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馳把這么重大的信息和重大的事情,玩笑似的交給了馬錦秀,搞得正吃著飯的陳默,哭笑不得地盯住了她。
馬錦秀真是女漢子,對這老頑童的稱呼,一點都不矯情,無論是侄媳婦還是侄姑娘,她都樂意當(dāng)。
“師叔,這個活我接,我想辦法讓楚文琪帶一位女老板進去?!?/p>
“女老板叫楊愛娣,從一名流水線女工,做成了服裝界大老板,是楚文琪高中同學(xué),兩人前些年關(guān)系不錯?!?/p>
“但這兩年因為楚文琪欠了楊總不少錢,她刻意在疏遠兩人的關(guān)系。”
“楊總是吃苦耐勞干出來的,她小時候,家境貧寒,這種人家用的姑娘,骨子里都有一股常人沒有的拼勁?!?/p>
“而且楊總為人也正直,楚文琪的事情,我就是通過她打聽到的?!?/p>
“先讓楊總摸進去后,我再通過楊總摸進去,放心,女人間有時候反而更好打交道?!?/p>
馬錦秀說得極有把握,讓陳默生出一種,在省里,有她,有師叔,就沒有擺不平的事。
“有你們真好?!?/p>
陳默由衷地說著。
“我這個老頭子加上小馬,能以二擋萬用吧?!?/p>
葉馳明顯心情很好,對馬錦秀弄來的海鮮,可沒客氣,就他面前的最多蝦殼。
葉馳越是不拿馬錦秀和陳默當(dāng)外人,他們也越發(fā)能親近他。
這一餐于葉馳來說聽得那叫一個飽,這樣的吃請,才享受嘛。
“和你們一塊吃大餐,那才是人生享受嘛?!?/p>
“應(yīng)酬上的蝦啊,海參啥的,我可吃不出來美味?!?/p>
“唉,小馬做不成這小子的媳婦,是這小子三輩子的損失?!?/p>
葉馳這嘴,從上車到現(xiàn)在還在嘟囔這事。
把陳默和馬錦秀全逗笑了,他們已經(jīng)完全沒尷尬了,能過這一關(guān),不得不說這個老頑童起了蠻大作用的。
因為馬錦秀和葉馳下午都得上班,陳默就一一送他們回單位,做完這些后,他直接去了御品軒。
還是上次的包間,陳默把地址發(fā)給了恩師,也發(fā)給了蘇瑾萱,給這丫頭發(fā)的時候,他真想說,他現(xiàn)在一個人在這里,可他忍住了。
而戴順這頭收到地址后,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陳默很快接了電話,叫了一聲:“恩師好。”
戴順問道:“你小子說實話,到底是誰安排的飯局?”
陳默想著蘇瑾萱也得讓恩師帶來,老實承認道:“恩師,是省長讓我安排這個飯局的,他,他要見萱萱?!?/p>
沒想到戴順在手機中發(fā)火道:“你小子,玩心眼都玩到恩師頭上了,好,好好,長本事了,長本事了,恩師現(xiàn)在教不了你是吧?”
陳默也急了,急著辯解道:“恩師,我上午打電話時,就在省長辦公室里?!?/p>
“恩師,我理解您的為難,可您也要理解一下省長的心情好嗎?”
“省里的情況,遠比我們想象中復(fù)雜,各種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施師叔他們還在省里,可見師哥的案子有多棘手?!?/p>
“恩師,您就裝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不好?”
“成全一下省長思女心切的心情,就讓萱萱先認個常伯伯好不好?”
“恩師,無論您說與不說,我都清楚他們是父女?!?/p>
“這件事,還得您從中慢慢讓蘇阿姨放下戒心,讓萱萱自己選擇,她有權(quán)力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p>
“恩師,您說呢?”
陳默的一番話,把火大的戴順說得冷靜下來了。
是啊,常靖國把這個學(xué)生從縣里召回省里,還在他的辦公室讓這個學(xué)生打電話,陳默能不打?
戴順態(tài)度溫和下來了,回應(yīng)陳默道:“我?guī)л孑孢^來,這小丫頭吵著要來,我就知道你和她又聯(lián)系上了。”
“陳默,不是恩師反對你和這小丫頭交往,而是你要和她保持該有的距離?!?/p>
“清婉最最不放心的人其實是你,而不是老常?!?/p>
“我和你米阿姨盡管接受了萱萱住家里來,可我這顆心也懸著呢,我看得出來,這小丫頭心里,眼里,對你不僅僅是哥哥的感情?!?/p>
“如果在她念書期間,出了任何不該出的事,陳默,你也替恩師想想,我的處境會非常尷尬的。”
戴順把話說成這樣,陳默不尷尬是假的,最尷尬的是他自己內(nèi)心不純潔了,這是他最最怕的東西。
“恩師,我保證萱萱在江大念書期間,我不回省城工作,我會向省長申請在縣里再繼續(xù)工作的。”
“而且竹清縣的情況十分復(fù)雜,恩師,是您想象不到的可怕,我承諾過,不把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我絕不回省城來?!?/p>
“所以,恩師,您放心,我沒機會和萱萱相處?!?/p>
“但我還是那句話,她有權(quán)力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p>
說到這里,陳默主動掛掉了電話,他想給恩師認真想一想的空間。
而戴順沒有去想,一個電話打給了常靖國。
電話很快就通了,戴順沒好氣地說道:“老常,你手中的權(quán)力就是這么用的嗎?”
“欺負一個秘書,你有意思嗎?”
“把他從縣里搞回省城來,就為了一個飯局,你這省長當(dāng)?shù)眠@么閑?”
常靖國被戴順損習(xí)慣了,笑笑應(yīng)道:“老戴,我來江南這么久了,都沒好好請請你這個老同學(xué)吃餐飯,借著這個機會,請請老同學(xué),也是應(yīng)該的?!?/p>
“再說了,小陳今天在省里的收獲頗多,不信你晚上問問他就知道,你這個學(xué)生,你別小瞧他了,是個好苗子,而且他將來是要超越你,超越我的?!?/p>
“我只是擔(dān)心我請你這個老同學(xué),你不肯來,為了你的這個學(xué)生,你肯定會來是不是?”
常靖國三言兩語就把戴順的火化掉了不說,還心甘情愿地來赴晚上的約。
可戴順卻在掛電話前,惡狠狠地說道:“老常,萱萱可以叫你一聲常伯伯,其他的,沒門!”
說完,戴順才不管常靖國怎么想,壓掉了電話。
常靖國卻握著手機沒舍得放下,仿佛手機中就有萱萱立在其中那般。
哪怕那丫頭叫一聲“常伯伯”,于他而言,他就無限知足了。
想到這里,一股久違的父愛,從常靖國的眼眶里溢了一辦公室……