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煜耐心極好地握著她的手,“青檸,有什么事,你慢慢說,我聽著?!?/p>
看著他英俊的眉眼,感受著他大手的溫?zé)幔櫱鄼廃c(diǎn)了點(diǎn)頭。
“柔妃娘娘說,當(dāng)年她是在開福寺生下的孩子,而當(dāng)時同樣還有一位貴婦也在寺廟中生產(chǎn)。對方正是,你的母親!”
陸景煜眸底掀起滔天巨浪,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顧青檸的手。
在意識到她被自己握得微微蹙眉后,他趕緊又松開,眼底依舊綴滿波濤洶涌的情緒。
顧青檸伸手抱住了他,“景煜,我們之前都想錯了,還以為秦明月是蘇貴妃從蘇家抱來,換掉了柔妃的孩子??墒?,如果你就是那個孩子,當(dāng)初滴血認(rèn)親也就都說得過去了!”
秦國公的發(fā)妻蘇氏,就是蘇家人。
國公府的管家陸運(yùn),還是蘇貴妃心腹孫九峰的兄長。
那樣的話,秦明月才是國公府的大小姐。
而陸景煜……就是柔妃娘娘跟明和帝的兒子?。?/p>
據(jù)說明和帝因?yàn)橄然屎蟮木壒?,十分寵愛先皇后的庶妹柔妃?/p>
所以蘇貴妃才在柔妃生下皇子后,動了心思,把那孩子給換了?
其心可誅!
屋內(nèi)十分安靜,針落地可聽。
陸景煜就這樣被顧青檸抱著,一言不發(fā)。
顧青檸有一些擔(dān)憂他。
任憑誰突然得知,自己現(xiàn)在的父母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會有一些茫然無措。
她柔聲道:“這個只是我的猜測,還沒有證據(jù)。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當(dāng)年蘇貴妃肯定在開福寺做了什么,就算是過去這么多年了,或許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景煜,你不用太難受,一切暫時還沒有定論,許是我猜錯了?!?/p>
“就算是真的,該激動的可是我啊。畢竟我一介孤女,嫁的夫君卻是皇親國戚。沈若櫻若是知道了,她肯定要后悔的捶胸頓足了吧?”
陸景煜抬起頭,看著顧青檸漂亮的眸子,他啞然失笑。
“青檸,你不用這樣逗我開心,我沒事的。”
他的確很震驚。
但是震驚過后,他很快冷靜下來。
蘇貴妃為何要這樣做,她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蘇貴妃當(dāng)初聯(lián)合別人,想要讓他死在戰(zhàn)場上,也就更合情合理了。
總不能因?yàn)樗潜菹碌男母?,就一定要弄死他吧?/p>
但是倘若,他是一個皇子,又深得陛下器重在乎。
那么對蘇貴妃來說,就是一定要拔除的眼中釘了!
因?yàn)樽鲞^虧心事的她,時時刻刻都擔(dān)心真相敗露,更擔(dān)心陸景煜以后會越過她的親生兒子三皇子去。
所以才會頻繁地針對他,后來還恨屋及烏,針對他的夫人青檸。
早在那次中秋宮宴,蘇貴妃在宮中就對顧青檸出手,想必也是這個原因了。
顧青檸見到他心情平復(fù)下來,輕聲道:“景煜,那你打算何時跟柔妃娘娘相認(rèn)?”
陸景煜:“慎重起見,我先想辦法同柔妃娘娘滴血認(rèn)親,同時,就去調(diào)查當(dāng)年參與了這件事的所有人,找到線索證據(jù)?!?/p>
“對付蘇貴妃,如果不能一招斃命,那么暫時就得隱忍下來一切,等到合適時機(jī)!”
顧青檸深以為然。
比如林家的事情,她每天都恨不得手刃了蘇貴妃,但卻依舊隱忍著。
也是同陸景煜說的一般,他們必須找到更多的證據(jù),然后在最合適的時機(jī),讓蘇貴妃一招斃命,永世不得翻身!
見陸景煜心中有了算計,也不會意氣用事,顧青檸就又提了另外一件事。
“景煜,白天我聽柔妃娘娘說了,她有孕快生產(chǎn)的時候,那位林御醫(yī)說過她懷的極有可能是男胎?!?/p>
“那會不會林家也是因此,招來了殺身之禍?”
陸景煜疑惑挑眉,“僅僅就因?yàn)橐痪湓?,哪怕蘇貴妃再做賊心虛,也不該用如此殘忍的法子,害了林家滿門?!?/p>
這個也是顧青檸的疑問。
陸景煜知道顧青檸在乎林家那位夫人,他安撫道:
“林家的事情,本來就跟蘇貴妃有關(guān),倘若也跟我當(dāng)年身世有關(guān),到時候一起調(diào)查,肯定可以查出蛛絲馬跡。屆時,也可以為墨羽的家人平冤昭雪了。”
關(guān)于林家的事情,兩人都暫時沒有告訴墨羽。
一來墨羽還小,二來當(dāng)年的真相,還沒有徹底查清楚。
顧青檸點(diǎn)了點(diǎn)頭,依偎在陸景煜的懷中。
她突然靈光一閃。
“對了,今天一早,沈若櫻好像是去了廣福寺。我已經(jīng)讓人跟著去盯著了,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p>
按理說,沈若櫻應(yīng)該跟蘇貴妃沒有什么聯(lián)系。
但太多的巧合湊在了一起,他們就不得不防了!
開福寺。
沈若櫻虔誠地跪在佛像跟前,抽了一支簽。
上面寫著:“本是富貴通天路,轉(zhuǎn)眼浮云卻是空?!?/p>
沈若櫻一陣眩暈。
可不是么?
倘若當(dāng)初她堅持為陸景煜‘守寡’,如今國公府的管家權(quán)就是她的。
誥命夫人跟郡主身份,也都是她的??!
都怪自己那個時候,沒有把握好,被陸航之給蠱惑了,如今一切都便宜了顧青檸那個賤人……
沈若櫻身子搖晃了一下,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扶穩(wěn)了她。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頓時一陣委屈,眼眶泛紅。
“飛揚(yáng)……”
趙飛揚(yáng)立刻把她扶了起來,握著她的手,沒舍得松開。
他低聲道:“我都安排好了,去隔壁聊?!?/p>
“嗯?!?/p>
兩人快速地進(jìn)了隔壁的齋房,沈若櫻再也控制不住所有委屈,頓時撲進(jìn)趙飛揚(yáng)懷中,哭了起來。
“飛揚(yáng),我的命好苦啊?!?/p>
趙飛揚(yáng)是廣平侯府管家的義子,從小在廣平侯府長大,一直都傾慕嫡女沈若櫻。
但他也知道兩人身份差距如鴻溝,一直只是默默喜歡。
后來更是隨著侯府世子沈奇去了外地歷練。
這才剛回來不久,聽說了沈若櫻的經(jīng)歷,心疼不已,就將書信通過李姑姑遞給了沈若櫻。
此時抱著懷中的佳人,他又是心疼又是激動,一雙手停在半空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敢輕輕地搭在了沈若櫻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
沈若櫻雖然在哭泣的,但是卻嘴角微揚(yáng)。
她再抬起頭,依舊是委屈憂傷的模樣,拽著趙飛揚(yáng)的衣襟,楚楚可憐道:
“飛揚(yáng),你得幫幫我,不然我就沒活路了??!”
趙飛揚(yáng)的心都要碎了,他連忙道:
“小姐您快點(diǎn)說,我要如何做,才能夠幫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