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冥淵抬眼瞥了他一眼,無奈:“有這功夫,江三公子不如擦亮眼睛,看看身邊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江琰以為他陰陽自己,差點險些一拳砸他臉上。
“看在小水面子上,今天不跟你計較。”
傅冥淵沒再說什么,江家?guī)仔值苣敲磳檺勖妹媒髦椋峙聫膩頉]想過江明珠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不介意幫他們一把。
他道:“這次去法國看了一場時裝設(shè)計大賽,有一些關(guān)于你妹妹的鏡頭,讓秦助給你發(fā)一份留念?!?/p>
江琰猛然想起來,江明珠去法國參賽,好像就是傅冥淵帶小水去的時裝周。
“我收回剛才的話,傅總你人還行啊,謝啦!”
江明珠打電話說比賽結(jié)果還行,但因為冠軍是內(nèi)定的,她第二名被刷下來了了。
他知道時尚圈玩的就是資本,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
資本控制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的原因,在這樣國際的賽事里,基本上只有冠軍有含金量,冠軍以下的參賽者都會拿到亞軍獎,并列第二。
江明珠的水平他也了解,能混進去就不錯,原本就沒指望她拿獎。
他怕明說了讓珠珠傷心,沒敢細問。
有了視頻,還可以存起來留念,畢竟是珠珠長這么大第一次參加國際賽事。
……
晚上八點,飛機落地津市。
傅冥淵接到管家的電話,說了兩句,遞給江小水:“奶奶要跟你通話?!?/p>
“哦?!苯∷郧傻亟舆^手機,對著視頻里擔(dān)憂的傅奶奶甜甜一笑,“傅奶奶,我想你了?!?/p>
“哎,好孩子,奶奶都擔(dān)心死了,這些人天殺的,怎么把你騙到那種地方?!备的棠碳钡溃霸趺创┻@么少,冥淵怎么照顧你的!快穿厚點,外面冷別感冒了?!?/p>
機場里有暖氣,出了機場就坐車,江小水穿的是傅冥淵準(zhǔn)備的羊絨大衣,很保暖。
在奶奶的督促下,傅冥淵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江小水身上。
大衣很重,裹著暖暖的溫度壓下來,確實很保暖。
江小水把脖子縮進大衣的羊肉領(lǐng)子下,臉被蒸得紅撲撲的,看起來像蘋果,很可愛。
江琰本來想阻攔,看見江小水這么喜歡,只能住手。
他后悔自己穿了個背心夾克出來,讓傅冥淵這家伙又搶到機會。
傅冥淵看著被裹在風(fēng)衣下的瘦小女孩,有個疑問在腦子里縈繞了一天,這會兒又冒了出來。
江小水回到車上的時候,穿的旗袍,無論顏色和款式,都和視頻里,獨自走進電詐園區(qū)的女人穿得一樣。
她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認識?
還是衣服一樣只是一個巧合。
八頌提供的視頻清晰度很差,連人臉都看不清,只能看清大致身形。
可以確定的是,救出來的人員里,目前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法國那邊提供的監(jiān)控來看,那女人是獨自去機場的,在機場才消失。
而江小水在酒店消失。
如果不是有視頻為證,而且已經(jīng)確定綁架的人是簡·卡羅琳,他都要懷疑,是那個女人綁架的江小水。
傅奶奶擔(dān)心江小水,執(zhí)意讓她到家里見一面,再回江家。
傅奶奶讓傅冥淵接電話:“你二叔帶著弟弟妹妹回來了,回來參加你的婚禮,一會兒你照應(yīng)小水,別嚇到她?!?/p>
傅冥淵臉色不變,語氣有一絲淡漠:“奶奶,我和小水還有別的事,晚點回去?!?/p>
傅奶奶:“你這孩子,怎么老躲著你二叔不見。”
一行人出了停車場,池悠悠被匆匆趕來的何秀麗接走。
傅冥淵在登機之前,就已經(jīng)讓人聯(lián)系了派出所。
李木子的家人住在派出所安排的賓館里。
江小水到賓館樓下時,一個胖胖的卷發(fā)女人正蹲在垃圾桶邊燒衣服,清潔工過來制止,她把火踩滅,連帶行李箱扔進垃圾桶里。
她穿著黑色棉服,棉服上戴著套袖,脫發(fā)很厲害,額頭和鬢角發(fā)縫很寬,已經(jīng)看得到頭皮。
江小水將李木子從紙鶴里放了出來。
李木子拘謹?shù)卣驹谫e館樓下,輕輕喊了一聲:“大姐?!?/p>
胖胖的女人詫異轉(zhuǎn)身,見到樓下衣著光鮮的傅冥淵和江小水,她拘謹?shù)刈哌^來:“你叫我?”
她一定是勞累過度有了幻聽,她竟然聽到妹妹在叫她。
她本來買的今天的火車票回廣州,公安臨時通知她,說報案人想見她一面,有李木子的遺物要交給她。
想來是面前這一對年輕人。
江小水看她山根平實,財帛宮貧瘠,唇厚實人中明顯。是老實憨厚,坦誠樸實的面相。
財運很差,被家人拖累。
江小水瞧著她:“你妹妹要和你說話?!?/p>
江琰聽見是來找橫死的受害人家屬,擔(dān)心妹妹被人找麻煩,跟著下車。
聽到這話,李姐姐還沒反應(yīng),江琰先打了個哆嗦。
李姐姐沒聽懂:“木子……她留下什么東西了?”
江小水遞給她一只千紙鶴:“她時間不多了,你跟她說吧。”
李姐姐半信半疑接過她手里的紙鶴,只見眼前忽然憑空出現(xiàn)一個紅衣女孩。
江琰差點被嚇得跳起來。
死死咬住腮幫子,才防止自己尖叫出聲,影響硬漢形象。
李姐姐嚇了一跳,差點扔掉手里的紙鶴,隨即認出來,這個面色青紫披頭散發(fā)的女孩是自己的親妹妹。
“木子?!”
她心疼地想上去摸她的臉,碰了一下,手從她的臉頰上穿了過去。
什么都沒摸到。
她看到妹妹尸體的時候,心疼得不行。
她妹妹臨終前的有多絕望。
此刻見她面色青紫,知道她是窒息而死,更是心痛如刀割。
“木子?真的是你?”
她驚訝于,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來路,竟然能讓死去的妹妹顯形。
“木子,你有什么話要跟姐姐說?”
李木子面露依戀,她覺得眼睛發(fā)酸,摸了一下,空氣潮熱,鬼是沒有眼淚的。
“大姐,我想你了。”
李大姐驀地紅了眼眶:“木子,我苦命的妹妹,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姐也想你啊,你還有什么心愿沒交代,跟姐姐說。”
“大姐,爸媽呢?我有四五年沒見過咱媽了。我以為能見他們最后一面?!?/p>
李大姐眼神躲閃了一瞬,更加心疼妹妹:“爸媽……爸媽他們家里忙,弟弟最近忙著期末考試呢,他們騰不出空來,讓我來……接你回家?!?/p>
“哦。”李木子低下頭,表示理解,只是有點失落,“考試很重要?!?/p>
報仇之后,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再見父母親人一面,看來是見不到了。
她的影像開始變得半透明。
李大姐攥著千紙鶴:“木子,爸媽……爸媽特意交代,讓我好好送你一程,帶你回家?!?/p>
“哦。那是什么?”她看著垃圾桶邊上,被燒了一半的衣服和行李箱。
她的身影越來越虛。
李大姐一時語塞,尷尬地搓手:“那個……木子,咱們村的習(xí)俗,沒成家的姑娘死在外面,不讓回村。爸媽……不是,老一輩說,你用過的這些東西都帶著霉,會給家里帶來霉運,得在外面燒掉?!?/p>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