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嘉敏給我送了一些志怪話本,其中一個故事就是,一個窮秀才娶了一個富家小姐。”
“他口口聲聲地說自己對富家小姐好,甚至愿意為了她去做任何事情?!?/p>
“包括代替她承受生孩子的痛楚?!?/p>
“可是就在富家小姐要生產(chǎn)的當(dāng)天,突然天空響過一道驚雷,窮秀才竟然跟富家小姐互換了靈魂?!?/p>
“那個時候,富家小姐才知道,窮秀才一直是騙她的。”
秦景煜:“……”
看著他變了臉色,林青檸捂嘴樂,“都說是志怪小說了,你別當(dāng)真?!?/p>
秦景煜嘆了一口氣,握著她微涼的指尖,“我倒希望是真的?!?/p>
一想到她生孩子那天的事情,秦景煜就十分后怕。
更不要說,她現(xiàn)在都養(yǎng)了這么久,指尖還是發(fā)涼。
這么想著,秦景煜就把她的手,給放到胸口給捂著了。
林青檸臉頰發(fā)燙,“景煜,現(xiàn)在還是白日里,而且還有其他人。”
半夏果斷拉著兩個沒反應(yīng)過來的宮人,趕緊出去了,然后體貼地關(guān)好門。
林青檸:“……”
這邊半夏出來后,另外兩個小宮女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道謝。
“多謝半夏姐姐剛才反應(yīng)快啊,不然主子們要怪罪我們了?!?/p>
半夏笑著說道:“好說好說,以后你們機靈一些就成了。”
“是?!?/p>
一轉(zhuǎn)眼,自己都成姐姐了。
半夏還想著,自己當(dāng)年陪著主子,在廣平侯府的時候,寄人籬下,步履維艱。
如今,她走到哪里,都備受人捧著敬著。
還真是不一樣的感覺啊。
半夏走了幾步,突然被一個雪球給砸到了臉,瞬間什么好心情都沒有了。
“誰在那?”
一抹青影,在假山后閃過。
半夏頓時怒道:“逐風(fēng),你有膽子打我,沒膽子出來承認(rèn)嗎?”
過了一會兒,一襲短卦青衫的逐風(fēng),笑嘻嘻都從假山后走了過來。
“半夏妹妹,你怎么知道是我?”
半夏:“呵,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你!”
逐風(fēng):“原來半夏妹妹對我如此在意,連我的灰你都認(rèn)得出來?是不是比旁人的灰,更英俊一些?”
半夏:“別說是灰了,就你這臉皮,也挺無與倫比的!”
逐風(fēng):“半夏妹妹是承認(rèn)我皮囊很英俊了?”
半夏嘴角一抽,不想同這厚臉皮的東西說話了。
但是走了幾步,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匣子。
半夏:“這是什么?”
逐風(fēng):“這是南疆特有的一種瑪瑙做的朱釵,可好看了,我想你沒有見識,肯定沒見過,就給你長長見識咯?!?/p>
他說完后,就把東西往半夏手中一塞,轉(zhuǎn)身飛身就離開了。
半夏郁悶道:“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送人家東西,還要諷刺一番?”
她嘟嘟囔囔地打開了那匣子,隨后目光瞬間定住。
這朱釵還漂亮??!
不止造型別致,而且步搖上的瑪瑙竟然還有好多種顏色,華麗萬分。
半夏活了十九年,還真的沒有擁有過如此華麗的朱釵!
她耳根微微發(fā)燙,冷哼道:“看在這朱釵這么漂亮的份上,我原諒你的口不擇言了!”
看著她嘴角微揚,笑容滿面,拿著朱釵慢慢走遠。
躲在不遠處的逐風(fēng),也跟著嘴角上揚,宛若可以掛上兩壺酒了。
蘇子淵:“遇到什么高興的事情,說出來也讓我們高興高興。”
突然聽到蘇子淵的聲音,逐風(fēng)驚了一下。
他連忙回頭,發(fā)現(xiàn)蘇子淵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最重要的是,蘇子淵的身后樹上,還蹲了好幾個暗衛(wèi)兄弟,也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逐風(fēng)。
逐風(fēng):……
大意了,怎么會有這么圍觀的人?
不過一想到剛才半夏的笑容,他又十分嘚瑟,“反正是好事,跟你們這群沒媳婦的人,說不上?!?/p>
暗衛(wèi)們:“……”(ˉ▽ ̄~)切~~
蘇子淵溫和道:“你是說半夏姑娘嗎?聽聞,川谷已經(jīng)跟主子們求娶半夏了,所以,你也跟我們一樣,是沒媳婦的?!?/p>
逐風(fēng):“!?。。。 ?/p>
“真的假的?”
蘇子淵:“主子們的事情,我哪里敢造謠,他們定然已經(jīng)都是知道了?!?/p>
逐風(fēng)咬牙,“川谷那小子,竟然敢趁著我不在京城的時候,近水樓臺!”
他沒功夫搭理蘇子淵他們了,趕緊轉(zhuǎn)過身,忙不迭去找太子殿下了。
這邊蘇子淵嘴角微揚,“兄弟們,你們猜最后是川谷,還是逐風(fēng)會抱得美人歸?來,下個注?!?/p>
“我押川谷。”
“不,我押逐風(fēng),川谷不會武功?!?/p>
“但川谷會比逐風(fēng)顧家”
……
議事堂。
秦景煜正在問各個管事,過年相關(guān)事宜,都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對于太子妃坐月子,后院庶務(wù)一干都有太子來做,整個東宮的人,都沒有任何異議。
陳姑姑廖婆婆都是從舊府過來的老人了,倒是今年剛來的齊嬤嬤,多問了一句:
“殿下,今年除夕跟初一,都不用進宮了嗎?”
往年都是要進宮的,而且趕上大年宴,需要準(zhǔn)備的事情,還要多一些。
甚至有的時候,太子妃都得幫皇后,一起主持宮中大年宴。
秦景煜搖了搖頭,“父皇說了,今年就不勞民傷財了,各家就在各家過年?!?/p>
“不過今年年宴,準(zhǔn)備得晚一些。到時候除了孤與太子妃外,還有林校尉,以及到時候父皇母后會來?!?/p>
其他人都知道,去年明和帝跟姜皇后,就偷偷地去舊府了。
所以聽后,都習(xí)以為常。
倒是齊嬤嬤聽后,十分震驚,再次深刻地意識到了,陛下對太子這位儲君的在意??!
都愿意為了他,多次破壞規(guī)矩!
眾人紛紛匯報完了事情,按個離開了。
蘇子淵來得晚,最后說了一些東宮名下的各個上鋪的事。
秦景煜:“太子妃名下的產(chǎn)業(yè),都是廖婆婆的那個義子,廖起在給管著吧?”
蘇子淵:“是的,殿下。”
秦景煜:“太子妃的產(chǎn)業(yè),我們不好插手,不過你回頭告訴他,如果遇到了麻煩事,你直接給解決。太子妃這段時間在養(yǎng)身體,萬不可因為一些瑣碎小事驚動她。”
蘇子淵:“屬下都記下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秦景煜發(fā)現(xiàn)窗戶外有一個腦袋,晃來晃去的。
他皺眉,“逐風(fēng)這是要干什么?”
蘇子淵抿嘴樂,“他想要娶媳婦了?!?/p>
秦景煜皺眉,“讓他進來。”
剛才管事們跟太子稟告事情,逐風(fēng)不敢打擾,但又擔(dān)心被川谷搶了先,就一直在門口蹲著。
現(xiàn)在被叫進來了,面對太子,他卻臉一紅,支支吾吾。
秦景煜:“有事說事,不說的話,正好有一個差事,你去趟塞北。”
逐風(fēng)聽后,當(dāng)時雙腿就跪了下來。
不能走哇!
如果他這個時候離開了,去了塞北,等他完成任務(wù)回來的時候,估計逐風(fēng)跟半夏都有成親有娃了……
“主子,屬下,屬下想要娶半夏姑娘!”
秦景煜:“就這?”
逐風(fēng)抬起頭,眼巴巴道:“主子,屬下都二十多了,也該成家立業(yè)了。屬下心儀半夏姑娘許久,希望主子可以成全!”
秦景煜搖了搖頭,“這件事孤說得不算,半夏跟著阿檸好多年了,是她很重要的人,這件事得她來定?!?/p>
逐風(fēng):“求主子幫忙美言!”
秦景煜點了點頭。
如果兩個人都能成,到也算是一件美事。
當(dāng)天晚上,秦景煜就同林青檸說了這件事,林青檸就笑道:
“之前川谷也求到我跟前了,我同半夏說了,她說暫時沒有成親的打算?!?/p>
“說來也巧,現(xiàn)在逐風(fēng)也求了?!?/p>
秦景煜:“我到?jīng)]想到,川谷也有這個心思。不過這件事,你來定好了?!?/p>
林青檸:“我問問半夏自己的意思吧?!?/p>
秦景煜就不再管這件事了,而是問起了林青檸自己的身體情況。
“今天傷口感覺怎么樣?”
其實傷口最初疼,慢慢地,開始癢了。
因為要開始長肉。
總歸是不舒服的。
林青檸每次都是道:“已經(jīng)在慢慢好起來了,你不用擔(dān)心。”
她如今已經(jīng)享受著大楚最高的待遇了,估計現(xiàn)在連明和帝的日常飲食等,都沒有她精細。
她本來又是十分抗疼耐忍的人。
秦景煜卻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阿檸,以后的疼痛,還有任何不高興,都可以與我說?!?/p>
“你不要一個人去忍耐那些了。”
“有我在,你不用那么堅強,適當(dāng)?shù)厥救跻恍?,我的肩膀,永遠給你依靠?!?/p>
“你現(xiàn)在有家人了,有好多好多家人了?!?/p>
林青檸眼神溫柔,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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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就到了大年除夕這一天。
皇宮內(nèi),因為比往年人更少了,而且還不辦大年宴,反而更寂寥一些。
慈寧宮內(nèi),太后坐在圓桌跟前,看了看身邊的明和帝跟姜皇后。
她心中還是得意的。
看吧,只要那件事情,皇帝不知道,其他任何事情,皇帝都只能既往不咎。
等過了年,孫福海被放出來,她就可以帶著他,回皇家寺院去韜光養(yǎng)晦去了。
她終究是皇帝的嫡母,是這大楚的太后!
不過太后得意了一會兒,感覺哪里不對勁。
雖然今年沒有大年宴,就連皇親國戚也都不用進宮來,但怎么就只有她跟帝后二人?
太后皺眉,“太子跟太子妃怎么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