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慌了神,在他身下哀求:“皇上饒命,臣妾錯了,臣妾不問了,臣妾再也不問了,臣妾現(xiàn)在還不能侍寢……”
祁讓已經(jīng)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的地步。
他知道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承受不住,可他實在憋得難受。
“乖,朕以前教過你的,你都忘了嗎?”他難耐地親吻她,咬她的耳垂,熱氣沖入她耳孔。
晚余漲紅了臉,努力回想他從前教她的那些招數(shù),從天蒙蒙亮到天光大亮,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才終于制服那條作妖的惡龍。
兩人氣喘吁吁倒在床上,一時竟分不清到底誰更辛苦。
晚余像是打了一場硬仗,渾身酸軟無力,累到眼睛都睜不開。
祁讓趁機又把那只受傷的手腕纏起來。
見晚余明明沒有實際體驗,卻一副飽受摧殘的可憐樣兒,伸手憐惜地將她擁入懷中,親吻她顫抖的長睫,手指一路向下:“換朕來伺候你好不好?”
“不要?!蓖碛嘁话炎プ∷氖郑l(fā)現(xiàn)他的手腕已經(jīng)纏起,又忍不住問他,“你到底……”
“朕看你是累得輕?!逼钭屃⒖逃忠袆?。
“別,我不問了。”晚余連忙求饒。
祁讓摟著她,嗓音沙啞道:“有些事還沒到告訴你的時候,你不要瞎打聽,時候到了,朕自然會和你說的?!?/p>
晚余撇撇嘴:“臣妾不過白問一句,皇上不說算了,反正受傷的是皇上,疼的也是皇上?!?/p>
祁讓嗯了一聲:“對,就讓朕疼,朕活該?!?/p>
晚余看了他一眼,越發(fā)覺得他古怪。
為免他又發(fā)瘋,決定先不理會,等回去后找機會問問徐清盞。
徐清盞應(yīng)該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時,小福子在寢殿門外叫祁讓:“皇上,天亮了,您要去給靜安太妃拜年,各宮的娘娘小主也要給您拜年?!?/p>
“知道了?!逼钭尨饝?yīng)一聲,又吩咐道,“去叫承乾宮的宮人過來服侍皇貴妃更衣。”
“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了?!毙「W诱f,“胡大總管一大早就去叫了紫蘇姑娘和拾翠姑娘過來?!?/p>
“他倒是貼心?!逼钭屪约合茸饋恚秩ダ碛?,“起床了,朕的皇貴妃?!?/p>
晚余借著他的力道坐起來:“皇上打算什么時候陪臣妾審問蘭貴妃?”
祁讓看了她一眼,沉吟道:“雖說今年免了百官朝賀,但朕還是要去祭祖的,再者來說,大年下的這樣興師動眾也不太好,要不就過了初五再審吧!”
晚余一天都不想等,但他既然這么說了,晚余也沒強求,點頭道:“行吧,臣妾聽皇上的?!?/p>
兩人起床,洗漱更衣,用了早膳,一起去壽康宮給靜安太妃拜年。
靜安太妃已經(jīng)知道晚余昨夜歇在乾清宮,見兩人結(jié)伴而來,氣色都很不錯的樣子,心中很是寬慰,把兩人好好夸獎了一番,又隱晦提醒祁讓房事上不可太心急,要等晚余的身體恢復(fù)好了才行。
祁讓尷尬不已,一面點頭應(yīng)是,一面偷偷去看晚余。
晚余比他還尷尬,接收到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
祁讓沒忍住笑了出來。
晚余一下子紅了臉,轉(zhuǎn)過頭不再理他。
靜安太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笑得眼睛都沒了。
隨后,各宮妃嬪結(jié)伴而來,給靜安太妃拜年,又給祁讓和晚余拜年。
莊妃現(xiàn)在看到晚余就害怕,知道晚余在這兒,愣是嚇得沒敢?guī)Ъ稳A公主過來。
祁讓還要去祭祖,和眾人說了幾句話便匆匆而去,臨行前對晚余說:“你昨晚沒睡好,等會兒回去補個覺,朕忙完了就去看你。”
在他看來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又讓眾妃嬪打翻了醋壇子。
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們就算再吃醋,也不敢在晚余面前陰陽怪氣了。
以前最愛陰陽晚余的康嬪,早已被亂棍打死,剩下的人,哪怕最囂張跋扈的蘭貴妃,也要被晚余壓上一頭。
蘭貴妃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全程板著臉,心中暗恨沒有早點把晚余弄死。
早知道這賤婢有一天會踩到她頭上,她豈能容她活到今天。
她就該和她那個短命的女兒一起下地獄。
晚余無視她的憤怒,和賢貴妃愉快地聊天,夸賢貴妃會調(diào)教人,教出來的拾翠非常能干。
像是怕莊妃受了冷落,又特地提了一嘴,說莊妃宮里的玉蟬也很能干,和拾翠兩人是她的左膀右臂。
這兩個人,也是唯二的進了乾清宮沒有被來喜和胡盡忠審問過的人。
那些被審問過的人,晚余也沒有把她們送走,留下來分配到各處去干活。
胡盡忠說她們到底是別的宮里送來的,叫晚余千萬小心提防。
晚余無所謂,只要能干活就行,她不在乎她們忠不忠心。
再者來說,她們都已經(jīng)把自家舊主賣得一干二凈,難道還指望舊主把她們要回去嗎?
只怕出了承乾宮,就要被舊主弄死滅口。
所以,對于現(xiàn)在的她們來說,承乾宮反倒是最安全的。
蘭貴妃送去的那個二等丫頭,私下里都求過她好幾回了,求她千萬別把她送回去,送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晚余有時也覺得自己這招太損,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
在這吃人的深宮里,心善的人沒有活路。
從壽康宮回去后,晚余打發(fā)胡盡忠去司禮監(jiān)請徐清盞。
她想問問徐清盞知不知道祁讓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胡盡忠去的快,回來的也快,說徐清盞不在司禮監(jiān),陪著祁讓去祭祖了。
晚余實在好奇,就把祁讓受傷的事和胡盡忠講了,讓他幫忙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盡忠聽完吃了一驚,轉(zhuǎn)著三角眼想了又想,突然倒吸一口氣:“皇上該不會是受不了打擊,情志失常了吧?”
晚余心里咯噔一下:“為什么這么說?”
胡盡忠說:“情志失常的人會自殘,娘娘說皇上手腕上新傷疊舊傷,試問除了他自己,誰能傷得了他?”
晚余也跟著倒吸一口氣:“你是說那些傷口是皇上自己割的?”
胡盡忠忙豎起食指噓了一聲:“奴才瞎說的,娘娘隨便聽聽,千萬別當(dāng)真,更不要輕易去向皇上求證,萬一皇上受刺激對你發(fā)瘋就不好了?!?/p>
晚余想到祁讓發(fā)現(xiàn)自己偷看他傷口時的表現(xiàn),心撲通撲通快跳了幾下。
那一刻的祁讓,可不就是發(fā)瘋了嗎?
要不是自己苦苦哀求,他可能就,就那什么了。
晚余攥了攥自己酸痛的右手,心想他瘋起來確實挺可怕的,并且還持續(xù)了那么久。
要不還是算了吧,自己就好生哄著他幫忙把梨月的事情查清楚,別的事就別瞎打聽了。
那人要真瘋起來,她可招架不住。
這樣想著,她便沒再去管祁讓的傷,耐著性子等初五。
祁讓答應(yīng)她過了初五就和她一起審訊蘭貴妃,初五那天,她需要再和他確認一下,免得他又臨時變卦。
她怕祁讓發(fā)瘋,決定白天去見祁讓,得到祁讓的準話之后就立刻告退,堅決不能留在乾清宮過夜。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初五那天,祁讓一大早就出宮去了,直到天擦黑才回來。
晚余望眼欲穿地等了一天,終于等到祁讓回來的消息,卻又開始望而卻步,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見他。
思來想去,正事要緊,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守門的侍衛(wèi)被胡盡忠罵過一回之后,再也不敢為難晚余,見她過來,直接伸手請她進去。
這會子功夫,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晚余暢通無阻地到了正殿,殿門外,孫良言和小福子都在,晚余說要見祁讓,孫良言就讓小福子進去通傳。
晚余等在外面,問孫良言:“皇上出去了一整天,在外面都干什么了?”
孫良言看著她,神色復(fù)雜地搖搖頭:“娘娘恕罪,皇上的行蹤奴才不便相告,但娘娘不要擔(dān)心,是好事?!?/p>
“好事?”晚余觀他臉色,一點也不像有好事發(fā)生的樣子,猜想他可能又在哄她。
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指望從他嘴里聽到什么實話,于是便沒再追問,淡淡回了一句:“那就好。”
小福子很快出來,對晚余說祁讓在寢室等她。
晚余道了聲“辛苦”,便獨自走了進去。
寢殿里的燈燭不甚明亮,祁讓已經(jīng)換了寢衣,正背對著她站在床前。
晚余走過去叫了一聲“皇上”。
祁讓像是突然被驚醒一樣,驀地轉(zhuǎn)過身。
看到晚余的瞬間,突然展開雙臂將她抱住,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抱了個滿懷。
晚余嚇一跳,本能地想掙脫。
“別動!”祁讓聲音暗啞帶著懇求,“別動,晚余,讓朕抱一抱,朕現(xiàn)在很需要你?!?/p>
晚余身子一僵,想到胡盡忠的猜測,不敢再動,小心翼翼問他:“皇上怎么……”
最后一個字尚未出口,祁讓突然捧起她的臉,急切的,熱烈的,沒有任何征兆的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