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思瓊的話之后,沈卿墨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么?”
“林思瓊,我看你是瘋了吧!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你說的這些,梨兒知道嗎?”
林思瓊嗤笑一聲,“你覺得呢?”
簡簡單單的一句反問,瞬間讓沈卿墨啞口無言。
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只是自己還不愿意相信。
可看著林思瓊眼中的那嘲弄的神情,就算心中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為什么?”
沈卿墨有些艱難地問出了這三個字。
之前他沒把事情做好,拓跋若梨的確很生氣,還讓人當眾將他給打了一頓。
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后,他已經痛定思痛,也沒再做任何讓拓跋若梨不高興的事情。
就連這次進宮參加皇帝的壽辰,拓跋若梨不讓他去,他也沒有任何的怨言,老老實實地待在了驛站里。
明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突然早早的回來,就——
想到這里,沈卿墨的心中突然有了些許猜測,“是不是在宮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見林思瓊笑而不語,沈卿墨心中越發(fā)的著急了。
“若是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說,說不定我能想到別的解決辦法,為什么一定要我死才行?”
看著沈卿墨臉上的急切,和那雙眼中閃爍著的害怕,林思瓊只覺得心中暢快極了。
她欣賞夠了這一切,這才緩緩地開口。
“沈卿墨,時隔多年,我總算是又看見你這樣的表情了!”
“卑微的!搖尾乞憐的!”
“你還記得不記得,當初你求娶我的時候,每天就是這樣討好我的?!?/p>
“可后來,結婚之后沒多久,你就變了!我還以為,這輩子我都看不到你蟄伏模樣了,沒想到,現(xiàn)在又看到了!”
林思瓊盯著沈卿墨,認認真真的看了許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真是...好看?。】丛谀阕屛一貞浟艘话旬敵醯姆輧荷?,我就讓你死得明白一些......”
林思瓊將在宮宴上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末了嘆了一口氣,“她要活下去,我也要活下去,只能讓你去死了。你作為丈夫,也作為父親,為我們母女去死,也算是理所應當?!?/p>
“屁的理所應當!”
沈卿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在劇烈地起伏,臉頰也因為過于激動,而變得潮紅。
“憑什么她作孽,讓我去死!”
“我才不會為了她去死!”
“讓我進宮!我要面見皇帝!我要將這一切都說清楚!”
林思瓊輕笑一聲,“你忘了我是來干什么的嗎?我是來讓你死的?。?/p>
你若是還想體面一些,就自己將這毒藥喝了。若是你不肯——”
“不肯如何?”沈卿墨瞪著林思瓊,“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
他雖然沒練過武,但好歹也是個男人,力氣要比林思瓊大得多。
真的動起手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現(xiàn)在這屋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誰能成功地從這屋里走出去,誰就能繼續(xù)活下去!
沈卿墨心中這么想著,雙手也悄然握緊。
可就在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卻覺得身上陣陣發(fā)軟,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別說是起身了,他現(xiàn)在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你...你做了什么?”沈卿墨慌亂的問。
林思瓊還沒回答,就先笑了起來,“我做了什么?也沒什么,就是弄了點軟筋散而已,這樣你就能乖乖的聽話了,你說是不是?”
林思瓊走到桌邊,拿出了一瓶毒藥,直接倒在了一杯水里。
她輕輕地晃動手中的杯子,視線隨著水的轉動而轉動。
“沈卿墨,時至今日,有我送你走,你也可以安心了?!?/p>
林思瓊說著,站起身走到了沈卿墨的身邊蹲下。
她把杯子湊到了沈卿墨的嘴邊,沈卿墨卻咬緊牙關不愿意張嘴,同時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她。
這次,林思瓊沒再說話,一手捏著沈卿墨的雙頰,另一只手拿著杯子,往沈卿墨的嘴里灌。
一杯毒水并沒有多少,很快就喂完了。
雖然灑了不少,但是大多數還是被灌進了沈卿墨的肚子里。
林思瓊用沈卿墨的衣服,將他臉上的水擦了擦,這才緩緩站了起來。
“不用害怕,這種毒藥并不會讓你多么的痛苦,這一會兒你就會開始犯困,然后就會睡著,最后在睡夢中悄無聲息的死去,一點兒都不痛苦?!?/p>
沈卿墨死死地盯著林思瓊,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還是強撐著說了一句話。
“林思瓊,你以為你的下場,會比我好多少?”
林思瓊的神色原本還比較淡然,但是在聽到這話之后,眼神徹底變了。
可不等她是不歐什么,沈卿墨已經閉上了雙眼。
看著靜靜躺在那里,生命在一點點流逝的沈卿墨,林思瓊眼神冷厲。
“我的下場,絕對會比你好的多!”
-
半個時辰之后。
沈卿墨的尸體就被送到了皇宮。
拓跋若梨給出的解釋,是沈卿墨自知事情敗露,沒有臉面見皇帝,所以才選擇了服毒自殺。
事實到底是怎么樣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不說出來而已。
皇帝懶得看沈卿墨的尸體,只是讓人驗明正身之后,將其腦袋砍掉,再一把火燒了。
什么偷天換日,什么死而復生,都別想存在!
既然死了,那就得死得徹底,死得干凈!
燒完之后的骨灰,皇帝讓人送還給了拓跋若梨。
拓跋若梨的小臉兒有些蒼白,看了一眼之后,就讓下人將其交給了林思瓊。
至于林思瓊看到之后,又是什么樣的反應,就沒有人知道了。
拓跋若梨覺得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于是在心中謀劃著離開大雍的事情。
但是京城內,此時還是兵荒馬亂的。
之前吃了拓跋若梨給的藥丸的人,一個個心中慌亂不已。
誠王死的有多慘,他們都是親眼看見的。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想落得一個同樣的下場。
從皇宮離開之后,不少人就去找了太醫(yī),找了京城內有名的郎中。
這些太醫(yī)和郎中,雖然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身體內,的確有蠱蟲的存在,卻不知道該怎么清除。
說到底,這并不是生病,而是中蠱。
郎中和太醫(yī)自然是束手無策。
沒能解決掉體內的蠱蟲,這些人心中更加的慌亂了。
就在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去找小神醫(yī)吧!她定然有辦法!”
此時說的小神醫(yī),自然是虞幼寧。
以后些人心動,有些人卻是面露遲疑之色。
“找她?有用嗎?”
“雖然她的醫(yī)書是挺好的,但是這是蠱蟲啊!她真的有辦法嗎?”
“她若是有辦法,那誠王當時都那么求她了,她為什么還是不出手?”
“此時咱們找上門去,不管她有沒有辦法,她真的會答應給我們醫(yī)治嗎?若是真的醫(yī)治好了,豈不是正好說明了她欺君?還是害死誠王的兇手之一?”
這一句句的話語,不停地鉆進在場之人的耳中。
剛剛還興致勃勃的眾人,現(xiàn)在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話說得有道理!
人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再次開口,“無論如何,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去試一試!”
“或許小神醫(yī)當時沒有辦法,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但是以后會有辦法也說不定呢?”
“就是??!不是說這蠱蟲會在體內待十個月嗎?這十個月咱們都沒有性命之憂。只要小神醫(yī)能在十個月之內找到解決的辦法不就行了嗎?”
這話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再耽誤時間,全都朝著溫府去了。
若是上午,還能去虞幼寧義診的地方找她。
但是現(xiàn)在,只能去溫府了!
他們去的時候,虞幼寧已經在家里等著了。
當聽到管家說那些人來了,虞幼寧和楚淮序對視一眼,這才一起來到了前廳。
當眾人看到楚淮序也在,神情立即就變得更加恭敬了,顧不上說別的,一個個地先跪下行禮。
楚淮序神色淡然地看著這些人,也沒讓他們起來,只是拉著虞幼寧在主位上坐下。
過了一會兒,楚淮序這才道,“諸位過來找喲寧,可是有什么事情?”
一群人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楚淮序和虞幼寧,“太子殿下,我們是來求小神醫(yī)救命的?。 ?/p>
“還請小神醫(yī)幫我們解決掉體內的蠱蟲!”
“求小神醫(yī)救命!”
虞幼寧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并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看向了楚淮序。
他們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這些人來了之后,虞幼寧不要開口,讓楚淮序和他們溝通。
等楚淮序說得差不多了,虞幼寧再勉為其難地應下。
但是現(xiàn)在也不能現(xiàn)在就給他們解決掉身體里的蠱蟲,要等上一段時間。
事情的發(fā)展,和他們之前預計的差不多。
兩刻鐘之后,管家將所有人都送了出去。
虞幼寧這才松了一口氣,“我發(fā)現(xiàn),裝作不會,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