了,免得有什么閃失?!?/p>
晚余只得收回手,又坐回去。
莊妃愣了下,隨即笑道:“是啊,公主調皮不老實,動了妹妹的胎氣就不好了。”
說著隨手解下嘉華公主瓔珞圈上掛著的荷包,從里面掏出一顆糖,剝了糖紙放到公主手里:“好孩子,快把你的糖給貞娘娘吃一顆,貞娘娘疼你?!?/p>
嘉華公主拿著糖,直接往自己嘴里塞去。
莊妃連忙攔?。骸凹稳A乖,這顆糖給貞娘娘吃,母妃再給你拿一顆?!?/p>
嘉華公主有點舍不得,但還是聽話地舉到晚余面前,奶聲奶氣道:“貞娘娘吃糖?!?/p>
晚余事先已經(jīng)被玉竹提點過,客人沒走之前,不能吃任何東西。
可小公主這樣乖巧,一雙大眼睛烏溜溜地看著她,讓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拒絕一個孩子的盛情。
胡盡忠上前一步伸手去接:“多謝嘉華公主的盛情,玉竹姑姑是皇上特地給我們小主安排的試膳宮女,皇上交代過,凡小主入口的東西,都要玉竹姑姑嘗過才能吃,所以,這一顆就先給玉竹姑姑吃吧!”
玉竹:“……”
皇上是說讓她貼身照料小主,不能有任何閃失,可也沒說過讓她做什么試膳宮女呀!
胡盡忠既然不放心,怎么不自己嘗嘗,卻叫她來嘗。
真不是個東西。
莊妃冷下臉,奪過那顆糖,沖胡盡忠厲聲道:“狗奴才,你什么意思,公主才多大點兒,你疑心病未免太重了吧?”
“就是,本宮早就看你這狗東西不順眼了。”
蘭貴妃也沖胡盡忠發(fā)起了火,“貞嬪懷的是皇嗣,大伙誰不盼著她平平安安,難道只有你對她好,我們都是來害她的嗎?”
面對后宮兩位當家人的質問,胡盡忠面不改色:“奴才沒有懷疑公主,奴才只是遵從皇上的旨意行事?!?/p>
“什么旨意,本宮看你就是假傳圣旨,狐假虎威!”蘭貴妃轉而看向玉竹,“你說實話,皇上可有下過這樣的旨意?”
玉竹遲疑了一下。
不等她考慮好,蘭貴妃已經(jīng)下了論斷:“你這樣猶豫,足以說明是假的,來人,把這個假傳圣旨的狗奴才給本宮拖出去亂棍打死!”
“且慢!”
晚余起身將胡盡忠拉到了自己身側,“這人的確很討厭,但他現(xiàn)在是我的人,要打要罰也該我來決定,不勞娘娘費神!”
蘭貴妃杏眼圓睜:“本宮是六宮之主,只要是后宮,哪個宮都歸本宮管。
這狗東西假傳圣旨,罪不容誅,妹妹有必要維護這樣一個只會給你惹是生非的奴才嗎?”
“當然有?!蓖碛喽ǘㄅc她對視,毫不妥協(xié),“我今日護不住他,明日就護不住自己。
況且他有沒有假傳圣旨,只有皇上最清楚,娘娘若有疑慮,也該問過皇上再下定論。
單憑一句話就要把人打死,未免有草菅人命之嫌。”
兩人各不相讓,氣氛不覺劍拔弩張。
胡盡忠被晚余護在身后,鼻子一酸,三角眼眨巴眨巴地泛起了淚光。
在宮里廝混這么多年,風風雨雨都自己扛,像這樣被人護著,還是頭一回。
原來被人護著的感覺這么好。
賢妃又笑著上前打圓場:“一顆糖而已,怎么就鬧到要殺人的地步了?
貞嬪懷了身子,入口之物是要小心,胡盡忠這樣也沒錯,貴妃娘娘消消氣,別嚇著了嘉華公主。”
“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該來?!鼻f妃心疼地蹲下來摟住嘉華公主,“我們嘉華以后都不敢吃糖了。”
“什么糖?”
門外傳來一道金聲玉振又充滿威嚴的聲音,祁讓一身明黃,面容冷肅地走了進來。
眾人心下一驚,齊刷刷跪地行禮。
祁讓走到近前,視線從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晚余身上,淡淡道:“都起來吧!”
眾人謝恩起身,蘭貴妃小心翼翼道:“皇上怎么過來了?”
祁讓的視線從晚余身上收回,不動聲色道:“今日散朝散得早,朕想去瞧瞧嘉華,到了地方才知道嘉華來承乾宮了?!?/p>
說罷彎腰抱起了嘉華公主:“嘉華吃的什么糖,給父皇吃一顆好不好?”
嘉華公主一手捂著裝糖的荷包,一手指向莊妃,意思是叫祁讓吃莊妃手里的那一顆,不要來搶她的。
祁讓便順勢看向莊妃。
莊妃臉色一變,隨即笑著說道:“這顆糖已經(jīng)被幾個人碰過,還是臣妾自己吃了吧!”
她不由分說地把那顆糖放進了自己嘴里,又對嘉華公主說:“嘉華乖,再給父皇重新剝一顆吧!”
嘉華公主有點不情愿,但還是從荷包里掏了一顆糖出來,小手笨拙地剝了糖紙,把糖喂到祁讓嘴邊。
“嘉華乖?!逼钭尦韵履穷w糖,含在嘴里品咂了一下,瞇起眼睛道,“真甜?!?/p>
嘉華笑起來,父皇明明是夸糖,她卻開心得像是在夸她一樣。
祁讓抱著她在主位坐下,又對晚余說:“你有身子,坐著吧!”
晚余于是又在原位落了座,蘭貴妃的座位被祁讓搶了去,只能尷尬地站在下面。
祁讓的目光從幾個人臉上掃過,問蘭貴妃:“朕方才隱約聽到你要殺誰,是哪個奴才又招惹到你了?”
蘭貴妃心頭一跳,指著胡盡忠道:“嘉華公主好意給貞嬪吃糖,這狗奴才跑出來說公主的糖有問題,不讓貞嬪吃,還說皇上任命玉竹為貞嬪的試膳宮女,貞嬪吃的東西都要玉竹先嘗過。
臣妾懷疑他是假傳圣旨,不知皇上是否給過玉竹這樣的任命?”
祁讓眉心微蹙,龍顏含威看向胡盡忠。
胡盡忠跪倒在地,嚇得心肝直顫。
雖然他出發(fā)點是為了保護小主,可皇上確實沒說過那樣的話。
皇上要是追究起來,他只怕又要進慎刑司了。
一陣難熬的沉默過后,祁讓轉頭看向晚余:“朕事情多,有些記不得了,朕說過這話嗎?”
“……”
晚余豈會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這時候卻不得不借他的勢:“皇上昨晚才說過的,怎么就忘了?”
祁讓竭力壓住想要上揚的唇角:“貞嬪說朕說過,那朕就是說過,此事不必再計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