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殿氣氛寂靜,眾人皆斂眉低目,儀態(tài)恭順。
孤零零立在那的陸夜,反倒成了無人問津的角色。
“你就是那天禹老祖?”
戰(zhàn)袍男子燦若金燈般的眸,看向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行禮的天禹老祖。
“正是晚輩!”
天禹老祖恭聲回應(yīng)。
“別低頭,把臉揚起來?!?/p>
戰(zhàn)袍男子道。
“是!”
天禹老祖抬起頭,那張皺紋密布的老臉上,盡是諂媚狂熱的笑容。
啪!
戰(zhàn)袍男子掄起巴掌,狠狠抽在天禹老祖臉上。
笑容像被打散后染血的菊花。
天禹老祖干瘦的身軀噗通蹲坐在地,一手捂臉,眼前直冒金星,發(fā)出痛苦的嘶聲。
而這一巴掌,就像冷不丁響徹的一道驚雷,讓大殿眾人渾身一哆嗦,滿臉錯愕。
什么情況?
那位曹氏一族的大人物,不是來祝壽的嗎?
唯有陸夜很平靜。
來人,是曹濮!
那個曾在星墟道場以一種虔誠膜拜姿態(tài),向自己叩首的男人!
大殿氣氛詭異地沉悶,人們皆心驚膽戰(zhàn),滿臉疑惑。
那戰(zhàn)袍男子身上的氣勢太過恐怖,把他們?nèi)颊饝?,根本沒人敢開口說什么。
“站起來,揚起臉?!?/p>
戰(zhàn)袍男子道。
天禹老祖渾身顫抖,驚懼道:“敢問前輩,晚輩何時觸犯了您的威嚴(yán),還請您明示。”
“不聽話!”
戰(zhàn)袍男子俯身,一把抓住天禹老祖脖頸,像拎小雞似的舉在半空。
而他左手掄起,又是一巴掌抽在天禹老祖臉上,打得他滿臉是血,腦袋嗡嗡作響。
眾人心顫。
在青木洲,擁有抱真境修為的天禹老祖,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一號大人物。
誰能想到,他在那戰(zhàn)袍男子面前,簡直和土雞瓦狗般,被當(dāng)眾掌摑?
“你這廝,也太不經(jīng)打,才兩巴掌而已,就撐不住了?”
戰(zhàn)袍男子鄙夷。
“前輩,您一定誤會了,誤會了!”
天禹老祖顫聲道,“晚輩心中對曹氏一族一向敬仰,根本不曾得罪過曹氏一族,怎可能……”
啪!
又是一巴掌。
天禹老祖腦袋都差點被拍碎,七竅淌血。
眾人看得倒吸涼氣,太慘了,簡直和蹂躪螻蟻沒區(qū)別。
天禹老祖驀地嘶聲道:“南道友,還請?zhí)嫖仪笄?,向前輩解釋一二!快!?/p>
南山云很抗拒,可最終還是一咬牙,拽住南博云的胳膊,主動上前見禮。
“蒼水南氏族人南山云、見過前輩!”
南山云躬身行禮之后,介紹身旁的南博云,“這位是我族嫡系后裔南博云,他姐姐南玉秀,三年前嫁入前輩所在的曹氏一族?!?/p>
戰(zhàn)袍男子瞥了南博云一眼,“你姐叫什么?”
南博云連忙道:“南玉秀?!?/p>
戰(zhàn)袍男子再問:“嫁給了誰?”
南博云恭敬道:“曹睿山。”
戰(zhàn)袍男子皺眉思忖,“我曹氏一族,何時出了這么個沒出息的蠢貨,竟會娶你們蒼水南氏的女子為妻?”
南山云和南博云頓時尷尬,臉色僵硬住。
陸夜此時開口道:“不是妻,是妾?!?/p>
南山云頓時惱怒,眼神不著痕跡瞪了陸夜一眼,一副你小子給我等著的樣子。
“妾?”
戰(zhàn)袍男子驀地一巴掌打在南山云臉上,“竟敢騙我。”
砰!
南山云倒飛出去,滾地葫蘆似的跌落十多丈外,一路撞到盛滿珍饈美味的玉桌,杯杯碟碟破碎一地,酒水美食飛灑,
南博云驚怒道:“前輩,您怎么無緣無故打人?我姐雖然是妾,可好歹和曹氏結(jié)親,咱們……”
啪!
他也挨了一巴掌,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摔在遠(yuǎn)處。
戰(zhàn)袍男子惡狠狠呸了一口,“少他娘跟老子套近乎,告訴你們,等老子回去,就把這門婚事給解除了!”
說著,他一掃大殿眾人,目光最終看向了陸夜。
“你就是蘇源小友吧?”
戰(zhàn)袍男子冷峻威嚴(yán)的臉龐上,在此刻破天荒露出和藹親善的笑容。
言辭都變得柔和,“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他娘的,這天禹老兒簡直太欺負(fù)人!”
“你放心,今天我來為你出頭,好好出一口惡氣!”
眾人這才猛地醒悟,這位曹氏一族的大人物,這次根本不是來賀壽。
而是要為那蘇源出頭?。?/p>
一下子,所有人無法淡定,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這蘇源何德何能,竟然能讓曹氏一族的大人物為其撐腰?
“這怎么可能?那家伙分明是個野路子散修,哪可能搭上曹氏的關(guān)系?”
一直被攥著脖頸的天禹老祖,完全懵了,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
“這……這究竟怎么回事?”
掌教易天顧大感荒誕。
嚴(yán)格而言,大殿眾人都懵了。
而此時,陸夜作揖道:“晚輩只想要一個公平?!?/p>
他確信,曹濮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曾讓他跪地頂禮膜拜的人。
如此也最好。
“公平?”
曹濮點頭道,“明白!”
他甩手把天禹老祖扔在地上,道:“我叫曹濮,今天來此,為這位蘇源小友討一個公平,誰有意見?”
曹濮!
當(dāng)這個名字落入耳中,所有人如遭雷擊。
在青木洲,誰能不清楚戰(zhàn)狂“曹瘋子”的大名?
這可是一位曾發(fā)誓要打遍青木洲的絕世巨擘!
一位早在很多年前,就已踏足上五境巔峰的大能!
他的名字,在整個靈蒼界都有傳揚!
可誰敢想象,這位宛如傳說般的存在,竟會在今日踏入大羅劍齋,為一個小輩撐腰?
簡直匪夷所思!
也是這一刻,在場所有人的心境都變了。
愈發(fā)敬畏,戰(zhàn)戰(zhàn)兢兢!
南山云和南博云更是幾欲崩潰。
完了!
這次不僅僅他們兩個要遭殃。
嫁入曹氏的南玉秀,以及他們背后的蒼水南氏,都將遭受不可預(yù)測的打擊!
因為那是曹濮!
他一句話,就能決定蒼水南氏的生死存亡!
“來,你告訴我,為何要那般欺辱和打壓蘇源小友。”
曹濮依舊攥著天禹老祖脖頸,眼神淡漠,“若答案讓我不滿意,我立刻擰掉你的腦袋!”
在得知曹濮的身份后,天禹老祖已經(jīng)絕望。
他苦澀道:“晚輩發(fā)誓,之所以打壓蘇源,真的是為他好,想用打壓的方式,給他心中養(yǎng)一口惡氣!以此淬煉他的劍鋒!”
頓了頓,他一咬牙,“若前輩不信,盡可以殺了我!”
曹濮面無表情道:“我來時,就已聽說蘇源小友的種種遭遇,不得不說……你這家伙可真不是個東西!”
砰!
他甩手把天禹老祖扔在地上,道:“你不是喜歡用侮辱和打壓的方式來磨煉弟子嗎?”
“那我就讓你也體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