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樓頂。
一襲白衣皂靴,粉面玉顏,手中拿著一把紙扇的陸雨墨到來。
看到此刻正于欄桿旁,就著冬日暖陽煮茶的師尊大人。
陸雨墨走上前來,出聲道:“師尊,大長公主又來了,說是有東西想要獻給您?!?/p>
“......”
聞言,玉玄機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僅是玉唇輕啟,溫?zé)岬牟杷慊饕坏里w起的水露,飲入她的口中。
“告訴她,本座不會見她?!?/p>
飲完一杯暖茶后,玉玄機面容漠然,淡聲開口。
對于樓下前來送寶的蕭鸞,依舊是選擇不見。
畢竟,玉玄機也知道,蕭鸞這位大長公主不會無緣無故的給她送寶。
而對于蕭鸞的心思,玉玄機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若是之前,她或許會考慮一下,將蕭鸞手中的那顆碧水珠給換過來。
但現(xiàn)在,有了曹陌這位二弟子后,蕭鸞手中的那顆碧水珠于她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
因為那顆碧水珠,雖然能夠稍稍抑制她體內(nèi)的業(yè)火發(fā)作,但卻是并不能根除。
與曹陌所修的葵元內(nèi)經(jīng)相比,天差地別。
“是,師尊?!?/p>
陸雨墨點了點頭,便準(zhǔn)備離開,去將樓下的蕭鸞打發(fā)走。
但這時,玉玄機卻是又叫住了她:“等等......”
“師尊還有何吩咐?”
陸雨墨停下腳步,折身回來。
“為師讓你教授你師弟基礎(chǔ)道術(shù)的修行,這幾日你為何對你師弟避而不見?”
玉玄機目光落在陸雨墨身上,淡聲問道。
“師尊,弟子沒有,是曹師弟他太忙了,沒有來找我......”
陸雨墨喊著冤。
明明是曹陌找她學(xué)習(xí)道術(shù),總不可能她這位師姐,還上趕著去找曹陌吧。
而且之前曹陌裝乖寶寶騙她,在馬車上拿走了她的初吻,她都還沒有找到機會教訓(xùn)曹陌呢。
“你也知道你師弟的身份,他公務(wù)繁忙也很正常,他沒來找你,你可以去找他......”
玉玄機臉上一本正經(jīng),淡淡道:“他畢竟是陛下下旨讓本座收的弟子,本座也有意誠心收他為徒,你這個當(dāng)師姐的,也該上點心?!?/p>
“噢噢,弟子知道了?!?/p>
陸雨墨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
罷了,既然師弟不向我走來,那我便向師弟走去。
反正師弟只是一個太監(jiān),最多也只能親親她這位美人師姐。
“你放心,本座方才也已經(jīng)給曹陌說過了,讓他找你好好修行,他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下來。”
眼見陸雨墨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玉玄機面容平靜,淡聲補充了一句。
“弟子明白,師尊放心,弟子一定會好好教導(dǎo)師弟的?!?/p>
陸雨墨誠摯應(yīng)了一聲。
“去吧?!?/p>
玉玄機揮了揮手。
“弟子告退?!?/p>
陸雨墨微微行了一個弟子禮,而后折身離開。
走下摘星樓,來到門口。
一身紫色蟒袍,頭戴大紅鳳冠的蕭鸞,仍是靜靜等在這里。
見到陸雨墨走下來,蕭鸞不由問道:“陸小姐,監(jiān)正大人這次可愿見本宮?”
陸雨墨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這位盡顯熟美氣質(zhì)的高貴御姐,不冷不淡道:“不好意思,大長公主殿下,我家?guī)熥鹫f了,她不會見你?!?/p>
“不會見我?”
蕭鸞皺了皺眉。
“大長公主殿下,請回吧?!?/p>
陸雨墨面容平淡,伸了伸手,一副送客模樣。
背靠玉玄機這位當(dāng)世最強者,陸雨墨在蕭鸞面前,并不需要刻意討好。
“......”
蕭鸞面色鐵青,微微攥緊手指。
她沒想到,玉玄機竟是再一次連見都不見她。
一想到玉玄機今日鎮(zhèn)壓謝花雨時,那般干脆果決,一點都不給圣門面子。
蕭鸞不由瞇了瞇眼,莫不是玉玄機已經(jīng)有了別的法子,解決她體內(nèi)業(yè)火纏身的問題?
“殿下?”
眼見蕭鸞一言不發(fā),杵在原地發(fā)呆,陸雨墨不由淡聲叫了她一下。
“既然監(jiān)正大人不愿意見本宮,那便算了......”
蕭鸞回過神來,微微冷哼了一聲。
而后握著手中的玉盒,不滿的拂袖離去。
目送蕭鸞離開,陸雨墨也沒在意,看了眼西廠衙門方向,隨即便往著自己的小院走去。
師弟教是要教的,不過也沒有這么著急。
師尊都說了,曹陌已經(jīng)答應(yīng),會來找她這位師姐修行。
那她先等著就是,不管怎么說,師弟都得為上次的事情給她賠禮道歉。
她可是還沒有喝上,師弟給她敬的茶呢......
......
離開司天監(jiān),蕭鸞坐上馬車,往著自己府邸的方向回去。
路過西廠衙門的時候,蕭鸞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西廠衙門的大門口。
“殿下,方才探子來報,太后娘娘和臨清公主乘坐轎子出宮,進了西廠衙門......”
這時,一名貼身侍女走進馬車,恭聲匯報。
“太后和臨清公主?”
蕭鸞聞言,不由微微瞇了瞇眼。
僅是瞬間她就想明白了,為何今日早朝的時候,太后的人會選擇支持曹陌。
想來應(yīng)是太后和曹陌之間達成了什么交易。
而且這個交易,還和她的那位侄女臨清公主蕭清兒有關(guān)。
畢竟,蕭清兒打小身體不好,太后一直在派人給她尋找著治病的法子。
這件事情,蕭鸞身為大長公主,蕭清兒的姑姑,她自然還是知道的。
想到這里,蕭鸞目光微凝,心中瞬間又有了別的主意。
她拉攏不了玉玄機,但是可以拉攏曹陌啊!
她那位皇帝侄兒能夠這么快擺平太后,除掉大將軍,罷免大閣老。
如今細(xì)細(xì)想來,似乎都與曹陌有關(guān)。
自從曹陌成為西廠督主后,先是緝拿魏進忠,然后抄家許家等幾大世家大族,給她那位皇帝侄兒解決了缺銀子的燃眉之急......
直到今日又借查貪之事,幫助她那位皇帝侄兒,罷免了大閣老胡鶴軒的官位。
一直都無往而不利!
可以說,曹陌就是她那位皇帝侄兒,最大的福將和心腹。
只要能夠?qū)⑵洳叻催^來,就相當(dāng)于斷了她那位皇帝侄兒的左膀右臂,甚至是埋下一顆隨時能夠背刺小皇帝的釘子。
而且曹陌和玉玄機不同。
蕭鸞又想到了此前侍女給她說過的那件事。
凈身房的凈身記錄中,并未發(fā)現(xiàn)曹陌存放的‘寶貝’。
曹陌很有可能是一個假太監(jiān)!
“看來得找個機會,驗證一下,這位曹督主是不是真是假太監(jiān)......”
蕭鸞心中暗暗思忖,如果曹陌真的不是太監(jiān),那么她就有了能夠拿捏曹陌的把柄。
正當(dāng)蕭鸞思忖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
蕭鸞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