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助理得到消息,不僅沒壓熱度,還適當燒了一把火。
他擔心這樣的奇聞權重不夠,熱搜頂不上去。
其實他完全是多慮了。
奇聞異事雖然不容易爆,多是私下傳播,但這一次在場的人多。
幾乎半個海市的人都能看到半空中裂開一個大口子,還從大口子里吐出來三輛地鐵。
熱搜直接沖上前三。
有自然科普的博主出來澄清:“這是海市蜃樓,天象的一種,剛好有列車從橋上過罷了,和張嘴吞列車一樣,是視覺效果?!?/p>
他還列出來一些關于制造出這樣的光影效果的光波原理。
但評論區(qū)并不買賬。
“實話說吧,我就在這輛列車里。我們本來在5號線走得好好的,中間停了一會兒,之后就從橋上出來了,你說奇怪不奇怪?!?/p>
“你這么說了,那我也攤牌了,我也在車里,先是隧道出事故,還以為這回肯定掛了,結果這一睜眼,這是給我干哪兒來了?”
“我的天,我們還在地球上吧,這是什么新型整蠱活動嗎?我快被嚇死了!”
網(wǎng)上出現(xiàn)各個視角下的大嘴吐列車。
有橋下路人視角,遠處摩天大樓上的視角,橋上司機的視角。
列車上乘客的視角。
最后出來一個列車司機媽媽的視角。
司機媽媽放的是一個錄屏,她正和兒子視頻通話,忽然斷線,可不久之后竟然又自動連上了。
一開始他們聊天的時候,司機坐在車頭,窗外黑黢黢的,借著微弱的燈光,能看到隧道里的廣告牌。
再連接的時候,他背后的窗外已經(jīng)變成夕陽西下的暗紅色天空和淡藍色的水面,摩天大樓。
前后不過一秒鐘。
“AI做圖吧,怎么可能從水下穿到水上,你穿一個我看看。”
“你這人,油鹽不進啊,列車司機的視頻你都不信?!?/p>
“勸你多讀書,別什么都信?!?/p>
不一會兒,列車母親的視頻下架。
“看吧,我就說是AI做的,官方下架了?!?/p>
但不大一會兒,疑似列車監(jiān)控畫面被上傳到社交媒體,開始小范圍流傳。
封號的速度趕不上傳播的速度。
列車里,兩個女孩被擠得面色青紫,被一個穿眼尾西服的男人救下。這個時候視頻里的窗外還是一片黑暗,間或還能聽到轟隆的重物落地聲。
視頻中能清晰地看到,列車駛入一個完全黑暗的地方,然后窗外出現(xiàn)一片光亮,夕陽西下,窗外出現(xiàn)海市的標志性建筑。
列車出來之后,被救的兩個女孩被眾人接力抬著,挪到車頭的位置。
不大一會兒,官方就更新了封橋的消息。
視頻里出現(xiàn)的兩個女孩家長急急忙忙趕到大橋的入口處,因為閑雜人等不讓上橋,還和封鎖的工作人員起了爭執(zhí)。
救援人員去得很快,但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列車上,有人按了制動按鈕,強行開門跑出去。
上千人步行從橋上下去,還有數(shù)不清的傷者。
工作人員干脆放棄封鎖,讓公安和救護車上去,社會車輛禁行。
“不對啊,第三輛列車是一半啊,怎么少一半?!?/p>
第三輛列車上有人更新視頻:“我和兩個閨蜜一起上車的,我們一起站在車廂的連接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剛才從隧道中出來時,后面的車廂不見了?!?/p>
“閨蜜失蹤了現(xiàn)在,電話也打不通,她不會還在隧道里吧。”
“我記得后面還有四五個車廂呢,他們沒出來?!?/p>
這時候,有人爆出消息。
“疑似隧道塌陷,有四輛列車的乘客遇險,其中一輛退回站臺,部分乘客失蹤?!?/p>
一石激起千層浪。
“怪不得江面上這么大的浪,原來是底下出問題了,這是重大事故啊,豆腐渣工程!”
“是誰接的豆腐渣工程!這是草菅人命??!”
“樓上的別亂帶節(jié)奏,你沒看消息嗎?疑似。”
“水下隧道連地震都抗得過去,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p>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發(fā)了一條圖文視頻。
“有一個邪乎的消息,不知道真假,有幾個境外的搞玄學的大師,搞的什么獻祭陣法要搞我們?!?/p>
“這個地方是財氣龍氣匯聚的地方,只要炸了這里,就會形成煞氣,這里的財氣就破了,這是沖著咱們的國運來的。”
“你這么說,我想起來,我以前臥底黑網(wǎng)站的時候,在他們一個論壇里見到一種說法,說要炸了此處,形成什么千人煞?!?/p>
“樓上的,你臥底的什么網(wǎng)站,禮貌發(fā)我一下?!?/p>
……
“現(xiàn)在還有這么多人失蹤,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點什么,這么多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尸?!?/p>
“我哥哥在失蹤的那半截車廂里?!?/p>
“我到現(xiàn)在還聯(lián)系不上我媽媽,我媽媽好像也在?!?/p>
……
鋃鐺一聲。
車廂劇烈晃動。
眾人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
在車廂口的幾個人震驚地看著面前的整個車廂失蹤,一股濃稠的腥味鉆進來。
他們摸到車廂口,外面的聲控燈亮了,這像是一個廢舊的廣場,地面上堆著雜物,還有廢棄的座椅。
有個膽子大的男孩邁出去,踩到一腳粘稠的東西,他嫌惡地在地上蹭了蹭,面露驚恐:“像是血?!?/p>
后面跟過來一位衣著利落的女士,她摸了摸地上的污漬,指尖捻了捻,冷靜道:“是血和油脂的混合物,此地常年潮濕,這才會呈現(xiàn)出這樣的狀態(tài)?!?/p>
她走出車廂,四下看了看,撿起地上一件帶血的手術服,抖出來一片灰塵:“這里廢棄了至少十年。”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男人走下來,點了一根煙,指點江山:“你怎么知道?你認識這地方?”
女人看了他一眼:“不認識,我不瞎?!?/p>
男人吸了一口煙,在地上吐了一口痰:“你這閨女,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你在家跟你爸說話就這樣?”
女人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他。
男人穿著polo衫,大褲頭,皮帶上掛著一串鑰匙,一手叉腰一手叼煙,一雙混濁的眼盯著她。
“你跟女兒相處不好吧,她是不是不愛搭理你?!?/p>
“你。”男人像被踩住痛點,“你知道個屁!”
她面無表情,扔了衣服往深處走。
這里像是一個中心廣場,連接著很多甬道。
先前的男孩叫住她:“喂,別亂跑吧,這里不安全。誰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咱們在這兒等救援吧?!?/p>
老男人說風涼話:“你別攔她,好言難勸該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